《狭路相逢之损友》谦少

23、柯尧

　　晚饭林岑还是和柯尧一起吃的。

　　他晚上也没在寝室睡，躲到了学校家属区——C大老师都分了房，但是有的退休教师跟儿女一块住，房子就租给了学生，一色的红砖楼房，但是里面都装修得不错。林岑去过林佑栖家，知道这些。

　　柯尧家挺有钱，由着他在学校乱搞，林岑原以为他会下楼来接自己，结果柯尧若无其事地告诉他：“没事，我家就在林教授家旁边。他住3A，我住3B。”

　　林岑算是明白林佑栖为什么听到柯尧名字就有点变脸色了。

　　林岑敲门的时候，柯尧正坐在木地板上弹吉他，说：“门没关，进来吧。”

　　都说柯尧长得和柯霆像，其实最像的是气质，都有点大学里的热血阳光青年的感觉，像是那种生活里没有负能量的人，在烈日下和同学打打篮球，在大学里谈谈恋爱，偶尔不顺了，也就是招呼上一大堆朋友去夜宵摊上喝一场酒，然后醉得勾肩搭背地唱着歌回来。

　　他们好像都应该是没心没肺地幸福着的人。

　　但是柯尧比柯霆沉重一点。

　　林岑平常不怎么听歌，站在一旁听他弹了一会儿，问：“这歌叫什么名字？”

　　“自己写的。”柯尧笑了起来：“怎么，终于发现我是个音乐才子，所以爱上我了？”

　　林岑被他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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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尧这人长得挺热血青年，家里也挺热血青年，冰箱里都是啤酒，还有纯净水。

　　三室两厅的房子，一间书房，还放了几把木吉他，另外一间放衣服，卧室干净得很，就一张床，林岑没事做，在他书房里翻书，发现他里面还有不少经济学的书。

　　“你对经济学有兴趣？”

　　“不是，我以前就是学这个的。”柯尧抱着吉他坐在阳台上调弦，隔着窗户和林岑说话：“我大二才转的医学。”

　　“怪不得我以前没听过你名字。”半路出家还能有这么好的成绩，算是奇迹了。

　　“那是。要是我大一就学医，哪轮得上你拿第一。”柯尧咬着弦拨，笑得唇角翘起来：“怎么样，有危机感了吧？”

　　林岑笑了起来：“那你早怎么不学医？”

　　柯尧懊恼地拨了拨琴弦：“那时候不是还没遇到林教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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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尧这人挺有意思，自己不会开火，去食堂买了饭来吃，两个人坐在矮桌旁边，一边吃一边感慨：“我要是会做饭多好啊……”

　　“为什么？”

　　柯尧坐在地上，举着筷子：“你知道法学院那个陆妖人吗？”

　　“知道啊……”柯霆当初还因为他是同性恋不肯上他的选修课。

　　“林教授和他玩得好。”柯尧耐心解释：“林教授和我说，和陆之栩在一起的那个学生，就是因为会做饭，才住进他家里的，然后日积月累就把他骗到手了。”

　　林岑瞥他一眼：“这关你什么事？”

　　“这是在为我指路啊。”柯尧挥舞筷子：“你说，林教授这是不是在暗示我，是不是！”

　　林岑淡定地告诉他：“你想多了。”

　　林岑没有说，他也知道柯尧只是开开玩笑。因为他们都知道，关键的问题，不在于柯尧会不会做饭，而在于，林佑栖他要的，不是会做饭的人，不是会弹吉他的人，不是会对他死心塌地的人，不是为了他从经济学院转到医学院的人。

　　不是柯尧。

　　自始至终，他要的，只有那个已经死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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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岑在柯尧家避了一夜，第二天出门准备去上课，刚好遇到林佑栖。林太后不知道去了哪里，刚回来，正在开门，一手还拉着一个行李箱，看到林岑，也吓了一跳。

　　“林教授好。”柯尧明明弯着腰在换鞋，简直像装了雷达感应一样，第一时间站直了跟林佑栖问好。

　　“你昨晚睡在这里？”林太后一晚上没睡，神色有点疲惫，本来就是细长眼，眯起来更加显得意味深长了。

　　“住宿舍里事多，就在柯尧家睡了一夜。”林岑很淡然地和他解释。

　　“嗯嗯，你们先去上课吧。我去睡一觉。”林太后把行李箱提进门，一脚踢出老远：“我困得不行了。”

　　他关上门，像想起什么事一样，又拉开门：“对了，林岑，你中午上完课过来一趟。”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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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尧在林佑栖面前安分守己，下了一层楼就开始原形毕露，问林岑：“你知不知道林教授昨晚去哪了？”

　　“不知道。”

　　“你怎么不问他呢？”柯尧很是不满。

　　林岑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想知道，刚刚为什么不自己问。”

　　“你问不是好一点？”柯尧永远有神一样的逻辑。

　　林岑放弃和他讲理，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给！”

　　柯尧警觉：“什么东西？”

　　“林教授家的钥匙。”林岑态度坦然。

　　柯尧弹到一边：“你给我这个，你想干嘛？”

　　“别装了。”林岑作势要收回：“不要算了。”

　　柯尧抓住了他手腕，迅速把钥匙抢了过去。

　　“你有什么居心？”他眯着眼审视林岑：“难道在计划什么阴谋。”

　　“我只是让你自己去看看林教授发生什么事了。”林岑翘起唇角：“话说回来，林教授这时候应该也快睡着了。”

　　“你先去教室，我今天要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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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岑一边往教学楼走，一边打开了手机。

　　里面几十个未接电话的提示信息和十多条短信一下子响了起来，林岑直接忽略了那些来自某个熟悉号码的未接和信息，直接点开了于嘉发来的几条短信。

　　于嘉在每条信息的前面，都用符号打了一个宽面条泪的表情，然后向林岑哭诉：你快回来救我，我被人堵在寝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