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诺》张漾

12、Chapter11

　　Chapter11 满腹相思从何寄

　　草原的风貌辽阔，的确会让人变得心旷神怡，加之棠初兼食蟠桃和玉髓，体质早已不同于别的神族，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入乡随俗，棠初也学着青儿的模样，将发丝随意披散，头戴一束草环，兼之身上的衣衫也是青色，整个人宛如草原上的仙子。

　　“你真漂亮，简直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青儿看着在风中起舞的棠初，由衷的笑赞道。
　　棠初被青儿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停下舞动的步伐，这“最好看的女子”她可受不起。且不说眼前的青儿灵动可爱，热情似火，便是那轩辕山上的若遇姑娘也比自己美上几分，还有那姜氏神女姜晴雪，想必也是位姿色非凡的女子。

　　“你怎么不跳了？来啊，我们一起跳！”话毕，便拉起棠初的手，相约舞蹈在草原上。
　　草原上，棠初和青儿自由自在的舞动，没有规律，没有节拍，只是随心所欲，风吹过，吹起他们的衣衫，猎猎舞动。吸引着天空上的白云也为她们喝彩。

　　片刻后，棠初便觉得有些乏了，毕竟重伤初愈，容不得太过兴奋。青儿看着棠初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歉意挂满眼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忘了你重伤初愈。”
　　棠初摇头一笑，“哪能怪你呢！是我自己坐不住，才想出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青儿说：“坐下休息会儿吧！看看我们草原的景色。”
　　棠初点点头，二人并肩坐下。

　　扶桑部落，云锦殿内，瑾瑜一身白衣，双手背负，神情憔悴，面容消瘦，哪里有一丝昔日玉树临风之范，自棠初失踪后，便一直没有合过眼，整日茶饭不思，无心理朝。

　　“你到底跟我妹妹说了什么，竟让她不辞而别？”拓跋恒宇一脸怒气的责问瑾瑜。
　　“我也不知道，那晚我喝醉了，醒来之后，就不见棠初的踪影。”瑾瑜焦虑的解释，仔细回想着当晚发生的一切，悔不当初。怪只怪自己，只顾发泄内心的积郁，才会被棠初察觉出异样，不辞而别。
　　却不曾想过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好了，如今之计还是尽快想办法找到棠初吧！”拓跋恒阳劝说道，脸上是一贯的桀骜，可心里却百般起伏，牵肠挂肚。

　　派出去搜寻的人一个接一个无功而返，瑾瑜越发焦急，“不行，我实在不能坐以待毙，我要亲自去找她。”

　　“你给我回来！”拓跋恒阳伸手一把拽住瑾瑜，“你上哪儿去找，再说你若去了，谁来治理扶桑，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你看，巴不得你出错。”

　　瑾瑜无奈转身，心急如焚，就是因为承担的太多才会怕这怕那的，其实内心多么想放肆一回，可命运却不允许放肆。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只希望小妹能够平安无事，你快想想，小妹最有可能去什么地方？”拓跋恒阳道。
　　瑾瑜分寸已乱，实在想不出棠初会去什么地方，若是存心让自己找不到，一定会去一个自己想不到的地方，可是也没有理由不通知家人啊！该不会……

　　瑾瑜不敢再往下想，摇摇头，甩出那些不吉利的想法，可心里却产生不好的预感。
　　拓跋恒阳将瑾瑜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问道：“瑾瑜，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线索？”
　　瑾瑜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只是隐隐觉得棠初…她，她好像受了伤！”

　　拓跋恒阳和拓跋恒宇相视对看一眼，眼里皆是担忧。

　　草原上的景色会让人不自然的忘了自己是谁，可人生难得一次忘了自己，将整个心交给这无边无际，无涯无垠的碧海，心随着草儿荡起的波涛上下翻滚，忘了所有的人和事，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

　　一股锥心般的疼痛袭来，棠初下意识的扶住胸口，怎么会这样？

　　“棠初，你怎么了？”青儿看着棠初，紧张起来。
　　“没事，只是不知为何，心莫名的抽搐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多了！”
　　“这样啊！一定是你喜欢的人在想念你呢！”
　　棠初笑嗔道：“你这妮子，胡说什么呢？”心里却觉得无限甜蜜，瑾瑜在想念自己吗，他过的好不好，一定会很失望吧！明明答应过他，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可转眼间却又违背承诺，不是心狠，而是无可奈何啊！姜氏的婚约就像一条无法越过的河，生生将自己和瑾瑜隔在两岸。

　　片刻后青儿又问道：“棠初，你能不能跟我讲一下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棠初回头看着青儿，脸上竟然罕见的浮现出少女的扭捏羞态，打趣道：“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青儿链接绯红，娇羞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只是晚上睡觉会很奇怪的梦见他，有时候又会不自觉的想起他。”
　　棠初笑看着青儿，这个草原上单纯热情的女子在遇到感情上的事也会有如此害羞的一面。“傻瓜，只有一心念念着一个人才会时常想起他，晚上做梦会梦见他。”

　　青儿双手撑着脑袋，似在回味。
　　棠初好奇心起，问：“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青儿嘴角带着甜蜜。对棠初说：“那是在三年前我的成人礼上。”
　　“成人礼？”
　　青儿点点头，“这是我们草原的规矩，每一任族长接任时，都会举行盛大的成人礼，整个草原的人都会前来庆祝……”

　　棠初惊讶的说：“原来你是草原的族长，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青儿漫不经心道：“你没问我就没说咯。况且你不也没告诉我你的身份吗？”
　　棠初被青儿理直气壮的驳回，自知理亏，谄媚的笑笑，不在说话。

　　青儿继续道：“成人礼是我们草原最隆重的节日，那天不仅是接任族长的日子，而且还是男女自由婚配的节日，也叫祈月节，在那一天，女子会盛装打扮，头上戴着精心装扮的花环，相约在月亮下，围着篝火跳舞。男子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就去摘下女子头上的花环，祈求女子戴在他的头上，若是女子喜欢那名男子，就将花环戴在他的头上，表示一生一世都会陪着他，若是不愿意，就将花环戴到自己的头上，继续等待心仪的男子！”

　　青儿双眼含俏，脸颊生红，俨然一副小女儿姿态。片刻后又接着道：“那天晚上，我像其他女子那样戴着象征着族长的花环，和女伴舞动在草愿上。期盼能有个英俊的男子能够摘下花环，可我等来等去，身边的女伴都找到了心仪的男儿，就是没有人摘下我的花环。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失落！”

　　棠初说：“我想是因为你是族长的缘故吧，就算有人喜欢你，也不敢贸然去摘你的花环。”

　　“恩，当时我也是这么想，可正当我要放弃时，人群之中走来一个男子，他风度翩翩，英俊挺拔，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正一步步朝我走来。也不知道为何，我的心突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低下头，不敢看他，可心里又十分期待他快点儿将我的花环摘下。”

　　“后来呢，那个男子摘下了吗？”棠初忍不住问道。
　　青儿神情颇为遗憾的说：“摘下是摘下了，可是他没问我愿不愿意，竟自个儿把花环戴到了头上。整个草原上的人都笑着看他，而他却对我说‘我看见别的女子都有男子为她把花环摘下，唯独你没有，所以才帮你摘下花环。’原来他根本不知道我们草原的规矩，我一气之下，索性回到屋中，不再见人。”

　　棠初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人家出了丑，你还这么得意！”青儿努着嘴，佯装生气。
　　棠初拍着她的肩膀，笑问：“那后来那位男子可弄明白了？”

　　“恩，那男子明白后，又跑到我跟前跟我道歉，说是无心之过，要我原谅他，并且还说，如果我愿意…愿意嫁他，他也会……”

　　“他也会愿意娶你，对不对？”

　　青儿害羞的点点头，脸更加红了，“他还说，婚姻大事必须告知父母，问我愿不愿意等他。”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当然没有答应了，他让我在成人礼上出丑，我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棠初笑着摇摇头，“那你就不怕后悔，万一他又喜欢上了别的女子，你怎么办？”

　　“不可能，他跟我说过要我等他，还说一定会娶我！”
　　棠初看着青儿焦急的模样，呵呵笑起来，这一笑立马露出了破绽。
　　青儿反应过来后说：“好啊，棠初，你敢取笑我！”说着便伸出双手，要呵棠初的痒。

　　片刻后，整个草原都回荡着她们的欢声笑语。

　　“棠初，为什么要不守诺言，为什么要让我深受折磨，你以为你离开，我就会娶姜氏神女了吗？”翠竹屋内，瑾瑜愁眉紧锁，满脸思念之意，在昏黄的灯火下，凭添憔悴！
　　窗外，繁星密布，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屋檐下悬挂着的风铃在夜风的吹动下，叮叮摇曳，床头的几案上，摆放着永不凋谢的桃花……所有的一切还是当日的摆设，只可惜当日的满室温馨却已不复存在，只留下瑾瑜一人暗暗神伤，满腔的浓浓相思不知寄向何处？

　　天涯明月，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