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三章】 上 ...
-
第十三章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烛光熊熊燃烧。这位伟大的巫师正站在书桌面前，身穿华丽的银色长袍，身上的饰片熠熠发光。他正在踱步，就像他常做的一样，显然正焦急地等待着斯内普的到来。门开了，他转过身来。
“西弗勒斯！”老人高兴地叫道，面庞和声音里都透出愉快和宽慰。“你终于来了！我的孩子，我真担心——”
他突然顿住了，看到了波特。银灰色的眉毛挑起。
斯内普完全可以想象邓布利多会怎么看待这些。他的住家间谍在执行监视任务时失踪了一个月，而凤凰社和食死徒方面都毫无消息，可波特一家显然一切如常。接着，斯内普的守护神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了，告知他的到来，并警告邓布利多，魔法部可能会插手女贞路的事务。然后住家间谍自己现身了——并非如邓布利多预想的那样独自一人，而且拽来了黄金男孩本人，穿着不合身的斗篷，顶着一只乌眼圈，嘴唇破裂，面颊上还有一道刺目的鞭痕。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开始说，“怎么——”
他停下来，不知该怎么说（在他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看到邓不利多没词儿了，斯内普讽刺地想）。可现在没时间来考虑。
“校长，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讨论，”斯内普很快说道，“但首先我得警告你，我在女贞路施了魔法——波特有可能因此被魔法部怪罪。”
邓布利多立刻警醒。“多久以前？”
“大概一个小时以前。”斯内普答道，“也许快两个小时。”
邓布利多立刻走到壁炉前，从炉架上的罐子里抓了一把飞路粉。接着他转过身面对着波特和斯内普，召唤出两把柔软的缀满花饰的扶手椅，示意两位巫师坐下。
“你们俩坐这儿。”他命令道。他把飞路粉投掷到壁炉里，翠绿色的火焰一闪，他走了进去。
“魔法部。”他叫道，随即消失了。
斯内普走到一把扶手椅前平稳地坐下，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交叉成塔尖形状。过了片刻，波特也坐下了，身体前倾，免得伤痕累累的背靠上椅背。他的手紧握成拳，搁在大腿上，茫然地盯着地板。尽管他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但他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依然泄露了他的情绪。
不愿意承认波特的脆弱让他内心十分不安，斯内普打量着房间四周。金色的栖木下面，凤凰福克斯伏在一盘灰烬之中。一个月前在魔法部，它为了保护邓布利多，时间没到就忍受了一次火焚，现在它的状态不适合治疗任何人。斯内普想这也好——他想等到邓布利多亲眼看见波特的伤势后再来治疗他。波特的伤会让他的导师很难受，但一想到亲口说出这个就让斯内普感到畏怯。他宁肯让男孩自己的伤势来说话，却又为此而感到内疚。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一如既往，精致的银质器具缓缓转动，霍格沃兹过去历届校长的肖像似乎都宁静地睡着了……除了一位。
埃曼多·迪佩特饶有兴趣地从邓布利多的书桌后审视着波特。
“啊，波特先生！”肥胖的巫师快乐地叫道。“又会回来了！可是你的脸怎么了，孩子？”
波特抬起头扫了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没什么，先生。”他小声说。
迪佩特皱了皱眉，然后又快活起来。
“好吧，没关系，亲爱的孩子。不管出了什么事，邓布利多会搞定的！他非常爱你，我希望你知道！”
波特耸了耸肩——这习惯斯内普憎恶出现在任何学生身上。
在他离校前我得让他改掉这该死的耸肩，要么我得知道为什么不行！他着恼地想。
迪佩特稍稍严厉了一些，说道：“我希望你没打算又象上个月那样撒野，波特先生……你已经够大了，别再做那种荒唐事。”
听到这里，斯内普眯起眼睛扫了一眼波特。男孩横了他一眼，涨红了脸，再次低下头去。
“不会，先生。”
“啊，那就对了！”迪佩特高兴地说。“没必要这么沮丧，我的孩子……邓布利多马上就能搞定，看着你这么哀伤他会非常不高兴……真的非常担心。”
波特还没来得及回答，壁炉里又迸发出绿色的火焰，邓布利多走出来，拍拍长袍上的灰烬。
老巫师走出壁炉，斯内普自动站起身来，波特也同样如此。
“好了，”邓布利多开始说道，“我和鲁弗斯·斯克林杰谈过了，看来有派傲罗到女贞路去调查那儿施用的魔法。弗农·德思礼告诉他们他的家人被一个成年巫师袭击了，还带走了波特先生。他们认为是食死徒试图绑架波特，我没有纠正魔法部的这个错误想法。”
听到这里，斯内普挑眉。邓布利多敏锐地看着他。
“如果真有食死徒袭击女贞路，我会立刻得到通知。”邓布利多继续说，扫了一眼书桌上的银质器具。“为了让事情顺利结束，我可以更了解真相，我通知鲁弗斯，你，斯内普，有能力寻回波特先生，而你们两人都安全地呆在霍格沃兹了。”
他停下来，也许是期待斯内普或者波特开口说话，可是没人出声，他继续说。
“我很安慰，西弗勒斯，看见你没怎么受伤，尽管我想你有很多事情要告诉我。我必须请你快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斯内普踌躇了一下，不确定从哪儿开始。他不想当着波特的面讨论小惠金区的食死徒，他也不确定邓布利多是不是想听到。
最后，他开始陈述。
“根据你的指令，校长，轮到我负责波特先生的安全，而我……受伤了。”说到这儿，斯内普意味深长地看着邓布利多，后者敏锐地注视着他，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他明白的，斯内普想，松了口气。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讲下去变得容易些了。
“我那时变形了，等我恢复意识之后，”说到这里，斯内普微微脸红，嘴唇扭曲，“我发现自己在波特的卧室里，舒服地躺在他的猫头鹰笼子里。显然他在后院里发现了我。”
听到这儿，邓布利多的眼睛闪亮了一下。“天啊，”他喃喃地说，胡子抽了抽。可是当他看见波特，深红色的红晕爬上男孩的面庞，他的神情又变得庄重了，“请继续。”（老邓你要不要这样>_<）
“波特在我还是蝙蝠形体的时候，照料我的伤势，他做得很……令人钦佩……。”斯内普不情愿地说，“被关在笼子里，我不能，我当然不能，变形。而我不在笼子里的时候，我不想变形，因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隐藏我的阿尼玛格斯能力，我认为这是更审慎的做法。”他毫无必要地补充一句，“当然，我是一名未注册的阿尼玛格斯。”
他瞟了一眼波特。可是如果男孩有一点点被他的赞扬或者解释软化到的话，他也没有表示出来。
斯内普对自己叹息一声，继续说。
“但事出紧急，我不得不暴露自己，这样才能履行我被派到女贞路执行的第一使命。”他蹩脚地结束了解释，如果这算解释的话，那也是很蹩脚的。
邓布利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慢慢现出警惕的神情，显示出他已经意识到斯内普在说什么。斯内普不会当着波特的面变形，除非他必须这么做来保护波特。既然波特明显没有受到食死徒的直接威胁，那只有……
老巫师转过身来面对着男孩，带着越来越明显的担忧看着他脸上的伤。
“哈利，”校长安静地说，“你出什么事了？”
波特犹豫了一下。“我和我表哥打架了，先生。”
“波特。”斯内普愤怒了。男孩竟然敢当着斯内普的面撒谎！他瞪了波特一眼，男孩也全力回瞪了他一下——可那里面混杂的无声的乞求让斯内普的愤怒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疲乏和悲哀。
“阿不思。”斯内普温和地说，转过身去对着校长。“不止是这个。”
邓布利多盯着他，蓝眼睛里的恐惧在增长。斯内普很少会用教名来称呼他。
突如其来的紧张让魔药大师不堪承受。
够了，斯内普狂怒地想。他拔出魔杖，指向波特，迅速一挥，让人想到渔夫拉杆钓鱼的样子。波特借来的斗篷立即从男孩的肩头飞走，落入斯内普伸出的手里。波特叫了一声，凝固的血迹让斗篷粘在他的伤口上，斗篷这样硬生生扯下，一些刚结成的痂也被扯落。
斯内普的心抖了一下。他不想伤害男孩的。
波特后退了一步，手臂环抱住自己，就像回到了女贞路斯内普刚在他面前变身时一样。但他遮掩不住身侧的淤痕，明显凸起的肋骨，上臂青黑色的手指印，那是仅仅几个小时前弗农把他拖上楼梯时留下的。阿不思僵住了，脸色苍白地盯着那个沮丧的人影。可斯内普知道这还不是全部，尽管他的心在为老人和男孩疼痛，他知道必须做什么。
“转过身，波特。”斯内普安静地说。
男孩又抬起头来，但这次脸上没有挑衅，只有绝望的祈求。看见莉莉的眼睛用这样绝望、祈求的神情看着他，斯内普再一次硬起心肠。他上前一步，对着波特，故意阴森地逼近，用最具威胁性的声调说：
“转过身，波特……要不，我会把你转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三章】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