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鱼儿跃龙门》夢入江南

11、无辜被逐

　　两位掌门翩然而至，瑜瑶向上望去，左边的净修是位妙龄女子，她身旁的净离则是位唇红齿白的少年，两人看上不去不过二十出头。

　　“你说是她指使的你？”净离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衣妖怪严肃道。
　　妖怪见自己被一大群峨眉弟子包围着，前面又有两位掌门，与商陆对了一个眼色，这才点了点头。

　　“哦？——你可有证据？”

　　证据？瑜瑶看向那妖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莫不是被人陷害了，连罪证都提前准备好了。人群中的若茵正低头与龙阳小声交谈着，她不时看向商陆与那妖怪，转了转眼珠子似在合计着什么。

　　“证据……这…..”妖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师父——”骚乱的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商陆，他上前了一步似有话要说。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瑜瑶一眼，看得她越发不安，“这件事我知道”。只见他快步走到掌门跟前，三人耳语了半天。净修望着众弟子，有些犹豫，而一旁的净离则紧盯着瑜瑶，眼中露出了一丝算计的精光。

　　“鱼妖——”瑜瑶正在纳闷之际，被人拉了拉衣袖，向后看去，原来是龙阳。他与若因二人小心地靠过来，努了努嘴示意其中的猫腻，“你放心，这事我们定会查清的……你还记得那张信么？”

　　信？瑜瑶心里豁然开朗，难道是大师兄因为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准备除了她？想到这里，她打了一个哆嗦，耳边传来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模糊的呜呜声。

　　“咳咳——”殿上的掌门清了清嗓，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开口的是净离，以及他身旁目露冷光的商陆，瑜瑶无暇顾及其他人的表情，只觉得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峨眉弟子江瑜瑶——”头顶传来了一个严厉的声音，她被人推了一把，踉跄着站出人群，却迎上了净修掌门担忧的眼神。

　　“弟子在……”

　　“你是鲛人？”

　　“我……是……”

　　沉默了许久的众人这下炸开了锅，兴奋地讨论起来，只有人群中的龙阳与若茵镇定如常，一副早已知道的样子。

　　“咳咳——江瑜瑶故意重伤同门师兄弟，情节严重，即日起被逐出师门，不得再入峨眉！”净离字字如棘似箭，刺在瑜瑶的心窝上。

　　抬眼望去，商陆面无表情，她在心里回想着与他的每一次对话，掌门为何只相信他的说辞，却不问自己的解释，难道这其中……背后阵阵发凉，她不敢再往下想。

　　“掌门……那妖怪不过一面之词，且瑜瑶与我片刻不离身，她有没有重伤同门，我可以作证！”若茵气愤不过，冲出了人群，与净离当面对峙。瑜瑶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却知此事不简单，就算有人能为自己辩驳，恐怕也无济于事。

　　眼见事情不妙的龙阳，一把拉回了若茵，净离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商陆盯着不甘屈服的若茵，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两个是不是被吓昏头了，刚才明摆着是掌门与大师兄联合起来…….唔…….”龙阳拿起一个茶杯塞进了她嘴里，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瑜瑶则慢吞吞地在一旁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龙阳夺过了她的包袱，往桌上一扔，也露出了不常见的忧色，“你当我真傻了么？谁都看得出来是掌门故意要逐鱼妖，弟子们都在嚼舌根子。不然，重伤了同门，按照门规可不是被逐这么简单的……只是……”

　　“只是什么啊？”若茵从口中吐出茶杯，疑惑地看向他。
　　龙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一步看一步？看来也只能这样了，瑜瑶站在巍峨的门楹前，若茵啰嗦地嘱咐着回家之后的事，陪着她走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告别了众人，见天色已晚，她便夜宿在了山脚下的小镇上。这镇子虽说不大，却也十分热闹，听客栈的小二说最近有个什么节，到了晚上大家就都出去了。

　　众人围在一起唱唱跳跳的，还有一人带着狰狞的面具，表演了半天瑜瑶才看出些眉目，似是驱邪求平安之类的。

　　“哎……听说昨晚隔壁的镇子又有人出事了，不知道咱们镇子……”身旁两位大婶小声议论着，她来了兴趣，挪了挪脚步准备凑过去听个究竟。

　　“这次是个什么妖怪？”另一位大婶问道。

　　先前的那位扫视了一圈之后，见到瑜瑶也在听，便故作神秘地说道：“可吓人了，有三个头，九支腿儿，据说还能吐火…...”怎么听怎么像个蜘蛛，两人越聊越来劲儿，忘了身旁另一位听者。

　　能吐火的三头六臂的妖怪，瑜瑶心里暗自好笑，才刚那位大婶的想象力真是丰富。笑着笑着又叹起气来，自己这个样子应该也算个妖怪，还是个会“伤人”的妖怪。越想越伤心，便离开了人群。

　　走了一段路程，她才觉出奇怪。街上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儿，按说这也不怪，大家都唱跳去了。可街上偏有一个小酒摊还开着张，有酒摊到不怪，怪的是有客人没有摊主，这客人偏偏还长得这么眼熟。

　　瑜瑶停下了脚步，想了半天还是回过头来向小酒摊走去。只见摊上坐着一青衣男子，神情自若地倒着酒，瞥见有人走了过来也不抬头。

　　“是你！”瑜瑶激动地发现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救过自己又逃婚的龙渊。他乡遇旧知，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之前被逐的冤屈也抛在了脑后。她径自坐在了他的对面，等待着对方的发话。

　　却说酒摊上的龙渊早就看见了瑜瑶，她身影没落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目不斜视。他盯着她走出了几百米之外也没停下脚步，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欲离开，却见她转身向自己走了过来。

　　龙渊递出了一杯酒，瑜瑶犹豫了半天不敢接，想起了之前的经历，笑着摆了摆手。

　　“这杯没下药。”对方的话让她哭笑不得，哪有这么直接地承认自己“罪行”的人，她尬尴地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龙渊见她并未喝完，嘴角不着痕迹地向上扬了扬，曾几何时自己也成了别人戒备的对象。

　　二人对坐着一语不发，龙渊默默地酌着酒，瑜瑶则不自在地偷瞄着他，几次见面都是这般没得话说，她不知为何脑中突然冒出了魔君的几百个儿子，难道是儿子太多了自小就被冷落，才“成就”了眼下的龙渊？

　　“回去之后别再出来了。”

　　“什么？”瑜瑶还没反应过来，再抬头时，龙渊已不见了踪影，酒摊上灯光昏暗，映着还留有余温的酒杯的黑影。

　　她一边向客栈走去，一边揣测着龙渊的话。难道自己被逐他已经知道了？别再出来又是什么意思？埋头冥思的瑜瑶不知不觉进了客栈，刚推开房门，却被一道剑光晃了眼，惊醒过来。

　　“谁？——”她看向屋内，月光顺着窗缝偷溜进来，照得地上一片白霜。木桌上坐着一个男子，准确地说是趴着，似没有脊骨一般堆在桌面上，怎么看怎么像一条蛇。那条“蛇”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一副要把她吞下肚的样子。

　　不等瑜瑶反应过来，那条“蛇”嗖地一下扑了过来，只听见桌上的茶盘震动的声音。张牙舞爪的男子瞬间扼住了她的手脚，将她全身死死地缠住。瑜瑶觉得快要窒息了，全身的筋脉发胀，热血沸腾。

　　“啊——”只听见一声惨叫，她的呼吸又顺畅起来，方才只见着眼前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在蠕动，想也没想便一口咬了下去，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那个混蛋怎么没告诉我，这小丫头片子牙口这么好……”他便揉着自己的胳膊便叫骂，瑜瑶听了半天听出了其中的猫腻，看来是来者不善，这条“蛇”是受了人指使的，可自己向来与人无仇，除了李恶霸。可那恶霸不过一仗势欺人的凡人，眼前的男子倒像是个妖怪，定不是他派来的，难道是……

　　“拿命来！居然敢咬你大爷我——”男子恶狠狠地瞪着瑜瑶，举起了右手，那手竟在她眼前变得青黑，五个指甲在月光下泛着光亮，尖利无比。

　　瑜瑶见了心一惊，手心冒出许多汗来，“……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索我的命……”眼前的妖怪比自己厉害许多，出手定没有胜算，如果死了也得知道个究竟吧。

　　男子听罢放下了手，冷笑道：“想死个明白？恐怕不能随你的愿了……”

　　“哦……那你动手吧。”瑜瑶趁着聊闲话的功夫，偷偷地拿出了若茵临走前塞给她的“宝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只听她说危急时刻可用来救命。手里紧攥着救命的“宝贝”，瑜瑶后背抵在门框上，眯起了眼睛假装害怕，等着眼前妖怪的下一步动作。

　　那妖怪见她闭上了双眼，一副害怕的样子，迅速举起了利器的右手，向门边扑去，身后的月光静谧地躺在地上，沉默不语。

　　她顺着眼封儿看见一道黑影向自己冲了过来，速度极快，有些措手不及，吓得一个机灵，赶紧抬脚向门外跨了一步。那黑影像是料到她会退缩一般，在门框上停了一秒便冲向了门外。她瞅准时机，就在黑影离自己一步之遥时，将手中藏匿的“宝贝”扔向了前方。

　　“啊——”屋内又是一声惨叫，黑影和着一片白蒙蒙的烟雾摔倒在地。那妖怪捂着脸痛苦的呻吟着。瑜瑶见着是逃跑的好机会，拔腿欲溜，却被人拽住了右脚，向前扑倒。

　　回头看去，那妖怪脸上像起了天花一样满是小红点，配着狰狞的嘴脸很是滑稽。瑜瑶左脚乱蹬，一不小心踢上了妖怪的脸，他喉中发出一声低吟。她见状不由分说地狠踢那张脸，不出几分钟，那妖怪就松了手，捂着面目全非的脸满地打滚儿。

　　瑜瑶赶紧爬起身来，顾不上拿包袱，匆匆逃离了客栈。

　　“你给爷等着——哎呦——”忿恨中夹杂着苦痛的呻吟，划破了夜的寂静。

作者有话说

　　情节好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