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西周小呆

82、 杂烩之

　　其实世界上本来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但是无聊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麻烦的事。这个世界就是不缺闲着的人，就好像这些人不是人似的，不需要吃喝，光靠着风吹过来的小道消息，在那么浓墨重彩的比划几下子，就能饱了。
　　我打个哈欠说：“你说，你说。”“今年听说大旱呢，真是可恶，这些官员都谎报，不发粮食，人吃人呢。”这个宫女不过就是出去了宫门一趟，回来就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最后看我都没有兴趣，就把话题扯到了这件事情上，“哦？”果然我睁开眼睛，“这是惨啊，原来还以为是假的，我家那个大表兄就被吃了，哪里是死了，不过就是饿的背过气去，唉，哪里管得了这些呢。”宫女说着流下眼泪来。
　　“这些官员本来就是尸位素餐，也没什么可说的，人吃人早就有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宫女听了站起来说：“娘娘，这些都没有什么好说的，哪里还有什么好说的事情了，天下的事情不过就是围绕着吃喝二字，老百姓也没有什么可求得了，眼看着宫中这些奏折都是欢天喜地的，歌舞升平的世道，皇帝那里会知道这些老百姓的日子，入了宫的，那些嫔妃互相为敌，不是今天你弄死了我，就是明天我把你送到冷宫里去，就连宫女都是相互倾轧，根本就不把这些人生的女儿当命看。”
　　“你也不用有这么多的议论，一旦进到宫里，你就是要这样子，难道你还指望回去么？反正是回不去了，还不如就像这些人，今天我整你，明天你整我，听起来还能有意思一点，要么日子这么长，以后可怎么过。”我说，“娘娘是养尊处优的地位，哪里会知道我们底下人的日子。”宫女愤愤说，“我倒是知道一点，但是还能怎么样？我什么也干不了，在这里也不想干些什么，混混日子，等着死。”我说。
　　“娘娘这是什么话，如今天下江西大旱，山东又来了洪水，皇上没福民遭罪。官官相护，层层盘剥，就算是有天大的好事，一样也掉不到老百姓的手里。”宫女摇头，“皇上自己的兵，心里明镜似的，只不过就是姑息罢了。”我说，“可是那些老百姓怎么办？姑息官员也不能拿老百姓开涮啊。”宫女很不明白事理似的，“我看你入宫也有四五年了，怎么连这点事情也不知道，皇上只要自己过消停了，谁管你怎么样，就算是知道这件事，还能管？”我敲着团扇，“唉。”宫女摇了摇头，“若是后宫三千佳丽都懂得这一点，你看这里还这么乌烟瘴气的面目全非么？今天这个妃子要居别馆，皇上到我这里说来了，我能不给办么？今天这个枕边吹吹风说要从才人当上淑仪，皇上金册马上就到了，我能管些什么？样样力不从心的，刚入宫的时候觉得自己母仪天下要做出些什么模样来，时光不等人，你瞧，这么一折腾，什么心都淡了。”我说。
　　晚上突然间想起来那个江西大旱的事情来，急忙摇醒了皇上，“皇上，你知道江西大旱的事情么？”我问，“什么？”皇上还迷糊着呢，半夜三更的，“江西大旱，有人跟你说么？”我问，“大旱？说了。”皇上点头，“你怎么处理的？”我问，“嗯？你知道这些干什么？”皇上问我，“没什么，就是问问，听说老百姓人吃人，怕你不知道，问问你。”我说，“人吃人，这个我也知道，已经派人下去发粮了。”皇上说，“你派的是谁？”我问，“还能有谁？在朝中就算是得罪人也没人敢报复的，不就是你二哥？”皇上说，“呀，他。”我点头，“得了，用不着你操心，我自己知道。”皇上说，“得了，你叫我操心我还不想操心呢，操心不怕烂肺子。我怎么着也没有那么闲。”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