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圣杯》BOSS懒猫

5、第四章

　　静……静……
　　谁？少女微微皱眉，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似乎有人在叫我……是谁？啊……这么温柔的声音，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对我说的吧……并没有睁开眼，柊静轻喃：“唔……那岐……你好吵……”
　　“哈？哎……”声音的主人似乎完全没有明白少女话的意思，疑惑之后叹一口气，再度提高了自己颇为正气的音色，“Master，已经是早上了，预定叫醒你的时间已经过了，再不起来真的没有关系吗？”
　　Master……？柊静在床上伸了一个大懒腰后才慢吞吞地睁开眼睛，愣神十秒后，大脑才和视线同时回复清晰。“Lancer？！”惊叫之余瞬间坐起身，好在原本站在床边的男子反应够快，才没有发生额头相撞的惨剧。
　　对了，昨晚我得到凰耀那边的消息后就直接等不及地偷跑召唤了！呆望着床边一脸正经的英灵，柊静直到此刻才完全清醒。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这次圣杯战争中最早出现的Servant，英灵Lancer，迪尔姆多，同时也将是要与少女并肩作战的同伴。
　　见柊静已经醒了，男子避开与她视线交集，恭敬地行礼，然后说：“那么我在客厅等您……”
　　“Lancer……敬•语•禁•止。”少女笑着看向准备开门的男子，一字一顿地强调着。“谢谢你叫我起床。还有，早安~！”
　　“…………早上好，还有……擅自进入女士的房间，真的非常抱歉，失礼了。”Lancer说完饱含歉意地一鞠躬，接着迅速走出房间关上房门。什么啊……原来他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啊……肯定是因为在外面怎么敲门我都没有反应才进来的吧？少女来到试衣镜前，将睡衣褪下露出右手腕，左手捂住手腕内侧的红色令咒，血色的双瞳再度张开时只有自信与坚决。
　　“那么，你要好好看家哦！”柊静习惯性地摸了摸玄关门口使魔黑猫的头，没想到平日最亲近自己的黑猫竟然喵的一声躲开，反而去蹭着站在少女身后的男子的裤腿。Lancer显然有些惊讶，弯腰将猫咪抱起准备递还，谁知黑猫乘机伸出舌头舔到了他的鼻尖，瞬间这位曾经驰骋战场的勇士脸上只有窘迫的慌乱。
　　“噗……‘爱的黑痣’果然不同凡响……”柊静不知是褒是贬地笑道，从他手中接过黑猫，然后放回玄关口处佯装生气地慎道：“你这只色猫！”黑猫顿时一缩，逃进屋内。
　　柊静笑着转身，向男子提问：“这个保有技能对自己的Master也是有效的吗？”
　　“是的，但是以静的魔力抗性来说，只要你不主动想要其有效的话，也是不会起作用的。”迪尔姆多有些为难地用手捂住右眼，这个技能就连自己也无法掌控，有时着实是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少女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有再说起什么，只是嘱咐他以灵体化跟随后便走出门。
　　刚走进班级，手臂上的令咒突然传来火辣辣的刺痛。“Lancer，班里貌似有其他的Master存在！”少女立即警钟大响，满脸戒备地环顾四周。但没有想到，与她对上视线同时捂住左手腕的人，竟会是昨天第一个认识的少女。
　　“牧敏怡……”柊静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别紧张，我现在没有开打的意思……”
　　话还没有说完，一章节的攻击魔术已经迎面袭来，黑紫色与暗红色相撞发出类似于静电般的一响便消散，整个过程转瞬即逝，根本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你……”紫发少女指着柊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刚刚那一瞬间她感到了身侧有一股巨大的杀气和魔力。不会有错，这个女人已经召出了英灵并且就在自己旁边！！
　　示意Lancer不要出手后柊静压低声音正色道：“能够理解的这么快是好事，我想在这么多普通人的面前你也不会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吧？况且昨天我和你接触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令咒，也就是说这是昨晚或者今早才出现的，那么你肯定没有时间准备召唤仪式。省省吧，没有英灵的Master在Servant面前有多脆弱应该不用我说明，而且我也承诺，在圣杯战争真正开始前我是不会主动出手的……”
　　如果有心，你刚才早就已经死了……后面半句柊静没有说出口，但是看着对面牧敏怡苍白的脸色也就知道对方对自己隐晦的意思其实早已了然于胸。
　　“为什么……”过了很久牧敏怡冷静下来后颤声问道，“你明明已经最先召唤出了Servant了，带在身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发现其他魔术师然后攻其不备吗？”
　　少女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直视着她的眼睛道：“可以的话，我不想杀人。而且我的Servant似乎也是那种喜欢堂堂正正对决的类型，用这种低劣的方式赢得战争，于我于他都不能容忍……提前召唤……只是因为你们太慢了，我也没必要等你们；而陪在身边则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柊静解释的理所应当，紫发少女看着那双毫无虚假的眼睛才发现，这就是那个女子的性格吧……
　　这还不算完，柊静接下来的话就连隐藏在她身旁的骑士也颇为吃惊。“……而且，可以的话，在没有开战前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Master，我认为您今天早上的发言应该更加慎重些才对，您这样做很可能会给自身带来危险。”下午课表没课，柊静说想要去一个地方，但是没有想到目的地竟然是一个公共墓地，趁四周没有人的时候Lancer进言道。虽然声音没有改变，但是一听这充满敬语的措辞就知道他对少女和牧敏怡的对话有很大的异议。
　　“唔……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件事吧……都说了是开战之前！开战之前啦！有一个和自己一样是魔法师而且还是Master的同班同学，况且又是前后座的几率太少了嘛！”柊静有些苦笑，“如果真的在战斗期间碰上了的话，我当然还是会想尽办法让Lancer你在战斗中获胜的啊！但是……希望你能够手下留情至少让她能够活下来吧……我不想杀人。”
　　“总感觉她这个人跟我有很相像……但是又觉得似乎完全不一样……”
　　“静！”柊静的声音被Lancer打断，少女抬头才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人，而且显然已经发现了自己。
　　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了这么远了……这种时候竟然走神，真是太失败了。少女在心中狠狠地自我反省了一下，看上去应该也是来扫墓的，反正估计对方只是当自己在自言自语的神经病吧……尽量装作没看见走过去算了。
　　谁知道擦肩而过时，那名男子却开口了：“……你刚刚说杀人？”
　　毫无生气的声音犹如从地府传来般让柊静心中一凛，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的人。瘦骨嶙峋的身材，皮肤也呈现出病态的黄，两个眼睛下有浓重的黑眼圈，眼眶也是红色的，给人的感觉似乎只有每晚都在不眠地哭泣着才会有如此之差的脸色。
　　没等少女辩解，男子接着说：“杀人……可以使其他人复活吗？”
　　柊静向前又走了几步，直到一个干净的墓碑前，只见她小心地放下手中的花束，然后跪在地上抚摸着墓碑闭上眼睛。过了很久，她才缓缓睁开，接着朗声道：“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不对！！！！！！！！！！！！！！”
　　似乎是瞬间触及到这个人的逆鳞，男子的吼叫声回荡在整片墓地，远处甚至被惊起了几只乌鸦。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愚蠢！无知！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即便是神明也无法阻止我将她夺回！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发疯似的笑着，柊静都担心如此消瘦的身体是否会就这样崩溃。
　　“……可怜的家伙……”抿了抿嘴，少女最终还是轻声的吐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你说什么？！”笑声戛然而止，男子那充满咒怨般的眼神钉死在她的身上。
　　“没有什么比不敢面对现实还要可悲的事情了，难过的时候可以哭泣，愤怒的时候可以生气，绝望的时候也可以稍作停顿，但是人只要活着，还是要向前走的，不管多痛苦，不管明天又有谁会从你身边消失，因为我们还活着……而你，你的心现在，却定格在了那里，不肯迈进一步……”
　　“……可怜的家伙……”柊静说完后在句末又重复了一遍。
　　“我才不可怜！！！我心爱的人马上就要回到我身边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你不懂！！！你怎么可能会懂！！！那种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绝望和无助！！你是绝对不会懂的！！！！”男子冲上前激动地揪起少女的衣领，少女瞬间整个人被拎在了半空。可下一秒，男子的手腕突然被什么给抓住，右手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松手。
　　“咳……咳咳……Lancer住手！”柊静见势不妙，立即出声阻止，可惜那位忠诚的英灵早就已经实体化站在自己前方了。
　　“……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然，你再等我一下……”幸运的是那名男子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失魂落魄地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然后无视眼前的两人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一切恢复平静，男子走后墓地里只剩下柊静和迪尔姆多两人。本来想好好说教一下这个擅自出现的家伙，但是觉得似乎他也是出于好心，外加上对方那个男人的状态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威胁，少女最终只是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而Lancer则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献有花束的墓碑上，碑上刻着工整的楷书，运用圣杯那里得到这个世界的知识他很轻松地读懂了上面的文字——
　　“慈母柊凝瑛之墓爱女柊静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