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圣杯》BOSS懒猫

3、第二章

　　“那么我出门了！”少女摸了摸站在玄关处的黑猫，对着身后空无一人的屋内说完，关上大门向外走去。防御法阵开启，隔音法阵开启，警报传讯开启，反击法阵开……嗯，算了，这个还是关掉吧，万一回来发现门口不小心电死一两个社区保安或者快递员什么的就不好了。
　　稍微整理一下自己褐金色的长发后，少女便大跨步地向学校走去，今天可是拿到录取通知书通知上课的第一天呢！猜想着今天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新鲜事情，少女的嘴角扬起了期待的笑容。
　　出发的时间似乎有些偏早，通往学校的路上行人并不多，有时还会有一两个睡眼惺忪的成年人毫无干劲地打着呵欠。真是的……明明是这么好的天气……少女无奈地偷笑着从他们身边路过，脑中还在盘算着前几天晚上那次除魔工作的薪水，委托人大概多久才能打在银行卡上。
　　真是的，魔术师又不是驱魔师或者阴阳师，降魔啊灵异事件啊你们去找专业人士啊！既然有魔术这种东西的话，那些人应该也是真实存在的吧？不过……看在报酬很多的份上……想着合约上跟在数字后面的那好几个0，她的心情更加舒畅，红宝石一般的眸子里更是闪现出一丝狡黠。
　　可就在她心情如此之好时，一种违和感从心底油然而生。长期经历了战斗训练的少女知道，似乎有人正在暗处监视着她。
　　默不作声地放慢脚步，紧接着突然转弯跑进街道口的一个巷子内，在阴暗狭小的过道内，只见少女转身叉腰朗声道：“是谁？！有胆跟踪本小姐却没胆量现身吗！？”
　　等了几秒，没有任何回应。
　　“……偷偷摸摸真没种……等我逮到你绝对要首先切了！”自己发出的战斗邀请没有被回复，少女十分不满地咬牙。真是的，原本的好心情全毁了！
　　抱着有些烦躁的情绪，少女来到指定的班级，一年A班里面稀稀拉拉已经来了不少几个人，无视那些人好奇的眼神，她目光游移着寻找自己中意的座位。恩，朝南的窗户边倒数第二排正好是空的！
　　“啪！”说来也巧，少女的手刚触碰到座椅的时候，一本书也同一时间落在了桌面上。抬头望去，站在桌子对面的女子琥珀色的双瞳里也有着与自己的同样惊讶。冷场三秒，双方都在等对方谦让，但是却没有想到两人都一样如此中意这个位子。
　　“不好意思……”最终还是对方让步了，只见那女子拿起书轻轻点头，动作细微到连那紫色的齐肩发也没有飘动的程度。但是此时胜利那一方的注意力却在刚才的那本书上。
　　“嗯~~~？日法双语词典啊……你要查什么东西吗？”
　　“……不，只是背单词而已……”
　　双外语的词典你打算怎么背啊？褐发少女的嘴角微微抽动，与此同时，那名少女也在她前面的那个位置上坐定。
　　“这种背单词的方法很有趣，有种猜谜的感觉……”紫发少女回过头，像是在介绍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一般，露出微笑。
　　“哎~~~？这样啊……我有空也试试吧！我叫柊静。”红瞳少女虽兴致缺缺却也笑着点头附和。
　　“牧敏怡……”
　　第一天的大学生活平淡无趣，也就是开开班会、自我介绍然后选举班干什么的，没有任何兴趣的柊静只是发表了一份颇为个人主义的自我介绍，接着欣赏窗外的风景，放学的时候自然也是拎起背包，和下课时与自己表示友好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回家了。
　　绯聆学院的教学制度还是很松的，家就在这附近的学生可以申请不住学校寝室走读，这也让少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如果在寝室的时候突然像现在一样飞进来一只蝙蝠的话，估计是会引起骚乱的吧……
　　打开蝙蝠送来的通讯石，原本轻松的神态即刻凝重起来。那是凰耀家族给她的传话，但是留言的最后，却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静，是我。听父亲大人说圣杯之战很快就要开始了，你一定要小心。我知道静是绝对不会打破我们之间的约定的……”
　　“……那岐……”听完最后一句话，柊静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那个声音的主人，她很熟悉，几乎熟悉到是生命的一部分，那是自己在“那个家族”里唯一的光。
　　“私生女？！这种孩子为什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
　　“没办法啊，谁让她继承了族长的魔术刻印呢……真是作孽哦……”
　　“我才不承认这个小杂种是凰耀家族的人！她不配拥有这么高贵的姓氏！”
　　“没错没错！她是这个家族的耻辱！是妖孽！”
　　“你竟然背着我跟别的女人生下这个怪物！！”
　　“我也只是玩玩利用那个女人夺取情报啊！没想到……你怎么就被生出来了啊！？”
　　“你个野种！”
　　“没错！就是野种……”
　　…………
　　“你在这里做什么？”循声望去，一个身着光鲜的小男孩站在走廊，望着正在后花园内的自己。女孩知道他的名字——凰耀那岐，凰耀家族长，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所生的儿子。
　　“……我在看桃花的花精在树枝上跳舞。”不想看见他，他有着自己没有的所有东西，说不定接近之后就像其他的凰耀族的孩子们一样，反过来被他诬陷。打碎花瓶、魔术练习失败、攀折花草……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为此没少被挨过打关过地下室。想到这里，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这样撒谎着。
　　“哎？！在哪里在哪里？！我只在书上听说过呢！原来真的存在啊！你好厉害呢！”没有想到小男孩真的相信了，直接跑下来拉住她的衣服，满脸兴奋地看着她。
　　小女孩此时的脸色，比自己的谎言被当中揭穿还要难堪，将头转向一边，羞愧的面红耳赤：“……怎么可能真的存在……笨蛋……”
　　从来没有人认真地听过我说一句话，从来没有人相信我说的事实，只有你，连我如此拙劣的谎言都愿意去相信……
　　“那岐！你以后可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快点给我拿出一点男子汉的气概来！”
　　“呜呜……但是……我最讨厌争执了……别人想要什么我给他就是了，所谓和气万事兴嘛！呵呵，没关系啦，不是有静在嘛~！”
　　“……嗯，我会一直保护那岐的。”少女看着少年的微笑，接着，她红色的眼眸里突然闪现一丝邪笑，“那岐，你看！天上有一只猪在飞哦！”
　　“哎？！在哪？！”
　　“呵呵~~笨蛋！！”
　　此后两人的关系也日益密切，有了那岐，欺负柊静的孩子们也没有办法下手，虽然大人依旧对少女如同垃圾一般对待，但是两人就这样还算平静地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半年前……
　　“我不要！！我不要！！！静！静！！！”原本准备回房练习魔法阵绘制的柊静突然听到会议室内传来那岐的呼喊，立即冲进房间。根本没有将房内其他大人物放在眼里，直接上前跪下身抱住缩在角落里的那岐。而少年也似乎终于抓住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死命地哭喊：“静！！救我！他们让我去参加什么圣杯战争！我不要去！我不想要什么圣杯！！我不想去战斗！！”
　　“没事的，那岐……没事的，有我在。”少女一边紧紧抱住他，轻拍后背进行安抚，一边用杀人似的眼光盯着围观这里的人群中最为显眼的男人。“你连自己的宝贝儿子也要杀死吗？”
　　“参加圣杯战争是凰耀族的使命和至高无上的光荣！他应该为此而自豪！这是我们凰耀族的事，你这个杂种快点给我滚开！！”
　　“那岐的性格如此温柔，你让他参加圣战无疑是命令他去死！！”柊静咬牙切齿，恨不能将眼前的所有人碎尸万段。什么无上光荣，什么崇高使命！如果是的话，为何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混蛋们不争先恐后的请命参加？为何要推给平日里淡泊名利的他？少女狠狠咬住嘴唇，将不甘和恨意埋在刘海下，沉默半晌，她抬头。
　　“……我去参加……就可以了吧？”少女松开怀抱，似乎要帮地上的少年挡去一切风雨似的背对着他。“虽然我的魔力容量和魔术刻印没有他那么纯正，但是无论是技术还是心智，我的胜算都要更多一些不是么？”
　　“你？”
　　对方嗤之以鼻的话语还在喉间震动，少女却没有打算让他说出来，抢先道：“再说，‘凰耀一族的野种都能打败你们这些家族的正统魔术师获得圣杯’之类的，不是会让你们更有面子么？”
　　“静……”身后传来少年担心的声音。
　　柊静回头，给了他一个一如既往的微笑：“别担心，我会平安的回来的，到时候那岐也要变得更强哦~！我们约好了。”
　　“……嗯……约好了……”
　　……
　　深夜，某所住宅的客厅内，再三确认了自己所画的法阵没有任何问题后，少女拉上厚重的遮光窗帘，闭眼呢喃：“────────宣告。汝身听从吾之号令，吾命寄于汝之剑上。听从圣杯的召唤，愿遵循此意此理者便回应吧……”
　　声音并不大但是字字清晰，地上的法阵也如同回应这段咒语一般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于此起誓，吾成为一切行使善意之人，吾成为散布世间一切恶行之人。汝身缠三大言灵，自抑止之轮来到此处吧……天平的守护者！！！”随着最后一声的结束，眼前的法阵发出刺眼的强光，少女似乎为了忍受强烈的痛苦一般皱起眉头，强行将几欲脱口而出的痛呼咽下。
　　强光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几秒后视线恢复正常，原本只有一个人的空间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成功了！
　　少女欣喜地急忙上前确认，借助法阵的微光她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男子。他低头，她抬头，两人视线相交。
　　“不像是Caster或者Assassin……也不是Berserker的样子……呼……太好了……”少女长舒一口气，排除了几个自己最不希望抽中的职介后，她用不是很确定地口吻猜测道，“……Lancer？”
　　听到这个称呼后，男子单膝跪下，颇为恭敬地说道：“正是，费奥纳骑士团第一战士迪尔姆多•奥迪纳回应您的召唤献身于此。在此起誓，我将效忠于您并倾尽一切赢得战争为您捧回圣杯，Master。”
　　“啊？嗯、嗯！不过在这之前，有几点你需要注意一下……首先，我叫柊静……”少女笑着蹲下身，“以后叫我‘静’就好了。还有，敬语禁止。”
　　似乎发现了男子的疑惑和犹豫，柊静解释道：“身为生命共享的战友难道不是要相互信任吗？虽然说圣杯解释的是主仆从属，但是我觉得同伴这个词更合适一些，所以，为了同伴间的相互信任，直呼其名和平等对话是必须的！”
　　Lancer微微皱眉却依旧没有将头抬起与柊静平视，只是直直地注视着地板，道：“但是身为骑士……”
　　“Lancer，我可不是中世纪那种需要被保护起来的公主殿下，能够参加圣杯厮杀的，能够召唤出你并供你实体化的魔术师可不是那种柔弱娇贵的大小姐！我跟你一样，是战士！”少女打断他的话，霍地站起身，语气中明显对眼前从者看待自己的方式表示不满。
　　哎……看来还是抽中了一个很麻烦的Servant呢……第二次视线相交，她低头，他抬头。柊静伸出手：“那么，请多指教咯！迪尔姆多。”
　　男子站起身，握住比自己略小一些的手，暗自心想这次的Master似乎与其他见过的魔术师有些与众不同的奇特之处。
　　身为拥有令咒的Master却说自己是战士……吗？还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Lancer的嘴角毫不自知地弯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嗯，请多指教，静。”
　　那岐，你放心，我是不会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