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九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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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各门派的人如何争执，甚至也无所同在一个棚子里的明教众人如何说，洛夕只管检查殷离的伤口和内伤情况。
殷离瞄了眼演武场上的情况，看着洛夕：“洛姐姐，我这伤也用不着这么频繁的看吧。”
洛夕明显只是无意理会那些没意义的争执，干脆退到后方来打发时间。
见洛夕一脸淡然的样子，殷离突然露出诡笑意有所指地说：“那位周姐姐如今看上去可憔悴的很，却不知到底为何伤神。”
既然在灵蛇岛上撞到了赵敏和洛夕之事，对女子相恋有了可能的认知，殷离自然能在之后寥寥几日里看出周芷若的某些想法。
洛夕在周芷若出来的时候便已经用大致分析了她的状态。
与原先预想的不差，只那精神似乎比想象的还要不好，只不过旁人的两句挑衅便出手伤人可以看出她此刻多少因为某些原因显得浮躁。
洛夕并不认为这是大多数人所猜想并指出的所谓“冷酷嗜杀”。
看了眼站在周芷若身边一言不发的面具尼姑之后，她就退到后面得个清静。
现在不少人都在指责周芷若轻易的出手伤人，那人被刺中的腿显然已经是废了，手段残忍。
没有人提到关于那个武林盟主的提议，只是在斥责峨眉派枉为名门正派。
大多数门派都对这个提议动心，但不动声色等待别人先附和的门派居多，所以先挑峨眉派的刺成了他们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而周芷若也不再应对，只冷冷地看着，由手下能说会道的弟子应付。
至于殷离对自己意有所指的话，洛夕完全没放在心上。
对她来说，周芷若只是个认识的人，她并不认为拒绝了周芷若的自己因此就欠了她什么。何况，她仁至义尽地也给了她一条路，就看她自己是否能看到了。
这时候一只黑鹰悄无声息地从不远处空中落下低空划入棚子里，落在早已注意到准备好的决明子肩头。
熟练地取下带来的纸条递给洛夕，而紫苏也早早地取出了便于携带笔墨和同样大小的空白纸条。
赵敏在离开之前就早早吩咐了这两个徒弟，做好准备应对她和洛夕的每日交流。只是累了这对轮流送信的鹰。
看着洛夕展开纸条时眼中流露出的笑意，殷离翻了个白眼无言地看向别处，倒是有些羡慕赵敏和洛夕的感情和相处。
似乎找个两情相悦的人确实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默默地唾弃自己居然为了当年咬了自己一口的人心心念念想了这么多年最后还不得，殷离突然也想找到这样一个人来试试。张无忌还是曾阿牛的，都见鬼去吧。
她没注意到自己这么想的时候视线不自觉地投注在了张无忌身上。
将回信递给决明子，这演武场上的争执总算起了变化。
被翻来覆去却只有那一个意思的争执吵烦了，周颠大声说道：“这屠龙宝刀号称‘武林至尊’，这跟武林盟主的称号也没多差，哪一个不想出全力争夺？于是疯子给酒鬼杀了，酒鬼给和尚杀了，和尚给道士杀了，道士给姑娘杀了……杀了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呜呼哀哉，不亦乐乎！”
一时间，场上静默了一下。
趁着机会，崆峒派的二老宗维侠站起身来，说道：“这位周先生言之有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各家各派对这把屠龙刀还有那武林盟主的位置，都不免有点儿眼红，可是为了这个闹得个身败名裂，甚至是全派覆灭，可有点儿犯不着。”
“我想大伙儿得想个计较，正如峨眉所说以武会友，点到为止，虽分胜败，却不伤和气。各位以为如何？”
光明顶一役，张无忌以德报怨，替他治好了因练七伤拳而蓄积的内伤，后来又蒙他救出万安寺，崆峒派这次上峨眉来，原有相助明教之意。
反正这武林盟主他们崆峒无论如何也争不到，至少能助他们救下谢逊也是好的。
“当然，周掌门说的也没错，先不说其他，武林盟主的武功自然也必须出众。“依在下之见，每一门派，每一帮会教门，各推两位高手出来，分别较量武艺。最后哪一派武功最高，谢大侠与屠龙刀便都凭他处置。”
这宗维侠也取巧，峨眉派此番表现显然不是良善之辈，他也不当面反驳，最后更不提武林盟主，只说了屠龙刀和谢逊。
一时间，群雄轰然称是，都说这法子妙。他们何尝不是在等这么说的第一人。
张无忌倒是一直留心少林所在的棚子，注意到那领头的空智身后群僧中大都皱了眉头。那些僧人倒是眼生的紧，但看所著的袍服所看辈分却是不低。
“少林那边大多数僧人似乎对于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注意少林那边的人也不止张无忌一人，范遥低声告知大家。
杨逍看了一眼那边，同样低声：“那成昆怕是乐得看我们这边争的你死我活元气大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光明顶一役何尝没有这个意思？
一个白面微须的中年汉子站起身来，手摇描金折扇，神情甚是潇洒，说道：“在下深觉宗二侠此议甚是。咱们比武较量之时，虽说点到为止，但兵刃拳脚上不生眼睛，若有失手，那也是各安天命。同门同派的师友，可不许出来挑战报复，否则纠缠不清，势必斗个没有了局。”
群雄都道：“不错，正该如此。”
若说点到即止不得伤人，在场有些门派的得意功夫就免不了束手束脚，这人这么一说还免了伤人杀人之后的后顾之忧，众人自然赞同。
既然是比武，又有人提出推举公证人，一时间演武场上又众说纷纭，你一言我一语推举了十余人，均是江湖上颇具名望的豪杰。
这时候，峨眉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面具尼姑突然冷声道：“推举什么公证人？压根便用不着。”她声音并不响亮，但清清楚楚钻入各人耳中，显然内功修为了得。
演武场中一时寂静，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少人都诧异地看着那尼姑犹疑不定。
司徒千钟笑道：“请教这位师太，何以不用公证人？”
那面具尼姑道：“二人相斗，死了或是不得动弹了便是输，一目了然。江湖人难道还畏首畏尾撤善留手不成。”
众人听了这几句冷森森的话，背上均感到一片凉意。
这尼姑的声音虽然有些干哑，但在场众人几乎没有不知的。分明是当日困在大火中不愿被张无忌所救不肯跳塔的灭绝。
“阁下可是灭绝师太？”一片寂静中，俞莲舟终于站起询问。
毕竟武当与峨眉渊源颇深，由他们来问也算适合。
“贫尼正是灭绝。”灭绝也不隐瞒，只冷声应对，也不多说什么，扫视众人一眼，“莫不是你们还要在这里说这些碎嘴闲话，或是改行当了文人只敢动嘴皮子？”
如是当年灭绝师太以冷厉暴烈的性子闻名江湖，如今却显得多了几分阴冷的气息，那面具下黑黝黝的眼珠子扫过让人禁不住起鸡皮疙瘩，仿佛是被死气扫到一般。
“我明教对狮王是非就不可，就由我明教来起这头吧。”范遥走出棚子站在场中央。
成昆并不在少林僧人之中，而紫苏又一再肯定他他和陈友谅早已到达并提前偷偷上了峨眉——因为灭绝对殷离下手之事，药铺的探子也都只是在峨眉山下埋伏，没赶上去，所以便也不知道成昆到底行踪为何。
知道此番拖下去可能会再生变，范遥得张无忌点头当先走出来，开始这比武。
有了范遥出头，各帮派一番交头接耳推举参与比试的二人，不多久，便推选完毕。
只是这范遥，群雄大多只知道他与杨逍同为明教左右使，却未曾见过他出手，一时都想取旁观的位置不做这出头鸟。
终于，还是少林空智当心迈出：“范右使，就由贫僧来讨教功夫吧。”在万安寺关押时，他倒是在赵敏身边见过范遥。
“空智大师，请。”
这少林空字辈的僧人中，空智的功力修为其实排在末尾，对于功力高深的空闻方丈为何没有出现，群雄多猜测，却也没有提出心中暗喜。
果然，这空智与范遥对上几百招，终于落得下乘。
不过空智倒也有高僧风范，自觉不及范遥，便得空认输，坦然之态倒是赢得不少称赞，也算是为这场比武开了个好头没有见血。
只是，下一个自称慧法的僧人出手却不一般，招招直击要害。
没多久，范遥竟然抵挡不及被一掌打了出来。
不管场中央念佛号的慧法，韦一笑和说不得急忙把到底吐血的范遥拉回棚子。只是这一掌，没想到范遥竟然连连吐血连开口都不成。
洛夕立刻上前把脉，眉心微皱接过决明子早已准备好递过来的银针快速扎入几大要穴，总算止住范遥的吐血。
明教众人围着两人，倒也顾不上场中。
“洛夕，范右使伤得如何？”张无忌见范遥总算平静下来，这才开口询问。
洛夕从药箱中取出一枚漆黑的原石状东西让范遥张口含住，又分别取下扎入穴位的银针再把脉之后才说：“中了一种奇毒引乱了范右使的内息，然后被一掌击中丹田。现在暂时是将范右使的内息平复，只是这毒还得适配解药。”
“居然用毒！”他们哪里想的到竟然会是中毒的原因，个个愤慨不已。
但是同时他们也知道拿那个慧法没有办法，这毒只是让范遥内息翻腾不受控制，然后慧法取巧击中范遥丹田才伤至此。血液也依旧鲜红，洛夕贸然指出中毒也未必有用。
而洛夕此刻最重要的，是用纱布蘸了些范遥突出的血液，吩咐明教一名弟子去取一桶清水来。这种毒她没有见过，只知道苗疆有蛊或者巫术能做到此。所以她必须先试毒。
当然，在试毒前，她也让人取了一碗坛中凉茶喂范遥喝下，继续含着那块有解毒作用的药石。
在明教这头忙乱的时候，丐帮也对上了慧法。
掌棒龙头起先还算有礼，只对着慧法问出他们想知道的问题：“你们少林的圆真现在何处？”
慧法只是双手合十：“不知找师傅有何事？”这慧法竟是圆真收的徒弟。
见慧法是圆真的徒弟，掌棒龙头有不再客气：“圆真害死我丐帮前帮主，还派陈友谅在我帮企图夺我帮大权利用帮内弟子，请少林交出圆真还我们一个公道！”
“施主定然是被奸人诱导，师傅既已皈依佛门又怎么会再犯杀戒。”慧法倒是平静反驳，之后又话音一转，“现在是群豪比武的时刻，施主可是要继续争执？”
“哼，那我就先与你好好比试比试！”掌榜龙头冷哼一声，当即决定先将这圆真的徒弟好好教训一番再说。
只是，没多久，掌棒龙头便被打了出来，同样的口吐鲜血，却在后一刻直接毙命。
史红石扑在掌棒龙头身上大哭，却也没有办法。
掌棒龙头的功力没有范遥深，在中毒的瞬间更没能像范遥那样稍稍避开一分，直接被击碎了丹田毙命，纵使是洛夕也没有办法。
慧法击败范遥打死掌棒龙头，一时间震慑了群雄，他们没想到少林慧字辈的僧人竟然有这么高的功力。
虽然对于他杀人有些不忿，但之前大家都说好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更不敢随便言语。
终于，武当这边有了动静，张无忌注意到二师伯俞莲舟有上场的打算，急忙让决明子将情况告诉武当那边。
决明子倒也机灵，从洛夕那儿要了一块药石才走过去叫住准备站起的俞莲舟。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保险起见俞莲舟还是接过药石才站起。
“武当俞莲舟请慧法大师赐教。”他们自然是相信张无忌对圆真所说的话，加上决明子之前告知的事情，也知道事有蹊跷。
所以身为武当七侠，俞莲舟决定由自己去会会这个慧法，以免其他人再遭枉死。
说完这话，俞莲舟在挥动袖子放下手的同时悄悄见手中的药石塞入口中压在舌下。
果然，没多久慧法便故技重施，只不过此刻有药石压制，俞莲舟只觉得体内内力稍有变化，却并没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何况俞莲舟的功力极为扎实稳厚，在慧法一掌击向丹田之时轻巧一转，趁着慧法对自己竟然能够躲过惊讶失神的一刻将他踢飞。
在慧法无力再起的时候，峨眉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俞二侠好功夫，本座倒是要讨教一番了。”
紧接着，周芷若便下了场。
对俞莲舟来说，周芷若既是女子，又是晚辈，自然不会先出手。
他只摆出一个起手式：“请。”
周芷若也不客气，运起“金顶绵掌”便攻过去。
武当掌法也与峨眉的金顶绵掌相仿均属柔性掌法，俞莲舟以掌对掌与周芷若对接，对招拆招之间倒是不像之前那般劲气充沛又快且重，乍看倒是和气，却不知两人内力相接，对的颇为辛苦，一不小心被突破便可能被两人内力一同击中。
“教主，你看这俞二侠和周姑娘相比如何？”周颠看的糊涂，立刻选择询问张无忌。
张无忌功力深厚，自然知道其中的一些实况。
“周姑娘确实在短时间内就有了深厚内力，恐怕不在二师伯之下。二师伯原本最擅长腿法以刚劲快速著称，如今看来是无意与周姑娘相争，所以用武当绵掌与周姑娘相较。”
虽然有洛夕之前说了周芷若修为之事，张无忌也没想到这功力提升竟然到了这种程度。
要知道俞莲舟可是苦习了三十多年，虽说资质不是特别优秀，却胜在踏实苦学。
“芷若，别忘了你的身份！”
眼看周芷若与俞莲舟相持了一刻钟，灭绝突然厉声说道。
俞莲舟只觉周芷若身子一颤，自己的掌力立刻突破周芷若的防御眼看要打中她，急忙想要收回掌力只求别把周芷若打成重伤甚至伤了性命。
却没想到周芷若身子奇异地一扭一转，竟不知何时转到了他身后。
“咦，这是什么鬼魅身法！”周颠立时大喊出声。
群雄见之前周芷若突然失误却能安然退出俞莲舟的掌势莫名就转到了俞莲舟身后，步法奇异从未听闻，此刻听周颠所说“鬼魅身法”也不禁心下暗自赞同。
而场上俞莲舟却更是有苦难言。
周芷若不知怎样就转到身后，俞莲舟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冰凉刺骨急忙回身推出一掌。只见周芷若双掌此刻屈成爪状抓向自己之前肩头所在的地方。
眼看那爪与俞莲舟推出的绵掌相接，周芷若却是脚下一变，突然又晃到了俞莲舟右侧双爪再次抓向他肩膀。
俞莲舟自知绵掌决计来不及挡住，无奈之下化掌为拳运起了太极拳将周身都防御起来。
转眼工夫，周芷若便已经换了十数个方位，身法飘忽诡异竟让人觉得不似人所能做到的。
一时间，群雄寂静无声，虽然是大白天却觉得阴冷无比。
而周芷若那爪上明显出现的黑色更是将诡异又添了几分。
场上，俞莲舟的太极拳并不甚熟练，堪堪能挡住周芷若的爪却无力作出任何攻击。
而周芷若见僵持不下，体内内息又不甚平稳显得急躁起来，每爪用出的劲力都加上一分。
于是很快俞莲舟周围的石板上竟然出现道道抓痕，显示了周芷若这诡异功夫透石的阴狠劲力。
“教主，周姑娘这一爪下去就连石头都能穿，别说是人了。这到底是什么功夫？”周颠看的咋舌。
张无忌紧张地看着场上，摇头表示不知。
他看得出周芷若双爪攻击的地方渐渐有了变化，之前是爪爪抓向俞莲舟的双肩，可如今渐渐地已经改成了抓向头颅。
“若是这一爪下去，恐怕头颅上会立刻抓出五个洞。”杨逍低沉地说。他同样也看出端倪，更看出张无忌紧张的原因。
也不知道是不是配合此刻场上周芷若带出的阴森气息，空中飘来一大朵云遮住了太阳。
洛夕抬头看向南边幽深的森林，那边吹来一阵并不强却绵延的南风，看上去一时间是停不下来，双眉微微皱起。
作者有话说第92章 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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