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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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认识中便是广阔的蓝天和大海，一面炎热一面冰寒的有趣的岛屿，然后便是严厉的爹和温柔的娘、以及很疼自己的义父。
在习武之前，义父对自己疼爱的很，每每爹生气要教训我而娘又拦不住的时候，只要跑到义父身后爹就拿我没办法了。
不过，自从我说要习武之后，义父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任凭我如何撒娇哭泣，也从不心软让我早些结束这折磨人的习武。
当时，还曾经因为太累太苦还被责骂，一个人负气跑去雪山遇到了雪崩。
也正是因为那次意外，我再也不孩子气的逃避劳累，只认真地跟着义父习武。
义父偶有空闲，也会坐在海边抚摸着那把当时对自己来说很沉很了不起的屠龙刀提起海那头一个叫武林的地方的一些事情。
后来，爹娘带着我要回中原。
纵使很舍不得义父，但那个叫中原、武林的地方确实吸引了我，所以也没有太坚决，便告别了义父，满怀着期待的心情跟着爹娘乘风离开冰火岛。
谁知道，这一走，却遇上了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离开了冰火岛，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的人可以有这么多，才知道原来冰火岛的样子可以用荒凉来形容，才知道以往我以为多姿多彩的生活其实单调简单而且枯燥。
跟着爹娘和新认识的一些叔叔伯伯们走在大街上，看着那些总没见过好吃的东西，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惟妙惟肖的泥人，满心想着以后可以过这样有意思的生活，在给太师傅拜寿之后一定要让爹娘带着我在这好好玩玩。
不曾想，在认识了热闹繁华的街镇后，却也遇上了惊险的埋伏和杀戮。
在慌乱之中，自己被一个人从爹娘身边抓走，关进了一个冰冷陌生的地牢当中。
原来，义父坚持不跟着我们一起回中原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些人就是冲着义父和他最喜欢整日不离身的屠龙刀来的。
几日的挨饿和鞭打，我咬牙坚持着没有说出义父的下落。义父对我那么好，我可不能让他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不就是鞭子么，哪里有冰火岛雪山上的冷风刺人！
在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却没想到在迷迷糊糊之中被带到了一座山上。那里有好多人，像是在争执什么。
待我发现爹娘的时候那种高兴是难以言喻的，却没想到在下一刻看到了爹爹拔剑自刎。
惊慌无措地在娘的怀里哭泣，却没想到娘也留下几句话随着爹爹自尽去了。
若是当初知道回到中原会遇上这么些事情，我定然宁愿一辈子呆在那荒凉无人的冰火岛，只求爹娘能好好地活着。
玄冥神掌的寒毒着实是厉害，纵使是太师傅和几位师叔伯竭尽全力隔几日便运功为我续命，也活不过几年。
因着爹娘的变故，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虽然武当山的大家都细心待我，我却总想着时日无多提不起精神，也没对自己能活下去抱有任何希望。
这种无精打采一直到汉水遇到芷若为止。
寒毒发作在我自己也想放弃之时的悉心照顾，还有她虽然父母双亡却还是坚韧地活着的心情，自己着实欠了她一份救命之恩。
重新振作了精神跟着常大哥到达那据说脾气怪异的医仙胡青牛居住的蝴蝶谷。
常大哥很热情，一路上都有说他遇到的那些有趣的事情，也很详细地介绍了此番前去求医的对象胡青牛的脾气。
直到到达清流县的那天，才诧异地从常大哥口中听到了“小神医”的称谓。才知道原来蝴蝶谷并不是只有一个大夫。
似乎是因着一些原因，常大哥没怎么说那个小神医的情况。
絮絮叨叨一长串说下来，似乎蝴蝶谷里的人都不太好惹，那江湖上传着见死不救的胡青牛竟然是其中最好商量的人。
不过，进了那仙境般的山谷，第一声入耳的是清脆的童声，非常兴奋的样子。
看着那几排木屋，原先因为常大哥的几番警告设想出来层层严肃冰冷的感觉彻底烟消云散。
那个可爱的孩子和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斗嘴，还有那个对着孩子笑的很温柔的女孩。
那一瞬间，我一度以为常大哥是过分夸张了，那画面不是很温馨让人舒适的吗？
只是，在孩子跑开之后，我便大概隐约明白了常大哥这句话的原因。
当时洛夕的变化非常明显。
显然，她并不是完全不认识常大哥，但在常大哥的招呼下，那种目不斜视、淡漠到仿佛压根就没有的回应让人一瞬间感到冰冷。
从常大哥的反应看这显然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那时候我有些明白为什么常大哥带着我去求“见死不救”胡青牛，而不是这个似乎在明教同样有名的小神医了。
胡青牛至少还会给人反应，但洛夕，对于我们这样求医的陌生人，通常都是直接的无视。
因着胡青牛对玄冥神掌寒毒治疗方法的好奇，我总算得以在蝴蝶谷接受治疗。
虽然他事先就已经说了这寒毒未必能治，有可能会死于治疗过程。
不过这对早就接受了自己随时肯能死亡的我来说并没有任何问题。
随着相处时日增加，那叫决明子的孩子偶尔也会跑来跟我说些话，问问外面的情况——虽然我知道的恐怕连他都不如。
当然，尽管没有太多交流，但洛夕也不至于再无视我，偶尔的点头说话，偶尔对医书上的不解，她也会告诉我。
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似乎并不像熟人亲友那样亲昵，但也明显不是陌生人。
在蝴蝶谷的两年，对洛夕大抵都带着些许敬畏的心情，不敢拿着小事情去打扰。
总觉得无法理解洛夕为什么会一直都是这种——带上点死气沉沉的感觉？这样说似乎有些夸张，但洛夕身上确实看不到多少活力。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另一个人的出现。
赵敏，后来知道的，是汝阳王的女儿，朝廷的郡主敏敏特穆尔。
她好像和洛夕是完全相反的存在，张扬，神气，到哪里都能立刻获得所有的注意力。
是不是因为她这样的存在，所以洛夕渐渐地也有活力起来？
每每看到洛夕在赵敏的玩笑中展颜亦或是生气，远远地看着心中总有种烦闷。
带着不悔妹妹到昆仑交托给杨左使之后，我甚至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后来到了红梅山庄，以为找到了可以待的地方，却没想到那一切都是个陷阱，为了套出义父下落的陷阱。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掉落到无名的山谷中，竟然被我意外发现了九阳神功的秘籍。
借着修炼九阳神功控制体内的寒毒，在山谷中的生活倒也自在，有点像是回了冰火岛，没有陷阱没有阴谋更没有杀戮。
只是时不时会想到爹娘、义父，还有洛夕。
无名谷很平静，也许是因为四周都是万丈高山的原因，就算是变了天也只有微风和细雨。
徐徐缓缓的平静，有点像是洛夕给人的感觉。
相处久了，除去冷漠，洛夕也是像这山谷一般平静，无甚波澜。
有的时候看那山谷中平静的湖面，会忍不住跳进去搅动浪花，心里偶尔出现洛夕在赵敏的玩笑中忍不住笑出来的样子。
在山谷中的几年，让我知道在心中，洛夕和爹娘还有义父一样重要。
知道喜欢上洛夕，是在光明顶又看到洛夕的时候。
到达光明顶之前，遇到蛛儿，脾气不好但是其实是个善良的姑娘，听着她的一些话，隐约有些理解为什么在山谷中自己会时不时想到洛夕。
随着时间流逝，洛夕的样子竟然是越来越清晰。
和蛛儿被峨眉派抓住，本想着先不反抗，待腿伤好些了再找机会带着蛛儿逃走，却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先是遇上了周芷若，然后，遇上了洛夕。
洛夕她，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对着身边的人，那种让人嫉妒的温柔浅笑。
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出人意料的跌宕起伏，在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就已经成了明教教主。
与六大门派的对决，比想象中的似乎镇定许多。
当年武当派逼死爹娘的人，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痛下杀手的打算。
也许是太师傅几年关于修身养性的教导，也许也有那两年看洛夕平心静气的影响。
反倒是洛夕的行为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平静的寥寥几句就让人情绪起伏，还让那人毫无辩解之法，然后是悄无声息地下毒，冷静而且干脆利落。
洛夕离开之后，在光明顶上停留的那几天也曾听人说起过。
蝴蝶谷的小神医，对于人命向来都是漠不关心的。
对陌生人似乎确实如此，但是若是能被洛夕所接受，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
下得光明顶，结果意外地发现倚天剑居然出现在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手中。
那女子手下八名武士的装扮，显然是蒙古人。
最重要的是，在那人经过我身边时，隐约有闻到和洛夕相同的气味。
原本打算跟上去看着，却没想到没走出多久竟然是被那女公子派人邀请，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郊外提名绿柳的山庄。
若是六大派的人失踪真与这女公子有关，保不准洛夕也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得不承认，换上了女装的赵敏更显明丽逼人。令人惊艳的容貌，带上她特有的贵气和骄傲，仿佛一切尽在掌控的自信眼神，让人忍不住被吸引，移不开目光。
但是，有杨左使他们中着毒等待自己带回解药。我立刻回神想要离开，却没想到那赵敏步步紧逼，甚至用自刎的方法引我踩入陷阱。
她竟然是早已将我分析透彻，将我的举动全部算计在内。
包括纵使面对一个对自己下毒的人，也不忍看她就此自尽这一点。
不过，在掉下那地牢之前，我总算是将赵敏也一并拉入地牢当中。
本想趁这个机会也可以问问赵敏洛夕的情况，这地牢里四面铁壁，想来她也玩不出别的什么花样。
却没想到听到了让人震惊的话。
『赵敏又怎会让喜欢的人受任何委屈。』
这个从见面开始起就让人觉得她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女子，竟然如此坦然地告诉自己，洛夕是她喜欢的人。
是的，和我一样的喜欢，从她眼中就可以看出来，这绝不是一句戏言。
面对这违背了世人所说的人伦天理的事情，为什么赵敏能够毫不犹豫没有任何退缩地说出来？那种自信和坦然，让我羡慕，也甚是刺眼。
但是，同样也有着佩服。
所以我也看着她告诉她，同样也是告诉自己，我会与她竞争。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后面一连串的事情，武当山上的挑衅，大都万安寺，灵蛇岛。
甚至没有多少机会与洛夕独处，更不用说坦白自己的感情。
但是，看到赵敏高兴地拥着洛夕转圈时的样子，突然发现原来问题并不是自己没有适合的时间和机会。
我甚至完全没有尝试去争取时间制造机会。
好像，我总是在不断接受出现的各种情况，却总是犹豫退缩不愿意立刻就做出选择。
蛛儿、小昭，不是察觉不到，但总是希望能够等到她们自己放弃，而不是由我去明白拒绝。
就好像这样自己就没有伤害到别人一样。
没想到，我终于对着洛夕说出喜欢的时候，竟然是在自己决定放弃的时候。
对于单独谈话的请求，洛夕没有拒绝，赵敏更是大方地让步。
『你和赵敏……』
『如你所想。』
『洛夕，你明知道两个女子这般，是很困难的事情。』
『若是要与一人共度一生，我唯选赵敏。』
洛夕当时的表情，虽然是在说心中所爱，却看不出任何谈到情人时的羞涩或者喜悦，就像是在陈述其他人的事情。
只有在说到唯选赵敏时，才能从她眼中看到没有任何退缩的肯定。和赵敏一样的坚决。
直到那天，才发现原来当初认为洛夕和赵敏是完全相反的人，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同时发现的，还有洛夕那句“若是”。
她在假设如果她要与人共度一生的情况，她这是在说她还有孤独终老的选择。
为什么？当时的我不太明白，却也能感觉出这其中洛夕对自己的压抑和些许逃避。
『洛夕，我喜欢你。』
那时候，在决定放手的同时，终于能够用坦然的心情说出这句话。
不需要洛夕对这句话做出任何反应，她也很配合地没有任何反应。
『不管怎么样，无论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如果需要什么帮助，亦或是需要一个暂时休息调整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作为明教教主，多少还是有些能力的
“张无忌，看来你这明教教主实在是太闲了，怎么总往这里跑。”
坐在对面的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微挑的右眉张扬着纵使是十数年后的如今也依然带着她特有的自信和傲气。
“谁让要见你们实在是太不容易。”毫不在意地倒酒举杯向赵敏示意，“难得你们能在这待上半年，自然要时常来探探好友。”
“当了十几年的教主，口才倒是好了不少。”痛快地喝下杯中酒，赵敏一如既往地言语挑衅，这像是已经成了习惯。
“若非如此，又怎能给赵敏你带来些许乐趣呢。”看一眼不远处走近的人，笑言。
果然，赵敏的目光立刻如炬般看来，眼中的了然让我颇有些遗憾，还是被她看穿了。
“若是说乐趣，敏敏又怎么可能得靠张大教主的到访。”甚至不用回头，赵敏便恰到好处地伸出手，稳稳拉住走到身边的洛夕的手，“倒是张大教主你，莫非光明顶上张夫人以及几位子女让你觉得无趣？”
……果然，赵敏此人就是这般绝不会让人占任何上风的人，即使是口头上的。
“洛夕，别来无恙。”干脆利落地投降，转移话题招呼洛夕。
自那冰火岛之后，洛夕对自己，倒是终于如同对半个自己人一般，不再冷漠以对。算是承认了这至交好友的关系。
正如现在这般，见了面会微笑以对。
“不知张夫人和素儿山儿可好？”洛夕走过来，轻巧坐在赵敏身边，不出意料地提到素儿山儿，我的那一对子女。
因着曾带来几次，他们也识得这两个姑姑，还喜欢的紧，时不时就缠着要来看她们。
“他们很好，皮的很。”尤其是山儿，虽然取名自儒雅俊秀的父亲，却不知究竟是从了谁的性子，唯恐天下不乱，时常把这光明顶给闹的鸡飞狗跳。
还偏生，有那么多人宠着。让我想教训也教训不得。
“洛夕，再过几日便是义父六十寿辰，虽说义父出家为僧，但是我还是打算去一趟少林。不知你作何打算？”
“自然是要去的。”洛夕的回答没有任何意外。
我知道，纵使洛夕表现得对义父多少淡漠，终究是很重视他，很珍视这位父亲。
“去，岳父大人的寿辰自然是要去的，而且还要好好想想如何让岳父大人接受这个寿辰。”赵敏在一旁接过话头，看那笑容和看向自己的目光就知道，她又要拐着弯赶人了，“为了做好充分准备，不如我们约定时间在少室山下回合，倒也不需要花费时间在路上的统一和商量了。”
“张大教主，你怎么看？”
我还能说什么？不就是不愿和我们同行扰了你们二人的自在了吗。和洛夕四处游玩隐于江湖十数年，却还是这般小气。
不过，倒也确实对洛夕护的紧。
这么多年看下来，这两人经过了如此多的事情，当得上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看洛夕依旧淡然但眉宇间却透着不退的喜悦，这两人，是真的幸福的吧。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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