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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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沌沌地回了关押峨眉派的地方，周芷若在灭绝略带关切的询问声中回了神。
“芷若，那妖女有没有把你怎么样？！”虽然此次峨眉派只被带走了一个周芷若，但灭绝还是通过牢房外通道里传来的些许碎语知道了今晚发生的事。
想到周芷若可能被削去了几根手指，灭绝恨不得这次被带去的是自己。毕竟自己已经如此，而周芷若是她这几年来一直视为峨眉派未来的希望。
“师傅，没有。”周芷若怔怔回答，不太明白灭绝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看了周芷若完好无损的手，看上去也不像是受过什么折磨，灭绝的表情冷了下来：“你给她看我峨眉的剑法了？”
“没有。”周芷若急忙回答，她断然不会做出背叛峨眉的事情，何况灭绝一瞬间散发出来的冷意和杀意也让她不禁胆寒。
微微收敛杀意，灭绝也宁愿相信周芷若依旧是她几年下来所看到的那个样子，她拂袖转身：“你跟我进来。”
急忙跟上灭绝，周芷若一直很尊敬她的师傅，自然也不希望被误会。
“师傅，徒儿绝对没有做任何背叛峨眉的事情！”见灭绝背对着自己没有言语，周芷若立刻跪下。
“若是如此，那妖女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你？”灭绝转身看着周芷若，一瞬间想起当初同样跪在自己面前的纪晓芙，“难道她没有逼迫你做任何事？！”
“……她本要划了徒儿的脸，是张无忌突然带人出现打乱一切。”周芷若如实相告，却也下意识地省略了张无忌出现之前自己与赵敏的那一番对话。
然后，便想到了那身在汝阳王府不知现在如何的洛夕。
“芷若！”灭绝看到周芷若竟然在这种时候也出神，厉声喝道，“你是不是和那不成器的纪晓芙一般，瞧上了魔教中的淫徒！倘若我功力尚在，一掌便劈死了你。”
周芷若吓得全身发抖，垂泪说道：“徒儿决不敢有违恩师的教训。”
灭绝看了眼周芷若，道：“如此，那你便跪在地下，发个重誓。”
周芷若依言跪下，在灭绝狠厉的目光中目眩头晕，惊惧慌乱之中照着灭绝所说念了一遍那恶毒的毒誓。
只是，随着毒誓的完成，周芷若的心却越发的冰寒。她天性柔和温顺，对灭绝更是犹如亲生娘亲一样敬爱，如今却被她要求立下如此毒誓，诅咒死去的父母，诅咒恩师，诅咒尚未出世的儿女。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待自己很好的灭绝会这样。
但是，幸好师傅怀疑的只是张无忌，幸好这个毒誓——
在一片茫然之下，心底一个细小却清晰的声音让周芷若脑中一个凛冽。
“芷若，你起来吧。”看着垂着头沉默的周芷若，因为她发了毒誓不再愤怒的灭绝温言道。
缓缓站起身，周芷若还是没能忍住眼里委屈的泪水。因为她自小以为对自己就像女儿一样好的师傅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心疼自己，更因为心中那隐约能够意识到却让她不敢去想的念头。
见周芷若好似委屈的样子，灭绝脸又是一沉：“芷若，我不是故意逼你，这全部是为了你好。”
在灭绝如此正义凛然的话语中，周芷若浑浑噩噩地就收到了峨眉派的掌门铁指环。
触摸着握在手心的冰凉指环，周芷若突然意识到，自己背上了很重很重的东西。
但是，这沉重到才刚背上就让周芷若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承担得起的却是教养自己多年的师傅给予的，是师傅不惜下跪也要自己接下的。
紧紧握拳的手几乎要将铁指环深深刻入手心中，周芷若重重跪在已经被大火彻底燃烧的塔前，耳边始终绕着被大火吞没前将自己从塔上抛下的灭绝所说的话，泪流满面。
“芷若，峨眉派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照为师说的做，不然为师死不瞑目！”
在如此大火中，那塔终于承受不住，在烈火中彻底崩塌。
而另一头，在库库特穆尔带着大半人赶回王府保护父王之后，赵敏忖度了双方实力，对张无忌一笑：“张大教主，明日酉时如意酒楼，赵敏请你喝酒，务请驾临。”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赵敏的心情始终不好，这次自己一番苦心策划却被张无忌彻底打乱了阵脚，赵敏决定给自己一段时间来放松心情。
当然了，这期间给导致这一切的张无忌找些麻烦来娱乐自己自然是必要的。
何况，赵敏觉得也需要让自己冷静冷静，面对洛夕的时候，自己似乎太过情绪化了？洛夕这家伙这么喜欢逃，看来得让她无路可逃才行。
在几路人马各自散去之时，洛夕独自行在大都外的林中。
从离开万安寺那日开始，她便出了大都在附近的村子里借宿。用的，自然是她游历到此学习医术采集药草的名头，顺带治疗些病痛引得这些淳朴的村民们纷纷感激。
她知道万安寺一役不需几日便会开始，所以干脆就离了大都这必然会有许多武林人士出现，还会有更多元兵搜查的地方。
但是，洛夕对于此刻非常无奈，为什么自己只是出来走走就会碰到这些事情、或者是这些人？
“洛姐姐，这姑娘额头很烫，看来是染了风寒了。”跟着洛夕一起出来的村庄里的孩子们纷纷跑到不远处那倒在地上的人身边。
洛夕甚至不需要把脉就能立刻诊断病情对症下药，这可让村里的孩子都异常感兴趣，加上洛夕的性格虽然不多话却也不是面恶的人，这群孩子这几日都跟在洛夕身边打转。
风寒，这些孩子眼中，这恐怕是最可怕的病症了吧？没有及时的治疗，在高烧中死亡。这是这种贫穷的村庄里最常见的致死病症。
“洛姐姐，天快黑了，我们带着这位姐姐回村子吧。”一个半大的男孩笑呵呵地说，农家的孩子长的快，身体也因为从小就帮忙农活更加强壮，而且热情。
确实，自己不可能当做没看到就这样离开。面对着这一群淳朴的孩子，洛夕除了点头没法给予别的反应。
孩子们高兴地叫喊着两个人帮着之前那男孩背起周芷若，又分出两个推洛夕，一齐向村子走去。
这次能救了一个人，这让他们非常兴奋。
所以，周芷若终于从昏迷中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陌生的屋子，简陋的土炕和桌子。
“哎呀，大妹子，你醒啦。”随着开门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周芷若看过去，是一名中年妇人，看衣着相当的粗糙。此刻，她手里端着一个碗，热情地走过来说：“刚好这粥也熬好了，趁热喝吧。”
急忙坐起身，却立刻无力地瘫倒，周芷若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酸软就好像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哎，大妹子你可要小心呐！”妇人急忙将碗放在桌上，上前扶住周芷若帮助她躺好，然后扭头冲门口大喊，“二狗子，快去请洛大夫过来，姑娘醒了！”
听着屋外脆脆的应和声，周芷若心中一突，洛大夫？难道是她？接过妇人端过来的白粥，周芷若慢慢地喝着，心中充满了期待。
“娘，洛姐姐来了！”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二狗子的声音。
周芷若下意识地攥紧碗，紧张地看过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中满满的都是喜悦。
“真的是你，洛夕。”周芷若开口，声音也不禁有些颤抖。
洛夕并没有回答，只是表情淡然地靠近床头查看周芷若的情况，然后说：“热已经退了，再调养几天便能恢复完全。”
妇人看了看两人，热呵呵地说：“原来大妹子你和洛大夫认识啊，那你们好好聊，我还得回去照顾我家那两个小崽子！”说完，她便拉着探头探脑的二狗子离开，还细心地掩上了门。
沉默在屋子中渐渐蔓延，气氛显得僵硬生冷。作为大概知道周芷若昏迷在林子里原因的人，洛夕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好。
而周芷若，端着那碗白粥，因为洛夕淡漠的态度以及此刻的沉默感到些许难过。
“你，粥要凉了，快喝吧。”看了眼周芷若，洛夕终于找到了一句可以说的话。
周芷若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将碗捧起慢慢喝着。虽然屋子里依然沉默，却因为之前洛夕那句打破沉默的话显得不再那么尴尬。
接过空了碗放到桌上，洛夕正寻思着以夜深为由早些离开，却不防身后的周芷若开了口。
“洛夕，师傅死了。”回过头，洛夕看到的是周芷若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眼神，“师傅交给我好重的担子，可是我却在第二天就没能保住掌门铁指环。”
周芷若的声音带着些鼻音，却也听得出她在极力忍耐着想要更坚强些。
想到之前在前往光明顶的路上，周芷若偷偷照应自己一行人的善良，洛夕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周芷若床头坐下：“既然太重，何不放下？”这也是个可怜的人。
周芷若看着洛夕，心里有太多东西不能说出口，只好通过再也忍不住涌出来的眼泪来宣泄。她一把抓住洛夕的衣服便埋在洛夕怀中哭了起来。
洛夕你不知道，师傅要我利用张无忌对自己的情谊去偷取倚天剑屠龙刀，师傅逼迫我立下了极端恶毒的誓言，幸好那里面说的不是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洛夕一时没有反应，当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洛夕心中的无奈更甚，抬起手想要拍拍周芷若，却迟疑了一下又重新放下。好像，若是自己再心软做些什么，会发生更难收拾的事情？
终于，周芷若的情绪平稳下来，她抽泣着重新坐好，红着眼更红着脸不好意思看洛夕。
她好久没这么哭过了。上一次这样子放开来哭，到底是什么时候都已经不记得了。
“你好好休息吧。”在周芷若扭捏的时候，洛夕站起身，语气平淡完全没有起伏，更没有留在这里的一点点想法。
“洛夕！”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周芷若便已经喊出声。面对洛夕回过头来询问的目光，周芷若双颊的红晕更深，犹豫了好一会儿，在洛夕眼看又要离开之际说出口，“洛夕，我喜欢你。”
果然，洛夕给予的是震惊的眼神，这让周芷若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更加深了她的紧张。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只是觉得不自觉被你吸引了注意力，后来渐渐的不时会想到你，师傅说要杀你的时候会觉得担心，师傅误会我和张无忌的时候心里会冒出你的样貌……”既然已经开口，周芷若咬了咬唇，打定主意一次性说出来，“我知道一个女子喜欢上另一个女子这种事情很难让人接受，但是我希望……”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周芷若的话被打断，她猛地抬头看向洛夕，想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判断出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但是，洛夕坦然回视的目光，让周芷若不得不相信她说的确实是真的。
“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终于，周芷若强忍着泪水问。不过，洛夕只是看着她，并不打算回答。
这是在保护那个人吗？周芷若苦笑：“能说说，他是怎么样的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到周芷若以为洛夕依旧拒绝回答的时候，洛夕终于开口：“她是个很骄傲很自信的人，见过她的人都禁不住会被她的耀眼夺取目光。同时，这个人也很霸道，喜欢一切都按照她掌控的方向发展。不过，她也会有很细致的一面，能将很多一般人注意不到的细节都注意到……”
“洛夕！”周芷若突然出声打断了洛夕的话，她现在完全不敢再看洛夕，生怕自己会失控，“我累了。”
“嗯，我走了。”洛夕完全不在意周芷若突然的打断，只是点头毫不迟疑地离开。
空荡荡的屋子里，周芷若紧紧拽着被子，想到洛夕之前描述她喜欢的人时那语气和表情，又一次流下泪来。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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