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2718]驯养》唐栖

10、酒是好东西

　　进入酒吧内部，云雀不禁有些有些意外。
　　昏暗的灯光，舒缓的音乐，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实在不像是认知中“酒吧”那种喧闹嘈杂的地方。
　　“黑手党可不是□□。”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纲吉轻笑着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他们这一进门，还是很引人注目的，别说年纪太小了，何况……酒吧里一对一对的，就算是相谈正欢的男人，身边也各自伴随着巧笑倩兮的美女，实在没有两个男人进来的。
　　纲吉对所有打量的目光视而不见，拉着云雀的手将他带到了吧台边，点了两杯度数很低的水果酒。
　　在巴里安可没人管他是不是未成年，所以纲吉的酒量还是很不错的，他不确定云雀有没有酒量这东西，但无论如何这种几乎是用来当饮料喝的果酒应该喝不醉人的吧？
　　云雀抿了一小口杯中漂亮的“饮料”，不禁皱了皱眉。
　　“不好喝就放着。”纲吉低声道，“我去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
　　“滚。”云雀只丢给他一个白眼。
　　“这里算不上安全，不要过火了，不过……有事的话也不用忍耐。”纲吉嘱咐道。
　　“你啰嗦死了！”云雀的语气中已经带了怒火，近看来，那双凤眸在吧台的灯光映照下格外闪亮。
　　“知道了。”纲吉吐出一口气，也不禁自嘲。
　　真是关心则乱啊，明明知道的，云雀可不是脆弱得需要随时保护的小动物，就算是鸟类，他也有锋利的爪子，足以将胆敢冒犯的人撕得粉碎。
　　虽然任务中闹事不好，不过……真有事，也没有什么麻烦是彭格列不能处理的，所以……不用担心吧！
　　立刻吧台，纲吉端着一杯酒走进了人群中。
　　虽然他的脸在这里很陌生，但大部分人都和门卫一样的想法，估计是哪个家族用这种非正式的交际场合培养继承人吧。所以，各种试探的，试图打好关系的，迎上来的人络绎不绝。
　　纲吉也不是初次面对这样的场合，在斯巴达教师里包恩铁与血的教育下，早就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变成现在的游刃有余。
　　尽管是来执行任务的，比不过毕竟是黑手党之间举办的Party，应酬还是要做一下的，何况出现在这里的，有不少都是数得上名号的，比如眼前这位交谈中也一直用很感兴趣的目光看他的女士，他在巴里安的资料库里看到过，是一个大型家族在日本的负责人，和彭格列也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无论如何他也得耐着性子，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攀谈几句。
　　一偏头，似乎有一道眼熟的身影闪过，走进了后面。
　　“很抱歉，夫人。”纲吉放下空了的酒杯，带着歉意道。
　　微带尴尬的表情很容易让人理解他需要什么。
　　纲吉摆脱了那位夫人，径直朝着洗手间走过去，一直进入灯光的阴影处，看看左右无人注意，一个闪身便进了边上通往休息室的走道。
　　隐隐约约的，一间休息室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纲吉正想走过去，那扇门的把手却转动起来，似乎里面的人就要出来，他赶紧往边上一让，让自己身处于灯光的死角处。
　　房门一开，走出来的是个中年男人，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一出门就直接走向酒吧了，而通过房门开合的刹那，也足够纲吉看清休息室里的情形。
　　又隔了一会儿，确定了那人暂时是不会回来了，纲吉整整西装领带，上前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
　　“谁！”里面的男人吓了一跳，一脸警惕，但看到进来的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又不禁松了口气。
　　“古川达也先生？”纲吉挑了挑眉。
　　“你、你是什么人！”男人一惊，他当然不叫这个名字，身为职业的间谍，多个身份是很正常的，可是……古川达也这个身份，明明是他在彭格列家族时使用过的，“你是彭格列的人？”
　　“巴里安，沢田纲吉。”纲吉很好心地道。
　　一听到“巴里安”三个字，男人就不禁脸如死灰。彭格列最强的暗杀组织，还是最高层的干部，没想到彭格列居然把他看得这么重……
　　当然，他是没机会知道了，其实这种任务巴里安随便派个人来执行就好了，纲吉来……纯粹只因为他在日本，最节省经费……所以这个任务就被丢过来了。
　　纲吉从惊吓过度的男人头顶抽出淬了毒的针，也叹了口气。
　　这个人是很优秀的间谍，但不具备战斗能力，这么简单的任务，BOSS还真是会浪费劳动力……
　　小心地收拾好现场，纲吉如同来时一样，先到洗手间去转了一圈，处理掉凶器，然后坦然地回转酒吧。
　　任务完成，明天就带云雀去玩吧……不过云雀大概不喜欢迪斯尼乐园这种到处是群聚的场所？要不还是找找哪里清静。
　　然而，刚走出洗手间的大门，他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其中还夹杂着玻璃打碎的声音和女人的叫声。
　　纲吉一皱眉，赶紧加快了脚步，拨开人群，来到骚乱的中心。
　　云雀依旧坐在吧台边，右手浮萍拐下面的锁链已经垂落下来，正一滴滴地往下滴血，不远处躺着三四个西装男，沿途砸翻了好几张桌子。
　　“恭弥，发生什么事了？”纲吉立刻来到云雀身边。
　　好吧……在这种地方，希望云雀安安静静地等到结束显然是不可能的。
　　“回来了？”云雀抬起头来，却身子一歪，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
　　“恭弥？受伤了？”纲吉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他，一回头，望着边上的人的目光充满了杀意。
　　“他是喝醉了。”吧台内的酒保忍不住插了一句。
　　“醉了？”纲吉呆了呆，一低头，果然发现云雀的脸红得过份，原本锐利的凤眸如今也是水雾蒙蒙的。
　　不过……一杯水果酒能让人醉成这个样子吗？
　　“真是的，不会喝酒就别点这么烈的酒啊，那是长岛冰茶。”酒保摇头叹气。
　　纲吉这才看见吧台上放着另一只酒杯几乎已经完全空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恭弥，谁让你喝酒了？”
　　“……渴了。”或许是真醉得不清，现在的云雀乖巧得很，简直是问什么答什么。
　　纲吉只想扶额哀叹……酒吧里除了酒，当然没有别的饮料，不过恭弥你能不能有点常识，长岛冰茶虽然名字叫茶，实际上却是不折不扣的烈性酒啊……就算你错点了也不至于把一整杯都喝完了吧！
　　“随便碰我的，咬杀！”云雀说着，扬起了浮萍拐。
　　“别连我一起咬杀啊。”纲吉拍拍额头，对着周围歉然地笑笑，半扶半抱地把云雀架起来往外走。
　　原本有人还想阻拦的，但在纲吉一脸笑容，彬彬有礼地问了句“还有什么事”后，无端的寒气散发开来，十四岁的少年的气势竟然完全压倒了一群成年人。

　　出了酒吧，冰冷的晚饭吹过火烫的脸颊，云雀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不自觉地往纲吉身上靠了靠。
　　“要是你不喝醉也有这么乖就好了……”纲吉苦笑。
　　不过该庆幸云雀虽然酒量太差，但酒品很好，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虽然宾馆很近，可云雀的样子显然也是不可能自己走回去的。
　　纲吉招手拦了一辆的士，揽着云雀坐进了后座。
　　“渴……”云雀嘀咕了几声，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
　　纲吉能感受到扑在他脸上的气息灼热得惊人，还带着淡淡的酒香，没由来的，让他的脸也不禁红了起来……
　　想打开车窗吹吹冷风，又怕怀里的人醉酒吹风明天会头疼……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客人，到了。”猛然间，司机的一句话让他惊醒过来。
　　“不用找了。”纲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张钞票，然后把人弄下车。
　　“我要喝水。”云雀一把揪住他的领带。
　　“咳咳……”纲吉赶紧抓住他的手免得真勒死自己就成大笑话了，“好好，我们先回房间去。”
　　顺手交代了大堂送一杯解酒的药茶上来，好不容易才把人带回房间。
　　要知道虽然云雀不会发酒疯，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酒醉的人可是特别沉的……把人弄回房里，他自己也出了一身大汗。
　　很快的，服务员就送过来一杯温热的药茶。
　　“喝吧。”纲吉拉起云雀的手，将茶杯塞过去。
　　“不要……难闻！”云雀撇开头就扔杯子。
　　“喂喂……”纲吉反应够快才算接住了杯子，但褐色的茶水还有一小半泼在了两人的西装上，幸好不是烫的。
　　“不要这个！”云雀瞪了他一眼，无奈那水雾朦胧的眼神实在没有平时的杀伤力。
　　“不喝的话明天起来一定会头疼的。”纲吉苦笑。
　　“苦。”云雀推开他就自己去拿空杯子。
　　“好好好，你先坐下！我给你拿。”纲吉生怕他这样子被烫伤，只能投降，换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
　　云雀这才满意了，捧着杯子很安静地喝着。
　　纲吉看看身上的狼狈，叹了口气，到浴室放水，顺手将西装脱下来，准备明天叫服务员送干洗店，等他出来时，却意外地发现，云雀竟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剩下半杯的开水打翻在地上，沾湿了一大片地毯，因为酒精的关系，少年的脸红得不正常，呼吸也很急促，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恭弥，醒醒，洗个澡去床上睡！”纲吉轻轻地推了推他，有些心疼，也有些自责。
　　不管怎么说，长岛冰茶全是用40度以上的烈酒调制的，对于一个初次喝酒的人来说，有点刺激过头了……
　　“走开，不然咬杀！”云雀迷迷糊糊中一抬手，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的浮萍拐脱手砸了过去。
　　“当！”纲吉一偏头，拐子砸在了墙上，留下一个小坑。
　　真是的……喝醉了还这么大力气！
　　纲吉苦笑不已，赶紧先从他身上没收了另一根浮萍拐，让他再带着凶器实在太危险了！
　　不过好在云雀似乎酒意上来，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但愿你明天醒来不会想杀人灭口……”纲吉嘀咕了几句，一边动手脱他的衣服。
　　毕竟现在云雀身上一身的酒气、解酒茶味、还有在酒吧揍人留下的血腥气，总不能让他就这么睡一晚上吧！
　　褪下西装，衬衫，少年原本白皙的肌肤也因为酒精的作用，全身都被蒸出了淡淡的粉红色，看起来格外诱人。
　　纲吉暗自吞了口口水，有些僵硬地把人抱进浴室，放进了装满热水的大浴缸里。
　　其实四五年前他们也不是没在一起洗澡过，可是……这样人事不知，乖巧得过分的云雀……实在是太可口了啦……都让他后悔为什么要自讨苦吃了，原本就这样睡一觉也死不了人的……
　　十四岁，该懂的全部都懂，何况他在开放的意大利长大，也别指望巴里安那群自然灾害懂得在某些时候回避未成年，黄色笑话满天飞不说，尤其是他家的混蛋BOSS和混蛋作战队长，夫妻家暴可从来不管是不是还有别人在场。
　　好不容易匆匆忙忙地把云雀洗干净，套上酒店的浴袍，送回床上，纲吉几乎感到自己要虚脱了……许久，他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浴室，用凉水从头到脚冲了好一会儿，总算慢慢平静下来。
　　套上浴袍，擦干头发，走出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是一片狼藉。
　　应该说，幸好是在酒店，不用自己收拾吗？
　　纲吉叹了口气，拉上窗帘，一回头，却见云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原本给他盖在身上的被子都甩到了一边，浴袍的领口也被拉扯得一片凌乱。
　　“恭弥，会着凉的。”纲吉爬上床，掀起被子，将两人一起裹住。
　　“热……”云雀很不满意地推开被子。
　　纲吉当然知道现在酒意挥发他会觉得热是正常的，可现在的天气毕竟才是四月，晚上还是有些冷的。随手抓起遥控，打开了暖气，又伸臂将人搂进怀里固定住，最后盖上被子。
　　或许是因为纲吉冲的是冷水澡，身上凉凉的，体温很低，让云雀朦胧中感到很舒服，不但没有推开他，反而更用力挤进他怀里。
　　我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纲吉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不过，话说回来……喝醉了的云雀真的很可爱，要不……下次再试试灌醉他？只要别用这么烈的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