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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纠结的少年、 ...

  •   6.
      谁知一向温柔的魏妈妈忽然拿起一根筷子敲了下魏冉卿的脑袋,不满的说:“就你还有空给别人介绍对象呢!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能有啥朋友介绍给小文?有的话你倒是带个男朋友回家给我跟你爸瞧瞧!”
      魏冉卿揉揉脑袋,她真想说有啊,可是对方是个男同性恋这种事情说出来,她的胖妈妈非得气晕不可。只好笑眯眯的,用对她妈妈惯有的撒娇发嗲的语气说:“妈妈,我还小呢。”
      大家愣是被她给逗乐了,严译文的笑意直达眼底。他意想不到,本以为魏冉卿不论是作为他的对手对手,还是作为被他喜欢多年的女孩,她都是那个记性极差、性格冷淡的人。可是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并不了解她。
      魏冉卿被他看的发毛,与他对视数秒后,实在抵不过他有些浓烈的目光,默默低头吃菜。果然是她嗲的过度,让人误会了么……今天不过是不想让她妈妈扫兴,她真的不是这种女生啊。请一定叫她冷场女王。

      饭毕,四位老友坐在客厅叙旧,他们翻出老照片,聊得津津有味,于是收拾洗碗的工作就交给了从不做家务的魏冉卿。
      魏冉卿嫌弃的拨弄了下洗碗池的脏碗,刚刚打开水龙头,严译文就进来了。他挽起袖子说:“水太凉了,我来吧。”
      魏冉卿从不跟人客气,往旁边让了让,提醒说:“你可以用热水洗。”
      “好。”
      魏冉卿也不擅长与人搭讪,只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洗碗。他的手指骨分明,冒着热气的水从他的指缝间缓缓流过,在碗中打了个圈,激起层层泡沫。那样一双手很是好看,修长并且宽厚。就像她的爷爷。她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犹记得小学时,爷爷就拥有那样一双修长且宽厚的手,牵着她过马路,牵着她上学,牵着她去公园,牵着她长大。爷爷的手很温暖,却也很粗糙,不比他的干净整洁。
      严译文的动作娴熟,刷起碗来干净利落,不一会儿一摞洗的锃亮的碗碟整齐的摆在旁边。他用胳膊轻轻碰了下发呆的魏冉卿,好笑的问:“有擦手的毛巾吗?”
      魏冉卿回神:“有,你等一下。”

      她从卫生间拿了块干手布,严译文正伸手要接过来,谁知就被她顺势握住手腕。她竟然亲自给他擦手。
      严译文有些受宠若惊,却也不挣开,就这么由着她微凉的手指握在他发烫的手腕上,低头看着她。只见她神色认真,面无表情。直到把他的两只手都擦干了,唇边才多了丝浅浅的笑意,抬起头对他说:“你的手像我爷爷。”
      严译文一愣,微微皱眉,他的手看起来很老么……他张口想说什么,却被她的手机铃声打断。她对他笑了一下,拿出手机往外走,只听见她很温柔的“喂”了一声。
      严译文踌躇了几秒,低头失笑,跟了上去。

      她站在阳台的角落里,靠着栏杆讲电话,眉目始终有淡淡的笑意。她不怎么说话,一直在听,只是偶尔说几个字,声音低低的,让人觉得很轻柔。
      严译文从衣袋里拿出打火机对她示意了一下,她伸手指了指阳台另一边。翻译起来就是:他要抽烟,她说抽烟可以,离我远一点。
      严译文点头,乖乖走到她对面,掏出一根烟,点燃它,却一直没有吸。他透过一片烟雾缭绕去看她,在想,如果自己抽完烟去亲她,她会不会不喜欢呢?
      于是他又把烟按掉了。
      手机忽然来了短信提示。打开一看,是老冒同志发来的,内容是说上次他让打听的何建延的资料,已经发到他邮箱了。
      严译文用手机点开邮件,一页一页的迅速浏览,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他关掉手机,朝魏冉卿走过去,刚好听到她说:“再见,师兄。”

      他顺势随意的问:“上次一起吃饭那个大师兄?”
      她点头。
      他又问:“对了,你师兄有女朋友了吗?我同学有个妹妹,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见一见。”
      魏冉卿愣了一下,微微皱眉。
      她是有些生气了吧?严译文紧了紧喉咙,有些不爽。
      可是,咱们异于常人的女博士生同学,此时却是在认真思考,认识大师兄这么久,从没见他身边有什么女人,她好几次都觉得师兄的取向有些问题……
      她慎重思考后,决定向严译文坦白,可不能害了他同学的妹妹。
      “好像是没有女朋友的,不过……”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严译文打断了:“忘记了,我那同学的妹妹前几天好像是找了新男友了。”
      某男担心某女要说“不过我喜欢师兄”这种话,谎话也圆的乱七八糟。可是对于脑构造奇特的某女来说,她深深觉得,以前只有别人跟不上她的节奏,如今,她有点跟不上严译文的节奏了……
      她顿了两秒,才点头:“也好。”
      严译文默默吐血,何必再补他一刀!

      “明天有空吗?”严译文果断转移话题。
      魏冉卿又是顿了两秒:“……有吧。”
      “陪我逛一下B城吧?很久没回来过了,好像变化不小。”
      “恩……”她在想,B城有变化吗?
      严译文叹气,“恩”的意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明天我过来接你。”管她答不答应,就这么干干脆脆的定下了!

      魏冉卿从严译文一家离开以后,一直觉得心里有件事情。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直到第二天上午她在美妙的睡梦中被她妈妈摇醒,她才想起来,她忘记跟严译文说,上午不要来,她要睡懒觉……
      魏冉卿默默把被子扯过头顶,在被窝里闷闷的说:“我现在很忙,叫他下午再来。”
      等魏冉卿午饭时间起床的时候,看到严译文在跟她爸爸下棋,着实困惑了好久。
      起床气、反应迟钝、脑袋放空。
      严译文看着头发乱蓬蓬的她,无声笑了起来。魏爸爸哭笑不得:“傻站这里干什么,快点去刷牙洗脸!小文都等你一个上午了!”
      她妈妈在厨房喊:“吃完午饭你们再出去玩啊。”
      魏冉卿“哦”了一声,终于想起来了。末了她有点脸红,不过不是因为她乱舞的造型,而是很不好意思昨天小文同学等了她一整个上午,应该输了她爸爸好几盘棋了吧……

      吃完饭,魏冉卿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跟严译文出门了。魏妈妈在阳台上看着他们离开,心中叹息,难得小文不嫌弃他们家冉卿一点形象都没有,她身上那件羽绒服还是魏妈妈三年前买的……
      魏冉卿从上了车开始,又昏昏欲睡起来。严译文问她去哪,她静默了一分钟,才说,去万达广场吧。末了添了一句,去年新建的。
      等严译文开到商场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魏冉卿已经睡着有一会儿了。他拨开挡住她鼻子的围巾,手指不小心蹭到她的脸蛋,暖暖的,滑滑的,他顿了顿,忍不住又蹭了几下。好满足。

      他想起自己以前对于魏冉卿其实很是不屑,从与她同校的那一天起,到他发现自己喜欢她之前,他都觉得,作为一个女孩,而且是一个相貌不错的女孩,成绩优秀只会是暂时的。要知道,女孩的发育比男孩早一些,心智也相对成熟一些,所以,小学时魏冉卿的成绩超过他的次数远远多于他。他很不服气,不甘心输给她妈妈嘴巴里总是夸奖的女孩。那时候的他又怎么会知道,家长对别家小孩的夸奖只是为了刺激自家小孩的进步。
      等上了初中,严译文依然保持全班第一的水平。可是在年级上一比,他第一名的宝座还是会时不时的被魏冉卿夺去了,而且这还是看魏冉卿的心情。若她只是个普通人他也不会那么在意与她的竞争,只因为在他母亲年复一年的教导下,产生了“赢不过魏冉卿就是懦夫”的错误思想。于是,战斗愈演愈烈。
      严译文一直默默期待,像她这副模样的女生,迟早会陷入早恋而拖累成绩,可他等了又等,只听说暗暗喜欢她的男生有很多,却没听说过她钟意哪个男生。最令人郁闷的是,她根本很少与别人说话,性子冷的跟冰川似的,与她要好的闺蜜还是对方死皮赖脸贴上去的。于是严译文对魏冉卿又很不屑。学习好很了不起?一点都不随和、不亲切!哪里像他,其他学校的都有他认识的朋友。

      严译文在鄙视魏冉卿和等待魏冉卿早恋的双重心情下,升上了高中。高中的魏冉卿出落的越发清丽脱俗了,然而暗暗喜欢她的男孩却寥寥无几了,除了几个从外校考进来的不怕死的男生。可惜,一个学期以后,那几个男生全军覆没,并且一看到魏冉卿就逃的远远的,对外表示自己当初是不了解情况,瞎了眼才看上她的,自己次次表白,次次被她羞辱,魏冉卿的人品简直太差了!严译文听闻有些愤怒,深深觉得这几个男生追不到女孩就算了,何必诋毁人家?不过他在几年后,也尝到了这几个男生当时呕血的心情,当然这是后话了。
      失落和惆怅之后的严译文觉得,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用功学习上,而不是魏冉卿的追求者身上。当然他也没意识到自己对应魏冉卿的关注点,已经逐渐不再是成绩了,至于是关注点成了哪方面,也说不清楚,总之他每天都会刻意旁听点魏冉卿的消息就是了,或者每每上学放学的时候看到她,都会多看几眼,有时候竟然也会变态的跟在她身后。

      彻底放弃与魏冉卿争夺全校第一的念头,是在学校发生的一件轰动全城的恶性事件的时候。他们学校一直有接送学生的校车,而此次事件就是校车司机因为某些原因绑架了校车上一个富二代,顺道就把整个校车上的学生都绑架了,魏冉卿就是其中一个学生。那次事件校车司机是被逮捕了,可与公安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发生了严重的车祸,造成3个学生死亡,大部分受伤。而魏冉卿受的应该算是重伤。头部受到剧烈撞击,导致积血压到视觉神经,她看不见了。
      严译文得到消息以后就变得闷闷不乐。心里觉得竞争对手就这么退出比赛,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他曾偷偷尾随魏冉卿班里的同学去医院看她,当时他觉得自己想的是,希望她早日康复,能继续与他竞争。可如今他知道,当时的自己,想的一定是,若她此生都看不见,他愿意做她的眼睛。严译文也是后来才体味出自己当年的心情,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又觉得那些年自己对于她的种种荒唐的关注,其实是被他少年强大的自尊心所掩埋的暗恋。

      潮水般的回忆被一阵手机震动声打断。他看了眼睡梦中的魏冉卿,刻意压低声音接电话。只说了简单的几个字:“恩,知道了,再说。”
      挂掉电话才发现魏冉卿已经醒了,睡眼朦胧的眼睛盯着他看,出奇的认真。
      严译文笑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是不是吵醒你了?”
      魏冉卿过了几秒才慢慢摇头:“没有。”有点恍然。
      “那现在是要去哪?”严译文问。
      魏冉卿又是过了几秒才说:“脑袋睡懵了。去‘密室逃脱’吧,动动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纠结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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