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桃花依旧笑春风》子扶

4、去年今日此门中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题都城南庄》

　　十一年的时光是一个怎样的长度？于蝎来说，只不过是须臾一瞬。
　　他又拖着这副行尸走肉的身躯与这个千疮百孔的忍者世界厮杀了十一年，岁月对三十五岁的他无可奈何，皱纹永远爬不上傀儡之身的他的面庞，即便再过几个十一年，依旧是那副十五岁少年的如玉美颜。
　　十一年须臾一瞬，身边那个追在他身后满口“蝎哥哥”的少女早已被一个目无尊长整天叫叫嚷嚷着“蝎旦那”的金发少年取代。
　　光阴荏苒，从哥哥到了旦那呢。每每思及此，蝎心里都会拂过那么一丝对岁月的钦佩。然后便会想起那年桃花树下绛红衣裙火红头发的女孩，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里渐趋模糊，最后只残留一个剪影，以及她说要保护他时熠熠发光的瞳仁。
　　岁月是这个残忍世界的帮凶，荏苒一瞬，就将他记忆中那张天真的容颜淡化，他甚至忘了他决然转身离开时，她的身影是怎样的落拓。

　　再次踏上望月，已是十一年后的这个夏日。身边跟了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
　　时逢当地的万灯节，他们三人又是黄昏后才入镇。大街小巷挂满了彩灯，街市上沸反盈天。蝎是本能地反感故地重游的，特别是埋葬了一段记忆的故地。走在望月的街巷里，纷至沓来的熟悉感让他心底一阵厌恶感翻江倒海，与镇上的人擦身而过时，这种厌恶感更是恣意汹涌咆哮到了极致。
　　但他隐藏得很好，淡漠的表情稳稳地挂在绯流琥怪异的面容上。一路前行，一直到了一家破旧偏僻的小旅馆，他才驻了足，带领迪达拉和摩耶入店订了房间，随即立马以调查望月家为由匆匆离开了旅馆。踏出门时，他用阴厉的目光狠狠挖了旅馆中那位给他莫名违和感的少年一眼。
　　然后他直奔的地方，不是此次任务目标者所在的望月家，而是那个记忆中绛桃绚烂的苏我大宅。
　　即便时隔十一年，望月还是没有太大变化，不多时他便抵达了那座气势恢宏的大院外。心里有那么一丝庆幸，庆幸归往的路还在。站在雄伟的大门前，他稍作犹豫，然后伸手扣了几下门。
　　等待这扇大门打开前，十一年前的回忆突然如潮水般涌上脑海，无数幅与女孩共处的画面草草掠过。那年的绛桃那么美，那么艳。乱花迷人眼，最后一幅画在脑海中定格。
　　片刻的晃神后，他猛然清醒。
　　可笑，赤砂之蝎……怎么会后悔。残忍又如何，一切只错在那丫头太天真，居然轻信一个陌生人还愚蠢地想要保护对方。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与他何干？
　　可是……十一年，已经十一年了啊，那丫头……算起来也二十一了吧。如果，如果她已嫁为人妇，是不是代表她当年信誓旦旦说要保护他的话都只能用“童言无忌”一词来形容了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后出现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深凹的眼窝周围泛着黑斑，身材臃肿，身着一套与这座大宅的奢华格格不入的粗麻布衣，显然只是大宅中打杂的佣人。
　　因为蝎藏在相貌骇人的绯流琥内，老妇打量他时满脸戒备，半晌才缓缓道：“你是……”
　　“苏我千柚在么？”蝎故作从容地问。
　　像是触及到某种禁忌，老妇的目光陡然一颤，瞳孔皱缩，“什……什么苏我千柚啊，你这人真莫名其妙！”话毕，妇人伸手按上木门就要关上。
　　蝎眼疾手快地抵住了划动的门，一条白森森的蝎尾倏地从绯流琥背后的衣袍下窜出，一道白光划破染了几分黑暗的空气，顷刻，沾染剧毒的锋利尾尖离老妇的心脏只有咫尺之隔。
　　老妇脸色陡然煞白，双腿像是被抽了骨髓一般兀的一软，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我说……我说！这里……早就不是苏我一族的地盘了……苏我一族……早在，早在六年前就被灭了啊……”
　　那一瞬间，定格在蝎脑海中的那幅临别画面猛然一颤，随即哐当一声巨响，碎末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