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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千里,恪千里。
恪未央是我的母亲,我的姓氏沿袭于我的母亲,母亲出身于书香名门,据说她高雅的名字就是来源于《诗经》,至于是哪一段哪一句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的名字的来历我倒是猜得出来,“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应该就是我母亲当时的心境了。
恪未央没有丈夫,从来没有。
我的生父,据说是个有妇之夫,他抛弃了我的母亲,当然也抛弃了我,这是毫无疑问的,我没有继承他的姓氏,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母亲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他,小时候我也曾经问过一些类似“别人都有爸爸我为什么没有”的问题,母亲也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只记得每次我一提起,她就会默默地垂泪。小小的心灵里即使什么也还不懂却也从此知道这是一个会惹母亲伤心的话题,一个禁忌。
我和母亲生活在一个小城镇里,说它小,并不是客气,这里没有高中,只有一所小学,一间中学,而每个年级只有两个班,真的很小。我们在这里没有亲戚,母亲从事简单的针线工作,别人称这种职业为裁缝,因为手工还不错,母亲为人又极好说话,所以生意总是很好,至少我们是从来没有挨饿的。
“千里!”有人叫我,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但语气很不友善,恶狠狠地,就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这个声音我当然不陌生,而且说得上很熟悉,从来不会认错。
我回头朝她笑了笑,很纯真无邪的那种,一脸的无辜。我是那种很惹人注目的女孩,有着非常出色的外表。一张鹅蛋脸精致漂亮,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子,唇红齿白,皮肤虽然称不上雪白,却也是蜜色健康,高挑的身材,即使只有十五岁,却是发育得很好,长发披在肩上,安安静静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很秀气斯文的,当我笑的时候嘴角边上会露出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小酒涡,煞是明亮可人!
“你昨天打了张恒?!!”她冲到我面前,抬着一张脸瞪我。啧,光比气势,她就输了!
比起她一百五十八公分的身高,一百七十一公分的我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不过,我这人不苛刻,待人虽然不像我母亲的和善,但我还是认为我是亲切的,瞧我的笑容多甜美,多无害就知道了,“真真,基本上我们不称那种为打,我只是用了点力地踢了他一脚,然后不小心地踩了他一下,只是这样而已。”
“而已?”她伸手来扯我的衣领,因为不认为她可以伤害我,所以我并没有避开。娇小玲珑的她,是那种好好学生,会书法,会画画,也会弹琴,但是不会打架,她其实长得也挺漂亮,眉清目秀的,有种水灵灵的味道,当然现在的她不再水灵灵,而是火光冲天,紧皱的眉头,扭曲的面孔,谈不上好看,不过眼睛倒是很有神气,“他的肋骨断了两条啊!”
我失声笑了出来,一边挥开她抓着我衣领的手,一边斜睨着她,“真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我区区一个弱质小女子何德何能,能一脚踹断一个雄纠纠的男子汉的两根坚硬的肋骨?!”
她一顿,争辩道,“你哪里是弱女子?啊?!!而且你虽然不是直接的凶手,但是你间接地令他变成这样的。要不是你,他就不会在被蛇皮那班人揍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也就不会断了两条肋骨!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踢他嘛?”
哼!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即使我没有动他一根头发,他也不会是蛇皮的对手。不过,我知道现在的她是毫不讲理的,也就懒得和她争辩,她喜欢的男孩被打断了肋骨,而且不只一条,想必她是心痛得要命,也难受得要命了,我自认还算是个体贴的女生,不跟她一般见识,“比起蛇皮他们,我下手还算轻的呢。”
“你还敢说?!!”她气愤地瞪着我,然后“哇”地哭了出来,“他被送走了,他的父母也连夜搬了家,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啦!”
原来这个才是重点。她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男孩,潮湿的暗恋也差不多要转为明朗的两情相悦了,才刚尝到恋爱的甜头,他却走了,是有一点可怜啦!我叹口气,伸手拍拍她的头,“要不要我也去打断蛇皮的两根肋骨给你出气?”
她叫卫真,和我一样十五岁,我们是邻居,是同学,据说我甚至吃过她妈妈的奶水,因为我母亲身子本来就不强壮,产后更是虚弱导致奶水不足,而我又是个健康宝宝特别能吃。算起来,她还是我的半个姐姐,所以,关系比别人要来得亲些。
她眨着一双泪眼,向我比了比手,“三根。”
“好,三根。”
她这才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