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莲花六郎（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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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小春正在做着自己的活儿，忽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带她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一处不知名的柴房中，而在前方坐着嗑瓜子儿的小太监似乎是有些眼熟，她晃了晃脑袋，认出了那人，慌忙低下头去。
“怎么忽然低头了？不认识公公我了？”小圆子笑眯眯的踱步到她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小春被捆着手脚，不能动作，只能使劲儿的往后蹭着，眼神更是不敢对上那双眼睛。
小圆子轻笑两声，从腰中摸出一张白纸，小春脸色一变，眼泪便哗哗的流了出来，口中不停的喊着：“公公，公公饶命啊！”
小圆子喊起身来，慢悠悠的道：“去年你害得我险些丧命，当时可没人饶我的命。”
“公公，奴婢错了，奴婢是被王公公威胁的，真的不是有意要害公公的！”
小圆子淡淡一笑，眼中却是寒光毕现。
“你可知王公公究竟是因为什么死的？”
小春脸色瞬间煞白，头磕得更用力了。
“公公饶命啊！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宫外的老父亲都指望着奴婢的那点儿月银呢！公公饶命！”
“没人说要你的命！”小圆子忽然放大了音量，小春吓得身子一抖，却也冷静了下来，抬头看看小圆子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脸心中才明白，原来他是想要自己变成他的人，为他办事。
“不知公公有何吩咐？”她怯懦懦的开口，小圆子却是淡淡一笑，方才的那一脸凶神恶煞立即消得无影无踪。
“你叫小春是吧。”
小春点了点头，眼中时不时的瞟着小圆子手中的那封家书。
“家中可是有一老父亲？还有年迈的奶奶？不知你那一点儿月银怎么养活这一家人？还是说……你在这宫中，找到了些谋财的法子？”小圆子语气平缓，却听得小春心惊胆寒，方才刚刚放在肚子里的那颗心又提了上来。
“公公明鉴！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万万不敢做那些罪该万死的事情啊！奴，奴婢……”
眼看着小春已经吓得说话都说不清楚，浑身发抖，小圆子心中有数，笑道：“你先不要紧张，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只是我手上的这封家书，你是否还想要？”
小春怯怯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小圆子真的就这般交到她手中。
“日后若是想要传家信，公公我倒是有个人手经常可以出入宫外采办，顺便捎封信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不知小春你，是否有诚意？是否值得公公我帮你。”
“不知公公……”
“我不过是要你将那日的事情，再来一遍罢了。”
小春眼中光芒闪动……
……
“姑姑，晚膳已经做好了。”
上官婉儿放下手中的笔，款款起身，轻声道：“拿过来吧。”
她坐在榻上，却迟迟不见送晚膳的宫女小春过来，却见得一个小太监端着餐盘站在那里，头压得极低。
“怎么了？”
上官婉儿微微皱眉，待那小太监抬起头来，双眼微眯道：“是你。”
小圆子上前两步将餐盘放在桌上，举止之间完全没了当初的胆小怯懦。
“姑姑别忘无恙啊。”小圆子不卑不亢道。
上官婉儿上下打量了下小圆子道：“看公公这身行头，一年不见还当真是平步青云了啊。”
小圆子淡淡一笑：“运气而已，只是这眼下朝中暗潮汹涌，姑姑是不是有奴才这般运气就未可知了。”
上官婉儿面色一变，看着小圆子那张高深莫测的脸，再加上方才那一句不知何意的话，她眉尖一挑，心中打鼓。
“不知公公此言何意？”
小圆子环视了一下四周，上官婉儿立即会意，屏退了周围的人。
“现在就我与公公二人了，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上官婉儿此时还摸不清小圆子究竟是为何而来，更摸不清她究竟是代表了哪方的利益，一时间也不知应当以如何的态度面对。
小圆子轻声道：“姑姑蕙质兰心，八面逢源，奴才佩服不已，只是眼下朝中汹涌，姑姑可别被这表象蒙蔽了双眼，看不清谁人才是天命所归，谁人是昙花一现啊。”
上官婉儿此时才确信了小圆子此行的目的，也从其言语中听出了她是属于何方，语气中却稍稍客气了些。
“婉儿愚钝，还请公公说的明白些。”
小圆子道：“说句不敬的话，皇上龙体欠安，姑姑各方势力都有涉猎，与二张兄弟来往甚密，更是与武家朝臣也有来往，只是姑姑可曾看清这朝中还有另一方势力不容小觑，且若是成功，更是名正言顺啊。”
上官婉儿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庆幸，眼下这段时间她纵观朝堂，也渐渐看出了些门道，她早就有心与太子相王等人交好，却苦于无从下手，小圆子的到来虽是有些突然，但也是给了她了一个契机。
“婉儿自当尽力。”
小圆子有些愕然，没有想到她竟答应得如此干脆，转念一想倒也想的通，只是心中难免生出了些厌恶，对此等两面三刀，墙头草的行为有些不屑。
她心中想着，却不可表现出来，面上依旧是笑道：“姑姑果真是识时务者，只要姑姑在皇上身边多加观察，若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通知我便是。每日负责给您送膳的宫女小春是我的人，有什么消息叫她传递便可。”
上官婉儿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劳烦公公了。”
小圆子眼中精芒闪烁，淡淡道：
“姑姑言重了，我不过是为主尽忠，何来劳烦一说，只是姑姑在权欲深处，还望姑姑自行保重，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我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哇。”
上官婉儿心中一凉，心知这是小圆子点给自己的话，若是自己再次倒戈将这边的消息透漏给张氏兄弟或者是武家，怕是自己也难逃干系。
再看面前这个面目清秀的小太监，年纪不大说话却是字字珠玑。她已是再也生不出之前的那股子傲气，反倒觉得一阵胆寒，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意送走了小圆子。
看着夜幕中那个娇小的身影，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一阵后悔。
或许一年前就应当将这个小崽子杀了，这样的人物留在宫中，日后若是得势，定然是个祸害！她心中想着，手中的丝帕已经搅成了裂帛。
……
小圆子走着，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走法，正在思虑着如何将上官婉儿的倒戈报告给李隆基，推开门却看到一身黑衣的杨思勖正坐在房中，一双鹰眼死死的盯住了自己。
“回来了。”低沉的男声响起，小圆子心中一颤，再看杨思勖今日身着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头发如寻常男子那般束起，没了那一身的宦官服饰，他看上去更加英气逼人，只是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小圆子定了定心神，上前两步故作轻松道：“公公今日怎么得闲到我这儿来串门了？只是您这一身的打扮不免有些招摇了吧，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怕是你我都说不清楚了。”
杨思勖淡淡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你方才去了哪里？”
小圆子心中叫苦，大骂这杨思勖实在太过刁钻，支支吾吾道：“茅厕。”
“茅厕？”杨思勖脸上坏笑一闪，小圆子心知坏事儿即将上演，退后两步警惕的看着他。
只见杨思勖缓缓踱步到她身前，高大的阴影瞬间将小圆子笼罩了起来，让她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勉强笑道：“公公有什么事吗？”
杨思勖伸手钳住她纤细的手腕，逼近她道：“茅厕就上了一个时辰？”
小圆子自诩也算是见过些许大世面的人了，不管是如何千钧一发的事情，即便是方才在上官婉儿面前也能淡定自若，但一碰到杨思勖就忍不住的心中打寒，此时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我拉肚子。”
言罢她忍不住的压低了头，不敢对上那双锐利的眼眸。
杨思勖冷哼一声将她放开，退后两步冷声道：“上官婉儿可是愿意与你结盟？”
小圆子瞳孔倏然睁大，故作镇定道：“小的不知公公在说些什么。”
杨思勖转过身来，一张俊脸冷得冒烟。
“你还相瞒我？那日你跟着临淄王鬼鬼祟祟的进了相王府，许久才出来，后来又绑了御膳房的宫女小春，之后便去了上官婉儿宫中，折腾到这个时候才出来。小圆子啊，小圆子，我可真真是小看了你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莲花六郎（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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