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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狭路相逢 ...

  •   因为秦墨的一句话,白忻卉几乎落荒而逃。她甚至没顾得上吃饭,就从相亲宴上匆忙离开,连借口都懒得找。

      秦墨望着她离去的慌乱背影,笑得愈加欢乐。他突然又想起了那张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相片。照片里那三个人的笑容总令他觉得分外刺眼,分分钟都像是在刺痛他的心脏。尤其是段轻哲那颀长的侧影,总令他有一种想要把这个人毁灭的冲动。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抿了一口,然后轻轻放下杯子,身子歪斜着靠在桌边,嘴巴一张一合,像是自言自语道:“白忻卉、段轻哲,你们两个还真是令人纠结。”

      白忻卉这会儿确实有点纠结。她十分后悔好好的周末不留在家里睡觉,跑出来去和人相亲。白白浪费时间不说,还受了一通惊吓。

      她根本不认为秦墨说的话有任何可信之处,他整个人就像他所处的娱乐圈一样,谎话连篇、虚伪圆滑,根本谈不上什么真心什么感情。在那样的圈子里混过的人,还会有真感情存在吗?今天和这个上/床,明天和那个恋爱,换partner比换衬衣还要勤快。

      这个秦墨或许昨天还在和某个女明星卿卿我我缠绵绯恻,今天却可以厚着脸皮来跟自己谈什么喜欢不喜欢。这样的男人,简直比段轻哲还要不可靠。段轻哲至少还算是衣冠禽兽,在外面偷吃了还知道要擦干净嘴巴,知道在老婆面前掩饰一番。

      至于这个秦墨,白忻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绝对是那种能当着你的面偷吃,事后还让你帮他擦嘴巴的极品。和这种人结婚,除非脑子是被驴踢了,否则就是有被虐倾向。实在不行大约只能是女同志,为了打掩护才和他和平共处,顺便拿他做掩护,各玩各的,各找各乐子。

      和这样一个男人相亲,白忻卉只觉得像是吃了只苍蝇,而且还咽不下去,卡在喉咙口说不出的难受。她本来离开之后就想回家,但转眼又想起今天妈妈在家,没去医院陪护,这会儿回家的话一定会被揪着不放。

      虽然无论她几点回家,都逃不脱耳朵被蹂躏的命运,但作为一个正常人类,她还是希望能逃一会儿是一会儿。

      白忻卉从相亲地点逃出来后,发现这附近离她以前常去的一个公园很近,便直接打的去了那里。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有几分值得回忆的意义。她和段轻哲刚相亲那会儿,就曾经来过这里。后来两人结婚之后,偶尔也会来。

      虽然第一次是段轻哲约的这里,但以后那几次都是她主动提出要来的。她很喜欢这个公园的景致,觉得和北京大部分充满着浓重商业气息的公园不太一样。这里人不太多,周围也没有高楼大厦,树木的栽种也比较随意,没有刻意营造一种绿化地带的感觉。反倒给人一种轻松惬意的感觉。

      白忻卉下了车后,一个人在公园里慢慢地走着。她以前就经常一个人出来逛街,吃吃饭买买东西,像所有和她一样的官太太一样。她的生活里除了逛街购物之外,似乎再也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

      她其实也不喜欢上街,也想安静地一个人待着。可是在面临离婚的那段日子里,她真的无法一个人待在家里。那空荡荡的别墅,总给她一种牢宠的感觉,她就像一只被关在里面的小鸟,无法得到主人的喜爱,而面临即将死亡的威胁。

      她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看着那装饰华丽却毫无人情味的房间,总有一种想要尖叫的冲动。所以她总是在街上晃,去到商场里,去到电影院。总之哪里人多她就会去哪里,刻意营造一种融入人群的假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忘记那些令人窒息的不愉快。

      那段时间,她总是早上就出门,一直在外面晃到天色都暗了才回家。有时候是去见朋友,有时候就一个人闲逛。令她不解的是,段轻哲还经常会给她打电话,关心一下她的行踪。每当接到电话时,白忻卉就会想,他这会儿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刚和前女友分开,良心发现了才想起自己来了。象征性地安慰她一下,给她一点丈夫的温情,好麻痹她的神经?

      每每想到这个,白忻卉都会把自己给恶心到,甚至考虑过回家后要和段轻哲大吵一架。但每次一回到家里,看到对方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喝茶看报纸,那神情那姿态,真真就是一个模范丈夫的样子,让白忻卉怎么也无法和他吵起来。

      就好像和这样的一个人吵架,会令到心里十分罪过一般。这种感觉让人不爽,却无法摆脱。白忻卉有时候会忍不住想,他那些上庭被审判的罪犯,每次看到他时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明明心里不服气,却无法当着他的面发作。

      段轻哲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掌握气场的主动权。

      不知道为什么,白忻卉今天总是忍不住想起他来。大概是来了这个公园,勾起了记忆里一些美好的往事。比如他们第一次在这里牵手,第一次在这里接吻。甚至连决定结婚的事宜,也是来这里商量的。

      段轻哲没有正式向她求过婚,戒指什么的也是定了婚期之后才去买的。当时他就是把她带到这里来,两人坐在某棵大树前的长椅上。他一面整理着风衣的下摆,一面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

      这话问得真是相当随意,事后白忻卉才知道,段轻哲当时是受了父母的压力,或许也有一些自暴自弃,才会主动提出和她结婚。白忻卉那时候对婚姻也有些可有可无。她从小接受了母亲的教育,又看多了身边同类人的婚姻状态,似乎已经习惯了嫁给一个门当户对而没什么感情基础的男人。

      因为抱有这样的结婚态度,加上段轻哲各方面确实很不错,她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这么潦草的求婚。

      她其实也不太清楚段轻哲和他前女友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只是后来听说当年两人曾为此事坚持了很久。

      从上大学起就在一起的两个人,在那个时候就遭受了来自外界的巨大阻力。白忻卉也深知她那个前婆婆是个怎样的厉害角色,想必没少给这两个年轻人苦头吃。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两人还是一路坚持到了大学毕业,想来感情应该非常深厚。

      就像已经成为了血亲的两人,突然被硬生生地分开,怎样想都有一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感觉。白忻卉到后来甚至有些同情段轻哲,这样一个寡言少语冷静自持的男人,据说当年为了和前女友在一起曾经绝过食挨过打。

      每每想到这一点,白忻卉就觉得自己这个婚还真是离对了。这么用情至深的男人,如果被他爱上的话,一定会非常幸福。但他若是把心放在了其他女人身上,作为妻子的那一个就会很受伤。

      白忻卉不幸充当了这样的角色,幸好她及时转身,没有泥足深陷。虽然转身的时候难免会撕扯伤口,令人觉得钝痛不止,但若是走出了这一段迷惘,再回头的时候,便会发现带着新长出的皮肉,其实也可以活得很好。

      她本来以为自己来这个公园会引发几许伤感,没想到一路这么走下来,她的心情竟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春天的气息愈发浓厚了,雨已经渐渐停了下来,她撑着伞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两人曾经坐过的那张长椅旁。

      她站在旁边向那里望去,只见长椅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从侧影看应该是个美女,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手里拿一把碎花小伞,很有一点女大学生的清纯风情。

      她似乎正抬头望着树上的鸟巢,整个人显得孤单而寂寞。突然她像是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便将头转了过来,与白忻卉正好四目相接。

      那一刹那,她们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惊讶。白忻卉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碰到相熟的人。先是秦墨,再是梁婠婠。

      而且他们看起来都和平时有些不同,都在做一些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比如说秦墨,他就不像是个会去相亲的人。而梁婠婠,在她的印象里,也绝对不是那种下雨天里打把伞,跑到公园里来看风景的女人。

      印象里她是很强势的,精明干练的女律师形象。上次和秦墨吃饭的时候遇上她,她非常干脆又自然地否认了与自己相识这一事实。

      从这一点看,她应该很讨厌自己,或许她根本就不希望再见到自己吧。白忻卉突然想起来,这里是段轻哲以前和女朋友约会过的地方。那个女生应该就是梁婠婠。没想到她们两个居然选择在同一天,来到同一个地方,缅怀和同一个男人相爱的过去。

      这个场景应该叫做什么,大奶与小三的正面交锋吗?只是白忻卉有点分不清,她们两个到底谁才是大奶,谁才是小三?

      她正这么寻思着,就看见梁婠婠慢慢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她今天穿得很随意,毛衣牛仔裤,下面一双白球鞋,还真像个女学生的样子。白忻卉本来以为她会转身走掉,没想到她非常没有转身,反而直直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一直走到自己面前,突然伸出手来,客气而友好地微笑道:“你好白小姐。”

      “你好。”白忻卉伸手握了一下那只手,只觉得冰凉无比,像是没有一点儿人气。她看着梁婠婠略显苍白的脸孔,忍不住关心道,“你冷吗?”

      “不冷。”梁婠婠不在意地摇摇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珠,冲白忻卉道,“白小姐有时间吗,我请你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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