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暖阳》抹茶丸子

3、第三章（修）

　　慕九妹皱眉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

　　露背小礼服怎么看怎么别扭，让她浑身不自在。

　　沈瑶赞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你穿洋装这么好看。”

　　“沈老师，咱能打个商量吗？”慕九妹苦着脸转头看她。

　　“你说。”

　　“我能穿，呃……布料多点儿的衣服吗？”慕九妹不自在地摸了摸露在外面的肩膀，“前胸后背都冷飕飕的，我不习惯。还有......能不能不穿裙子啊。我不喜欢……下面空荡荡的感觉。”

　　沈瑶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你怪毛病还挺多。”

　　慕九妹眨着水亮的眼睛巴巴地望着沈瑶。

　　沈瑶叹了口气，投降：“行了行了，别老用这小狗乞怜似的表情看我，小心脏受不了。这样吧，给你换套帅气点儿的行头，行了吧？”

　　慕九妹笑了,一副奸计得逞的得瑟样。

　　慕九妹再次从试衣间出来，就发现沈瑶眼珠子粘在她身上不动了。

　　“不错，下周比赛就穿这身儿，”沈瑶上下打量着慕九妹，一边频频点头。

　　黑色连身裤，高腰蝙蝠外套，一股子大气的爵士范儿。看来小丫头还是清楚自己适合什么路线的。

　　“就是人瘦了点儿。”沈瑶摇了摇头，“你应该多吃点。”

　　“沈老师，”慕九妹攒着手指纠结了一会儿，突然朝沈瑶鞠了一躬，“请让我跟您学唱歌吧。”

　　沈瑶似乎并不惊讶有这么一茬儿。她挑了挑眉，抱着胳膊看着慕九妹：“凭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慕九妹直起身子，不卑不亢地答道：“我没家世，没背景，也没外表……但是我相信，我对唱歌的热情不会比她们任何一个人少。我什么都没有，除了对梦想的坚持。认准了就一条路走到黑，决不放弃。沈老师，我想做出像你那样的音乐。”

　　“认准了便一条路走到黑......么，”沈瑶一只手抬起慕九妹的下巴，“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想好拿什么来交换了么？”

　　慕九妹想了想：“沈老师，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竟来，我都只有音乐。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不会让你失望。”

　　沈瑶点了点头：“我喜欢有自信的孩子。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慕九妹特不淡定地咧了咧嘴，满脑子盘旋的都是沈瑶那句‘我的人’……

　　被大神包|养是什么感觉？

　　答曰：爽。

　　当沈瑶见过慕九妹那能够充分接受阳光雨露洗礼、冬冷夏热的廉租房后，就生拉硬拽地把慕九妹带回了自己家。

　　沈瑶美其名曰为了给慕九妹提供更好的训练空间。

　　慕九妹对着沈瑶的大房子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在小破书包里摸索了好一阵子。

　　沈瑶特不待见地盯着她递过来的那几张皱巴巴的毛|主|席：“什么意思？”

　　慕九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沈老师，不好意思，我身上暂时只有这么多了。赶明等我挣了钱再把房租给补上。”

　　沈瑶目光清冷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补？你拿什么补？”

　　“呃……我可以去酒吧唱歌。我上次听人说……”

　　“慕九妹你给我听好了，”沈瑶直接而干脆地打断她，“你要是敢去酒吧唱歌，就别再进我这门。我沈瑶言出必行，你有胆子的大可以试试。”

　　沈瑶承认自己是有那么点儿私心的。慕九妹现在在她眼里看来就是一块儿璞玉，谁也别想染指。

　　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若是没人罩她，半分钟不到就能让人拐走了。而且沈瑶怕她学上酒吧里那种浮夸的唱法。有些习惯一旦捡起来，就很难再改回去了。

　　“钱的事情你用不着操心，好好给我唱歌就行。”

　　慕九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样子，沈瑶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行了，这事儿到此为止。”

　　要说慕九妹这孩子还真挺乖的。因为不付房租，所以她自觉自发地包揽了所有家务。她现在除了每天乖乖在家练歌，顺便也兼职了沈瑶的全职保姆。像沈瑶这种因为工作或是应酬经常性晚归习惯了一室冷清的人，突然有人煮醒酒汤、给她做夜宵，虽然不习惯，但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点儿暖。

　　凭着一把好嗓，慕九妹顺利过关斩将进了十强。

　　虽说她的唱功无可厚非，但逐渐也有人对她单一的台风和死板的舞台表现提出了质疑。因为这点，评委中已出现了好几次争执。而沈瑶自然每次都是力挺慕九妹。她言辞犀利，咄咄逼人，众人都觉得她护短护得太明显。

　　有人跟她开玩笑：“沈瑶，瞧你那母鸡护子的样儿，别是你私生女吧？”

　　沈瑶大大方方地回敬对方一个中指：“滚。你见过有人十岁生子的吗？你生一个给我看看。”

　　这天慕九妹正在给沈瑶做宵夜的时候，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门声。慕九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九点。她记得沈瑶说今天回得晚。

　　慕九妹随意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面粉，走出厨房。

　　“怎么这么早就回……呃……是你……”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慕九妹和站在客厅里的男人面面相觑。

　　“又见面了。”方默生笑了那么一笑。

　　对于慕九妹出现在沈瑶家，方默生似乎并没有太惊讶的样子。

　　他瞄了一眼她还沾着面粉的围裙，玩味一笑：“你这样子让我想起了家养小精灵。”

　　慕九妹僵了一秒，而后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本来不是八卦的人。这个男人既然有沈瑶家的钥匙，可以大大咧咧的登堂入室，两人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只是一想到这男人前几天怀里还抱着一个，今天居然就腆着脸跑来沈瑶家，慕九妹心里莫明的就窜上一股火。

　　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慕九妹就算心里再不爽也无资格置喙，只能把闷气往肚子里吞。

　　慕九妹把泡好的茶往方默生面前重重一搁，就转身回厨房了。

　　“好香。”

　　耳边忽然出现的男低音让慕九妹差点儿把铲子直接扔了。她刚把虾球倒进锅里，方默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是炸虾？”男人往锅里看了看，“刚好，我饿了。”

　　慕九妹见不得他这副以男主人自居的样，铲子敲得铁锅呯嘭作响，没好气地答：“这是给沈老师的。”

　　方默生微微一笑：“瑶瑶不能吃虾，她对海鲜过敏。怎么，她没跟你说过吗？”

　　慕九妹握着铲子的手顿了顿。

　　“做都做了，别浪费。”方默生又幸灾乐祸地补上一句。

　　“行，反正我隔三差五的也会给我加阿花做顿好的。就算是猪，也有享受美食的权利。”慕九妹心里不爽，想也没想地就怼了一句。

　　方默生表情不变，依旧是高深莫测地笑了一笑：“你说话向来这么直接？刚来不久，别的本事没学，这刻薄劲儿倒是不出她左右。”

　　“这你倒误会了，”慕九妹坚定地摇头，终于忍不住道出了心声，“我只是还没修炼到对着一只禽兽还能和颜悦色的境界。”

　　……

　　沈瑶回家的时候方默生正惬意地吃着沾了蒜蓉酱的虾球。

　　沈瑶把包往沙发上一扔，上前拿起一个虾球：“要过来怎么不说一声？”

　　方默生拦住她的手：“是虾。你不能吃。”

　　他将从沈瑶手中截胡的虾球送入自己嘴里，咂了咂嘴，又道：“你家的小猫咪脾气可不太好，上来就咬人。”

　　沈瑶挑了挑眉：“你见过她了？我看不能吧，那孩子可听话了。准是你做了什么混账事儿把她惹急了。”

　　方默生耸了耸肩：“我估摸着那丫头是为你打抱不平来着。之前她见着我和梁菁在一块儿，今天我又拿着你的钥匙登堂入室……估计她误会了。啧啧，我还真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沈瑶乐了：“哟嗬，咱方总挨骂了？骂得好啊！像你这种没节操的人形移动播种机就应该被狠狠地骂一顿。哦不，光是骂还太便宜你了……”

　　方默生笑：“她和你不是一个级别。你就一活生生的生化武器。而她顶多就像小猫挠你两下，不痛不痒。”

　　“对了，你没听过她唱歌吧？”沈瑶忽然转了话题。

　　方默生回了她一个你废话的表情。

　　沈瑶往楼上看了看：“你等下，我叫她下来唱两首。”跟着又补了句：“我赌你会喜欢。”

　　……

　　慕九妹下楼的时候脸上表情老大不情愿了。

　　沈瑶把她拉到方默生，替他俩互相介绍。

　　“慕九妹。这是我表哥，方默生。可能也是你未来的老板。当然，这得看你的表现。”

　　“不错，”方默生点头附和，“床上的表现。”

　　慕九妹稍稍僵硬了一下。

　　沈瑶不客气地给了方默生一脚：“胡说什么？！你吓着她了。”又转头拍拍慕九妹的肩：“别担心，他逗你玩儿呢。”

　　慕九妹明显不信任地瞅着方默生。谁知道呢，那天他牵出来遛的不就是这次参赛的选手么。不过她还算有自知之明，这种金屋藏娇的事怎么着都轮不到她头上。

　　“小九，把那首Milord唱唱，再唱首《君不见》。”沈瑶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慕九妹心里虽然还是有些膈应，但毕竟不想拂了沈瑶的面子，便老老实实地唱了两段。

　　“怎么样？”沈瑶目光灼灼地看着方默生，活像发现了珍宝的小孩儿急着要拿出来和别人分享。

　　方默生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瑶瑶，这就程度也让你心动了？我承认她是唱得不错，不过，唱得不错的多了去了，凭什么让我包装她？要想让我砸钱，就得让我看到她值得起那个价。”

　　沈瑶和方默生对视片刻，叹了口气。

　　沈瑶起身走到呆愣的慕九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你先上楼去。”

　　慕九妹盯着脚尖点了点头，乖乖上楼去了。

　　方默生还在晃着杯子里的酒，沈瑶走上前劈手拿走了他的酒杯。

　　“别装了，你其实挺喜欢她的不是吗？说那么重的话干嘛？她还是个孩子。”

　　方默生本来有些吊儿郎当地斜靠在吧台上，这会儿他站直身，低下头认真看着沈瑶的眼睛：“然后呢？你想说什么？把你未完成的音乐梦寄托在她身上，让她成为第二个沈瑶？”

　　沈瑶张了张嘴，沉默半晌，才说：“她不是我。她也不会成为第二个沈瑶。”

　　“那就收起你泛滥的母爱。”方默生神色冷然，“我知道你看中她什么。不过沈瑶，混娱乐圈又不是小孩儿过家家，靠着一点点天真的梦想就能杀出一条路。你不就是最好的教训么？”

　　“方默生！”这话触了她的逆鳞。

　　这些年来他们有默契的不去提及那些过去，但他今天过火了。

　　“瑶瑶，我知道你是真喜欢这孩子。但她需要的不是糖果，而是棍棒。你这样护小鸡一样护着她，是想让她死在温室里？”

　　沈瑶沉默，她明白方默生的意思。

　　“可是，她很有才华……”

　　方默生抬了抬手：“这我知道，我其实来之前看过比赛的录像了。从下一场起，我要你袖手旁观。不然你就别出任评委了。还有，那些负面舆论你也别压着了。Jupiter旗下的艺人，岂能连这点风浪都经不起。”

　　沈瑶眼睛微微一亮：“三哥！”

　　她很少这么叫方默生，一般总是特别激动或者感谢他的时候才这么叫。所以很少有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不过现在看来方默生也是有意要栽培慕九妹。平心而论，方默生的眼光比沈瑶更为挑剔，毕竟当年方默生是点纸成金的金牌制作人，从他手下出来的艺人，个个儿都是红透半边天的天王天后级别。

　　方默生眼里含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