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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从这里去往他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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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那是水滴落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晕染,最终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她闭上眼,依旧是墨染似的茫黑。
安然只听见了自己那急促的心跳声,还有轻轻的呼吸声。她下意识地从背包中拿出打火机,却只有眼前一小点微弱的火光。
往往是寂静得无声的黑暗更加让人害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重重吐出,拍拍自己的胸给自己打气:“安然,加油!”
话语的底气显然不足,尾音也颤抖着。
但现在一切后悔情绪都无法改变了,于是安然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开始寻路。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片黑暗里走了多久,似乎路的尽头根本就不存在,怎么走也走不完。
想到这里,她感觉到背后发凉。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只有继续走下去,在这条无尽的道路上寻找出路。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或许已经是和时间在比赛了吧。
终于,她看到了这条路的尽头。那块一直压在她心上的沉重的石头终于消失了,可是放松下来的神经并没有多好受。安然感觉在她彻底放松的那一刻,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
安然想,这比在马拉松还要累呢。
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寂静。
在安然的眼前是一扇石门,上面的图案在火光下若隐若现,涂抹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安然早已经茫然得不知所措。
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正在做些什么,只是循着无尽的恐惧感以及最后一点小小的仅存的希望向前走着。
让她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只有这么一个信念——我要活下去。我想活下去。
那尖叫声仍旧萦绕在耳畔,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恍惚间,她看见那扇石门缓慢地向上移动着,最终出现的是一个洞口。
安然咽下一口唾沫,下定了决心,她迈出了一步。
那根脆弱的神经早就是不堪一击了。
即使如此,她也必须接受这可笑的命运的安排。
因为她无力去反抗。
走进洞口之后,那扇石门就猛地关上了。
安然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退路了,于是打量起石洞里的一切。
其实石洞里的摆设很简洁,周围的石壁上是一幅幅奇怪的画,画着各式各样的动物,还有的东西就是摆在正中间的一副棺材。
对,就是棺材。这副棺材呈纯粹的黑色,但看得出来它的制作还是十分精致。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是恐惧还是好奇,又抑是什么都不是。
“打开……打开它……快打开它……”
嘶哑的声音像是在蛊惑着她一般,引导她去打开这副棺材。
……
待到她神智恢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躺在这副棺材里,然而身体怎么也动不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棺材盖一点点地合上,最终世界吞噬了她。
她拼了命地挣扎,才发现她可以动了,可是她用尽全力地拍打着却丝毫没有用。
绝望瞬间淹没最后的理智。
我终于要死去了吗?
她想着。
然后开始反驳,开始挣扎。
不要啊!
让我出去!
我想出去啊……
谁可以……来救救我?
泪水在她脸上疯狂流淌。
安然感觉到原本仅剩不多的空气在一点点地耗尽。她不甘地在心里发了疯一样地吼叫着,她怨恨这该死的命中注定。难道连所谓的神也听不见她的求救声了吗?
还是说……连神也放弃了她,要她去死?
这个想法立刻带来了更深层的绝望。
绝望的根一旦埋下便怎么也制止不了了。这颗命名为绝望的种子开始疯了一样的生长,将她最后的希望带来的光芒一点点吞噬。
呼吸一点点变得困难起来,她觉得难受极了。胸口压抑得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她不甘心地睁大眼睛,似乎是想要看清一切,可是她看到的就是一片除了黑色还是黑色的景色。
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秒,她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安然,我要活下去。
这只是她在绝望中的挣扎罢了,只是一个欺骗自己的谎言罢了。
晚安。
我亲爱的安然。
•
她在意识海里游荡。
“我这是在哪里啊?”她轻声喃喃着,看着只有一片荒漠的意识海,无声嘲笑着自己。
顶着烈日炎炎,她无意识地走下去,不停不停地持续。
体力不支的安然还是倒了下来,舔舐了一下因为严重缺水而干裂的嘴唇,她又沉入黑暗。
再睁眼的时候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可怕的无尽的那条路,不是那副淹没她理智的棺材,也不是那片令她崩溃的荒漠。
而是一个简单朴素的房间,她正躺在床上。
她转过身,就看到一张淡然的脸。
那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正盯着她看,她猛地跳了起来,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那双眼睛的主人的手正好掐住她的脖颈,他警惕道:“你是谁?”
安然又体会到了那种没有呼吸的难受感,她手指指了指他的手,待到他松手的时候她咳嗽了几声,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这里是哪里?”
又是淡然得完全没有波澜的眼神,他没有回答安然的问题,还是直直盯着她。
安然终于放弃了,她扯了一个无奈的微笑,说:“我叫安然。”她不敢用太过嚣张的口气。刚刚的经历她还记着,她一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紧紧看着安然,到安然快要抓狂的时候,转移了视线。
安然原以为他终于打算回答她的问题,他却转过身背对着她,似乎又睡了过去。
喂喂喂!难不成你刚刚在打量她,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危险吗?
安然在心里咆哮。
【作者面无表情地吐槽:不得不说安然少女你真相了哟~】
但是安然不敢当着他面喊出来,于是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到安然的腿有点麻木时,他才又睁开了眼睛,然后起来。
“喂你……”安然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他瞥了安然一眼说道,“张起灵。”
张起灵。
仔细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安然看着张起灵已经准备出门了。
她急忙紧跟在他身后。
等他走进一家小饭馆的时候,安然想起了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吃过饭——从进入那个墓穴之后。
张起灵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安然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
再走出饭馆的时候,安然看见走在她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张起灵转过身,没有任何表情地说:“你可以走了。”
安然诧异地抬起头。
不过想想也对,自己是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别人请自己一顿饭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她却黯然下眼神,在心静下来的那一刻,她却突然发现了一个之前来不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又或是她刻意忽略的问题——
——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