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灭绝重生后》卿若

4、孤鸿年少成名

　　孤鸿子丧礼当日，天气晴好，漫天飞舞着白花花的冥纸，走在前首的是左右各站了一个的大头鬼（开路鬼），之后是铭旌，一班吹鼓手，一堂红彩谱，一顶返魂轿(绿呢黑顶)，再就是几个“大座”，包括灯亭、炉亭、花亭、香亭、影亭，每个大座前有一堂与亭绣片相同颜色的八顶绣花大伞，八挂香谱。然后是僧、道、尼念经，峨眉山上什么都可以缺，唯独这三类人不缺，其中闻法大师就是领头人。

　　方菲一袭浅色的衣裳融入一群丧服中也不突兀，更显飘飘欲仙之态，曾琳端着牌位并排前行，却总是相差半步，之后是两排撒钱人。由十几名男弟子扛着蒙了层白幡的棺木紧跟其后，两个撑着幡杖的女弟子尾随，后面又有数名男弟子抬着木台，上面端端站着金童玉女数名，高头大马几匹，翠碧精舍一座，真剑一把等孤鸿子寻常要用的事物。

　　最后才是送殡的亲友、客人。

　　孤鸿子所葬的地方乃是小峨眉山上，这座山陡峭的很，虽比大峨眉小了点却比他更难攀爬，在后世这座山也没有开发出来，人们知道的峨眉山仅仅是大峨眉而已，还有更小的两座三峨眉、四峨眉就更不为人所知了。

　　他们这一走就是一上午，坟地是前些日子挖的，到地儿后先是一番念佛而后才开始下葬，撒土时他们这些亲友一人撒一铲子，这会儿还没有完，接着是烧纸钱，童男童女、大马金屋也化作灰飞，能烧的都烧了，不能烧了一起埋了，最后留下两根幡杖在风中摇摇摆摆，一垒的铜钱（纸）被石头压在坟碑顶上。

　　最后又是一轮燃香点蜡，方菲站在前首敬三杯酒：“师兄……若你在天之灵还看着这个世界，请保佑峨眉永垂不朽！”接着按辈分依次拜礼，孤鸿子有三个亲传徒弟，最大的也跟她年岁相仿，那三人伏在一旁焚烧铜钱（纸），苍白的脸上挂着一双双红眼，两个小的已经哭的直打嗝，而大点的目空火盆闪着对未来的茫然。
　　孤鸿子的徒弟！
　　……方菲想破了脑袋也没从记忆里找到他们三人的身影，前两日在天青观她有看到他们三人，衣料比她那两个徒弟相差无几，只当是比较受孤鸿子喜爱的普通弟子而已！
　　方菲想不明白现实与记忆的差距，却十分头疼那三个孩子的处理问题。

　　峨眉内部拜礼完毕，接着是少林跟武当几派。
　　圆心蓄了把胡子，尾毛微弯，慈眉善目亦不失威严，这次他带着两个弟子一同前来。
　　“……孤师弟，你这一去倒是把为兄打了个措手不及，为兄寻了一套大宋流传出来的苏氏茶经，还没来得及跟你品茗…”圆心微微红了眼眶，声音恍若轻颤了一下，若不是方菲耳力极好，说不得也听不出来。圆心又说了好些话，然方菲却已沉浸在回忆中……
　　那年她入门才八岁，风陵师太事忙急着赶回峨眉处理，连赶了两日，她筋疲力尽，最后由孤鸿子慢慢带她一路回山，风陵师太略作思考便同意了，留下几名弟子陪同，独自先回峨眉。
　　那几日夏日暴晒，临走前大哥只对她说了句：“这都干旱好几年了，是该降降雨……”
　　他们一路走水路西行，准备到西安在南下，几日乘船她也有些酸软无力，刚下得地腿就软了，孤鸿子找了一家客栈休息，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镇子上一呆就是个把月……他们住下的头天夜里下起了大雨，第二日依旧不见停，孤鸿子将窗户留了一道缝通风，两扇窗户颤抖，风过如鬼啸，孤鸿子笑说：“川地干旱就挺头疼了，至少还有些少量的收成，其他省份许多地方可是颗粒无收，这下他们不笑的牙不见眼都不行。”
　　雨势太大，孤鸿子也担心过分了些，只面上不显，突而对方菲打趣道：“你可怕鬼，我看还是把窗户关严实了好。”
　　方菲抬首，反击道：“小孩子才怕鬼。”
　　顿时，孤鸿子温声一笑。
　　呆愣愣的看了他许久，那张笑容悄悄留在她心里，从未抹去……
　　暴雨一直下，听小二说一些茅草房被吹飞了，河水上涨，又淹了几亩田地。方菲跟孤鸿子学习基本功，有时她会瞧见孤鸿子焦虑的看着烛火，好像马上就要发生灭顶之灾一样。
　　方菲十分平静，好似一切都跟她无关。

　　事实上，她的话确实灵验了，那天夜里孤鸿子冲进她房里把她抱了起来，带上轻便的行囊跟食物，十几个弟子一路往山上跑，雨依然没停，孤鸿子在她头上罩了一件衣服，她安安静静的把头趴在孤鸿子肩上，双眼看向来路，好多人举着火把，叫嚣着，辱骂着，没命的朝他们这里奔过来。

　　方菲僵了一下，感觉孤鸿子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小声道：“师妹莫怕，有师兄呐！”

　　她有些不高兴，毕竟被人误解谁心里也不会好受，这可关乎到她的自尊心，很想跟孤鸿子说她不是怕，只是被那么多人的言行震撼到了，她跟方评相依为命，见过的人无数，各式各样她也能泰然处之，只事关性命之忧，这些人的情绪全部爆发，丑恶并茂，冷暖炎凉，一时有些感触。

　　在人流的最后扬起一道道河浪，那已经不是她能用语言形容的出来……她看到许许多多的人被淹没，拍打，涮锅一样再把他们冲走。

　　这时候孤鸿子已经带着他们一行跑到了半山腰，可这里也算不上安全地带，孤鸿子考虑下面还有那么多的人，于是又往上跑，顺便也找个山洞给他们临时住宿，方菲被几名女弟子接手照顾，以后打猎饮食住行全归了几个女孩子。

　　孤鸿子放下方菲简单嘱咐了几句，就领着一众男弟子冒雨下山，有时候他们好几个夜晚没回来，方菲有些担心，第二日必爬到最高处，雨小了很多，视野也广阔不少，她瞧见孤鸿子等人像在泥潭里打滚出来，他们救济被困在河滩里的人，也有去远方寻找飘走的活人或者死尸，方菲在山上经常看到他们忙忙碌碌，也下去过几次帮忙，都被孤鸿子亲自送了回去。

　　她意识到自己成了累赘，却无能为力，只有练功完后站在山上看他们，孤鸿子找到了人被那家人簇拥着感谢，若一连几日给予的只有失望，得来的全是辱骂，少许人甚至还动了手，虽然都被武力镇压，镇长迟迟才来合说，也算是喜忧参半……

　　好在大雨过去了，喜得众人连连欢呼。

　　人一多，食物就少的可怜，不到几日全镇的人面临食物短缺的问题，孤鸿子也很无奈，派弟子送了紧急令回峨眉，又带着一群身体健康的男人进了山林，打猎对这里的男人也不算陌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哪家男人小时候没进过山玩儿去，最多也就是远近的距离差。这些日子里，闹事的人也消停了，对孤鸿子也有那么点点好感，至少不会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

　　就在方菲吃肉吃的开始腻歪，曾琳领着一大群人送来了粮食，几十辆马车堆了满满大米袋，每车有二十多袋，这些都是峨眉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库存，峨眉又比其他地方收成好的多，一路过来已经散了很多出去，留下几辆马车够镇上的人省着吃个把来月了，配上山里打来的猎物还能更久些。

　　镇子记得孤鸿子，记得峨眉的恩德，这是孤鸿子真正的成名史。

　　不是只在武学上的成就，他是真正得了人心……

　　事情告一段落方菲在镇上听到许多续说，那晚孤鸿子救人险些几次被洪流冲走，峨眉去了十三名弟子，回来了十一人，亦有两人劳累过度，导致发热晕倒，没能及时消热而死亡，最终活下来的才九个人……

　　年少得名不是说说就有而已，或许那时候孤鸿子正是年轻，后来被人恭维不免产生了些高傲，又再没受过挫折，杨逍的出现成了他必死的原因！

　　“方掌门节哀顺变，峨眉上下还得靠着你撑下去！”

　　圆心已经拜礼完毕，正独自一人暗自神伤，倒是武当这两小子跑来安慰她，俞岱岩不会说话，琢磨了半天就这么句。

　　“俞大侠客气了，我，自不会毁了峨眉的基业。”方菲还未感触完，过去未来太多的记忆让她回味，连自己说话的语气也未注意到，柔软了，依然刚强，就像峨眉的武学，亦柔且刚，即使在这个女子低贱的社会也能独当一面。

　　俞岱岩说不出心头那份触动，转了眼神，瞧见张松溪好奇的盯着方菲猛瞧，连忙轻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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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瘫倒。。
= =嚓 修好了第四章 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