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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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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啪!”伸出的手几乎在下一秒被男人漂亮的那只手打掉,“做什么?”他的嗓音如同美酒一般香醇,令人沉醉,伶俐的眼神中透出深深的不悦。对于听多了自己嗓音的上官镜并没有什么的迷惑性。她张口欲言,却最终没有对外人发出声音。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上官镜让笑重新蔓延回唇角,带着歉意的微微弯腰,不等那冷酷的男子回应,再次望了望那无机质的眸子,快步离去。
“小镜!”再次被云翎扑上身的上官镜只可无奈的停下脚步,转头示意她说明来意。云翎也是藏不住话的主:“你其实中午一直和伏亚老师一起吃饭的吧,还说你们没什么,骗谁呢?”说话的少女看到对方依旧以笑笑笑敷衍,不依不挠起来,“不过你刚刚和谁在一起?”向远处看去,等看清已站起身的伟岸男子后,瞪大了杏眼,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上官镜虽有疑问,但见她正处于震惊中,也不便打扰。抬头望天,微微眯起黑眸。见快上课了轻轻拍打云翎尚环在自己脖颈的手臂。
“啊——!”随之而来的是回神了的云翎激动的大叫,“小镜!小镜!看到没有!是连雨湖啊!是校草大人啊!”
上官镜拿出本子写着:他不是同班同学吗?为什么见到他还是这么兴奋?
“哈哈!不知道了吧。”云翎竖起纤细的手指,解释,“连雨湖,我们枫庭学院的院草,当然只限于学生里面,顺便一提老师最高人气的是斯普优诺特老师,不过他只交E班和F班。因为连雨湖大人特别的嗜睡,很少来上课,所以我才会这么激动嘛,见他一面可不容易啊!”突然想起什么的云翎大叫一声,“既然好不容易见到他,那就正好去问问他肯不肯来演话剧吧!走!”说完,拖着上官镜走向刚才她离开的地方。
“那个……雨湖大人……”听到自己名字的连雨湖抬头,一位神色羞涩的褐发少女见到自己抬头呆愣的样子,之后又看到了刚刚那奇怪的女人。“什么事?”
没有反应。
上官镜无奈的拉拉她的衣角,总算再次回神的云翎低下头,又扭捏了些:“请问,您有没有兴趣表演话剧,男配角希望你来演。”
“没有。”简单果断的拒绝。
显然没有想到会这么果断拒绝的云翎抬起头,继续劝道:“我们在全部排练完后再邀请你来参演,不会妨碍到你。”
“麻烦。”这已经妨碍到我了。这是未说出口的话。
“但是同学们都很期待。”
“与我无关。”
没了词的云翎用棕色的目光求助,被求助者笑颜不变,摇摇头表示她也没有办法。
该说真是病急乱投医吗?向一个不能说话的人寻求帮助,更何况方才他们相处的还“很”不愉快。当然,这心急的编导不知情。
“但是……但是除了他没有能符合该那特点的人了。”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摇着上官镜的手臂,“你帮帮忙嘛。”
上官镜按捺住心中的不耐,过线了。拿出本子:我不了解他,快上课了。
云翎盯着面不改色的上官镜,又瞪着重新坐在树底下,时不时冷着脸帅气的打个哈欠的连雨湖,摇摆不定。毕竟这次错过,下次不一定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出没不定的校草了。
正准备去班级的伏亚看到原本应该回教室的上官镜和云翎在一起与某人聊天,那人,正巧是他的熟人呢,略感兴趣的优雅迈步走向三人。
“都快上课了还不回教室?”他挑眉问。
黑色的眸子传了一个眼神给他,对方立刻会意,异常熟络对付树下的男子:“小莲啊,你就答应她们吧,挺有趣的不是吗?”或许是同音的关系,身旁的两个女性,都没有发现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
连雨湖皱起好看的双眉,纵然有千万般的不愿意,仍点点头,答应了。
心满意足的云翎在回教室的路上,说道:“不过伏亚老师竟然看得懂小镜眼神的意思啊,这算心有灵犀吗?”
而在枫树下的两个男子,连雨湖站起身,问:“是她?”
与那女性鲛人性质相同的微笑挂在伏亚的俊脸上:“对,所以依照约定,你知道该这么做吗?”
“啊……”拥有墨绿色双眸的男子应道,无机质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感情——不甘。他们都是何其骄傲的人,但是为了……却丧失了自由。可也许正因为有了这份情感,使他、她美如人偶的脸庞多了一丝丝的生气。
注意到对方神色的伏亚安慰,煞有介事的拍拍好友的肩:“同是天涯逃命人,互相帮助一下又如何?”现在的伏亚又如何知道,也不会预料到,正因为他的这个举动,使得两方追兵联盟,他也将失去他那位最爱的女子。
森绿碧波中的情感隐去,连雨湖瞥了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吸血鬼,不动声色的移开肩上的手,不急不缓的走向宿舍。
随着复古式房门被打开,入目的,是一大片清澈的、微染天蓝的水池,没有床、没有书桌、没有任何家具,除了水还是水。
而连雨湖如同走在平地般的走在水面上,脚下的水自他的步伐荡出一阵阵涟漪,他平躺在水面上,涟漪起落却沾不了他的衣。眼帘随即掩去那无机质的宝石。
睡觉?怎么可能!自那一日起,他何时睡过。他是嗜睡,对于他们一族来说,睡眠犹如他的生命,可……
回到教室的两位女性已坐在座位上,等着午会课结束后逢枫会的准备事宜。
逢枫会的前一周,一般都不上课,这或许也是同学们期待的原因之一吧。
接下来量身,设计服装,设计道具等等,所有的同学按照他们的工作各个忙的不亦乐乎。
而上官镜和云翎以及那个十岁的小男孩,柳溯——失声的孩子,来到了教室的一个角落,听云翎讲解这两个人物的个性。剧本很薄,许是因为台词少的关系,但也正因为这样,这两个角色更难演绎。
而柳溯对上官镜总是表现出一种特殊的依赖感,就算知道她并非不能说话,这个干净的没有一丝俗尘味的男孩就是如此依赖满手血腥的她。让她无言,仿佛真的不能再开口说话一般语塞。
“了解了吗?”云翎挥舞着卷起的剧本问道,见面前的一大一小颔首,喜上眉梢,“那我们先把前面姐弟两人的旅行的生活试着演一遍,等到伏亚老师来了再练他的那部分剧情。”
一声令下,那两个或不能说话或没说过话的两人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在教室中练了起来。
“久等了。”前期正要结束时,伏亚在云翎盼星星盼月亮中走了过来,他的每一步都像一匹优雅的野兽,慵懒的神情在俊俏的脸上熠熠生辉。
“不久不久。”负责人云翎依旧两眼放光,挥挥素手让上官镜和柳溯停下,“伏亚老师剧本都熟悉了吧?那我们先从最高潮的部分,初拥的那一段开始吧!”
上官镜抬眼,无奈的望了眼浅笑着的某血族,听褐发的少女继续道:“要拥抱哦,眼神一定要深情深情!动作越慢越好!至于效果,当天我会准备血包的。但是一定要接触到啊!”周围不知不觉聚集了其他的同学,他们都和云翎一样——两眼放光。
于是,金发的吸血鬼在云翎依旧冒着星光的双眼中踱步到黑发的鲛人的面前,长臂微伸,将她揽进了怀里,结实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间,相拥着的两个身体是如此的契合——如果忽略女主角瞬间的僵硬的话。正看的入迷的负责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打断:“小镜,小镜,不要这么紧张啦,放松放松。”
我……上官镜的双唇微张,差点说出话,看着面前戏谑的蓝眸,轻咬下唇,努力的将身子放松。原先以为没什么,但是真的被拥入这个冰冷的怀抱后,才觉得是如此的不适应、不习惯。自己何时与别人如此的亲近过。
勉强放软身子,靠在身后令人心安的胸膛上,就听到那个充满诱惑的声音:“罗温……让我给予你初拥……好吗?”
“小镜?回应啊!”直到收到提醒,上官镜才发觉自己又已经发呆了很长时间,连忙将的淡笑挂起,满面娇羞的点首。看着伏亚的薄而好看的双唇离自己裸露在外的脖颈越来越近,身子又不由自主的僵直。
“小镜啊,你现在是自愿接受初拥的。不是强迫,一脸害怕一脸紧张的怎么行?”云翎扶额抱怨。
“这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害怕紧张也是情理之中。”伏亚解场,也收起了玩闹之心,在她白皙的颈项上轻啄了一下,抬头问道:“可以了吗?”
“很好很好,伏亚老师你演的非常好,但是小镜嘛——”云翎特意拉长声音,“表情太僵硬,伏亚老师又不会真的吸你血,紧张什么?还是说~”开始笑的不怀好意,“你和伏亚老师之间真的有什么?”
已恢复过来的上官镜脸色从容,轻拍伏亚尚在自己腰间的长臂,示意他能放开了,顺带无视周围一群看戏者意有所指的笑。
不过,很快,他们被另一抹身影吸引了——
站在门口,一脸寒霜,墨蓝色的软发,以及墨绿色的无机质双眸。
“连……连雨湖!”
“院草大人!我没看错吧!”
“我不会做梦的吧!”
“哇啊——!你掐我做什么?”
“嗯嗯,你还疼,那说明不是梦,啊!雨湖大人!!”
“雨湖大人来这里就说明——!”
“他参演!!啊啊啊!!!”
伏亚隔着兴奋的围着他的学生与他对视,优雅的笑容里,夹杂了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排练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那一夜,逢枫会的前夜,上官镜坐在宿舍的天台最高处,望着黑夜中皎洁的银月,深秋的风将她的长发吹得飞扬,似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今天,是满月呢。”突然出现的声音,上官镜抚按着秀发望去,伏亚的金发也如自己的境地,被风吹得凌乱。
“啊。”上官镜屈起双腿,双眸依旧望着那轮明月,问,“你怎么上来了?”
“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是满月啊。”金发的男子走到她的旁边坐下,学着她的样子抬头望月,月光打在吸血鬼贵族的血色面容上,那本该惯于嗜血的红唇愈发妖艳。
黑发的人儿笑着,“我记得你是血族啊,什么时候变狼人了?”
“谁说血族就不能赏月?”
“也对。”
两人就在天台上,静静的望着月亮。
“明天会有血……”墨发女子突然出声。
“我知道。”
“如果你咬我了,我会讨厌你的。”
“不会的。”
再次的缄默。
“镜,唱首歌吧。”这次打断寂静的是伏亚。
上官镜对他对自己的称呼轻挑眉,淡笑重新挂起:“我很久不唱歌了。”
“我知道,但是现在又不是不能唱。”
满月,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太多……
“那自以为是所‘爱’之物,引起灵魂的彷徨,命运的嘲讽,宿命的报复。
一生将未来囚禁于指手,原来却在无数双掌心间任君把玩,甘心?无奈?痛苦?
泪眼回眸。
谜,只为寻找而存在。
找吧,即使找到的是美好的碎片,拼凑出的也未必不可能是憎恶。
觅,只因存在而寻找。
在吧?令某些瞳光迸射出期待的答案。
谜之尽头呵,你尽管无限的延生……”歌声突然响起,数年前那样委婉动人,令此刻万物沉迷于她拿捏稳妥的声线上。鲛人的歌声从来都拥有着穿透力,又有多少人听到呢?
依旧是满月……
两人沉寂。
在满月,他得知了赫默的死讯。
在满月,她加入了叛国的组织。
在满月,他看着自己的家族毁灭。
在满月,她落入牢笼。
在满月,他开始履行自己的约定。
在满月,她舍弃自己的声音。
在满月,他……
在满月,她……
太多太多……
这一夜,又有多少人不眠?或因自己的思绪,或因明日的节日,或因那诱惑凡人浅尝深渊滋味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