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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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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略•法鲁尔•塞尔奥博伯爵无疑是一个美少年。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会达成这样一个共识。虽然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西方少见的纯黑色,但在普遍认为灿烂的金发和明亮剔透的浅色瞳孔才是美丽体现的贵族圈内,这种向来为人诟病,被称为“肮脏”的颜色却偏偏在这位少年伯爵身上显得异常的高贵和神秘。
“他的黑发就好像来自古老东方的华丽丝绸,泛着隐隐的流光,而他的双瞳就好像深夜的星空,深邃、神秘、宽广,又带着令人沉迷的忧郁。”这是某位贵族小姐在见到这位少年伯爵后脱口而出的对他的发色和瞳色的评价,同时也代表了整个上层贵族圈对于这位刚回到伦敦不久的社交新贵的一致看法。
当然,作为唯一令人感到遗憾和悲伤的是,这位少年伯爵的身体真的是非常的糟糕,这点只要看他永远苍白的几乎让人错觉透明的肤色和纤弱的身形就可以得知,更不要说那按一天三餐服用的大把药片了。
不过这点小小的缺憾可绝对没有成为他在社交界走红的障碍,要知道再没有什么比一个柔弱的美少年更能够让人倾心的了,这种病态的美丽不仅让未婚的贵族小姐们,甚至于已婚或寡居的夫人都心醉不已。
至于那些先生们,好吧,说实话,这种柔弱的姿态最多只能够博得女性的同情。可是要知道,和社交界的另外一位少年伯爵大人,拥有同样的黑发和显赫家世的美少年比起来,这位塞尔奥博伯爵简直可以用无暇的天使来形容,优雅、高贵、大方、谦逊、洁身自爱,更加没有古怪的癖好和难堪的恶名。
而现在,这位被众口称赞“天使”正湿淋淋的从大浴缸中爬起来,满脸无奈的甩着了粘在手臂上的玫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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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我在柔软的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摆放在桌子正中的那些各色华丽信封。水滴顺着头发滑进浴衣的领口,我有些不耐烦的扒拉了一下,但马上被伊妮德阻止了。“不要告诉我都是舞会的邀请?!”
“没错大人,这里是各个家族发来的邀请函。相信您会在其中遇见一些迷人的小姐。”伊妮德站在我身后,一边用柔软的大毛巾为我擦着头发,一边解释。
“但是亲爱的,你要知道,她们脸上的浓妆以及身上那种可以薰死任何一只可怜小动物的香味对于我都是一场酷刑呢。”有些无聊的用手指拨弄着这堆信封,无一例外的都使用着浓烈的色彩和繁复的花纹。真是的,这些贵族到底有没有品位?比较起来,二十一世纪的名门可要好上太多了,至少在附庸风雅这方面绝对已经达到了专家的水准。“我能不能够不去?”随口不抱希望的抱怨了一句,我闭着眼睛随便从中抽取了一份。
“当然不行,大人,您至少要从中选出那么一个两个露一下脸。”
“是的是的。看——”我用两根手指拈着一张大红滚金边的信封晃了晃,“我选出来了……嗯,还是尊敬的隆达特尔侯爵家的呢。”
伊妮德擦着头发的手一顿,不过也没有对于我这种有些儿戏的做法再说什么。倒是身边手臂上挂着毛巾的布斯曼接过了在我手指上晃悠的信封。
“算了,再说吧,反正是这个周末不是吗?”我打了个呵欠,将看完的邀请信同样的塞到布斯曼的手里,推开伊妮德的手摸了摸头发,差不多都干了,“时间还早,就算现在决定了,说不定周末我的身体又突然变差了,谁知道呢。”站起身朝着柔软的大床走去,一路顺手的扔掉了毛巾和浴衣。“我累了。”
“对了,明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不想再看到那些人了。”将被子拉过头整个的将自己包裹起来,不过没到两秒,又被伊妮德温和但坚定的扒开。
“大人。”她虽然没有明说,但眼中却带满了对我这个举动的不满意。我眨了眨眼,拽过一个柔软的枕头抱住。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够倔强,否则这位古板的老处女小姐起码可以唠叨上一个小时关于睡觉蒙住头的弊端。
“如您所愿,大人。”一阵整理桌上写着名单的纸张的淅索声后,布斯曼用着一贯平板的声音说了一句,然后就和抱着我衣服的伊妮德一起退了出去。
寂静的黑暗中,眼睛一时间不能够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度的转变,看不清任何东西。我闭上眼睛将被子再次拉高蒙住脑袋。累吗?其实一点也不。事实上我现在的心情和精神真的是异常亢奋。如果不是这个虚弱的身体,我想我大概会用整个晚上来好好的计划一些事情。
当然了,事实上我的身体并没有在外人面前故意展现的那么糟糕,要知道,按照我的表演,几乎已经可以将我规划到“孱弱的濒死状态”的行列中了。可是这样才更加得有意思不是吗?一个病弱的美少年,优雅温和的少年贵族,纤弱而单纯,却不得不背负上家族沉重的负担。周围围绕着一群看似良善却本性贪婪的亲戚,身边还有两个大权独揽的管家和女佣。
我躲在被子中吃吃的笑了起来,突然间发现是不是因为变成了一个十六岁少年的关系,以至于自己的心性竟然也变的有些幼稚。然后身体的疲倦感怎么也抵挡不住地涌上来,恍惚迷蒙间,似乎依稀的又看到了“前世”自己那个贪婪又愚蠢的母亲。这个美丽的如同长不大的娃娃般的女子在我有限的记忆中总是不停的算计着一切,明明就有着唾手可得的平凡幸福,她却视而不见,然后义无反顾的扑到金钱、权势以及身份的嚣战中。
我从来不喜欢她,因为对于她,我不过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棋子和玩偶,是她可以用来争夺地位的工具。她的心性残忍淡漠的如同最冷的冬天。但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医院的病床上,她临死前最后的一句话才显得格外的温暖。她对我说——一定要让自己永远快乐。
“我很快乐,母亲。”半梦半醒间我喃喃的道。是的,无论是“前世”和大哥争夺Clinton的家主位置的尔虞我诈,或者是如今利用伪装来欺骗世人扫除对于自己一切不利的尖刺的阴谋诡计……母亲,我一直,都努力的、尽量的在让自己快乐。
“我有没有说过,我讨厌早晨?”第二天一大早,睡眼朦胧的从床上坐起,我有些木然的仍由伊妮德一件一件的忘我身上套上衣服。
“是的,先生。您还说过您讨厌寒冷讨厌浓香讨厌雪茄讨厌吃药讨厌甜食。”布斯曼的声音从一边冒出来,“但是先生,您忘记了吗?今天您和医生有约。迟到不是一位绅士所应该具有的品性。”
“可我是贵族!”我不满的嘟囔着,“我有权利稍稍的拖延上这么一到两个小时。”
“是的,但是先生,因为起床气从而迁怒别人可不是贵族的风度。”
耸了耸肩跳下床,梳洗完毕,总算该死的低血压症状开始消退。坐在阳台上我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翻看着布斯曼拿来的资料顺便听他这些日子以来例行的汇报。
自从十多天前回到伦敦,我故意让布斯曼和伊妮德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全盘接手了塞尔奥博的祖传宅邸,大肆清理调换下人、清点家族珍宝以及将所有的资产全部回收到他们两人手中。
或许在外人看来,我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傀儡娃娃吧,而显然已经非常的“主从不分”的两个下人也根本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宵小之辈。但,这样才更好不是吗?
当然,我可还没有天真到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击到身边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们,不过,至少可以让他们暂时不把我当作第一打击的目标。要知道,直到18岁成年后我才拥有完全独立的治理支配塞尔奥博所有财产的权利,身边有一个愚蠢的监护人显然更加的有利。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比起一百多年后人心浮华根本不存在什么“忠诚”的“未来”,现在则要好上太多,比如伊妮德•科拉克和布斯曼•路德维克。真是令人感动的奴性啊!
就在我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的时候,伊妮德走了过来,“大人,医生来了。”
“知道了。”我慢慢的放下杯子,清早的阳光照射在杯沿上反射我的眼中,只觉得一阵刺痛。我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又恢复成了众人面前的那个忧郁而纤柔的少年。
站起身朝着会客室走去,踏在柔软地毯上明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刚走到门口,里面那个站在落地长窗前的银灰色长发青年便立刻回过头来,清晨的阳光照耀在他的发顶,给他的周身笼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恍如——天使?!
“您好,塞尔奥博伯爵大人,我是按约前来为您检查身体的医生金恩•迪特。”他推了推眼镜,温柔的笑着冲我行礼,“很荣幸见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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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庆祝帅帅的吉贝尔医生出场,考虑了N久,最后还是把第一个和主角认识的机会让给了他,ho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