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伟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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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医生死了？”
“是的，大人。”布斯曼站在旁边，低头轻声应道。
“啊。”我没什么意义的发出一个单音节，抬起手挡在眼前遮住了中午有些过于强烈的阳光。伸出腿比了比距离后，没有样子的将脚翘到了一旁的小桌上。
身边的布斯曼看着我的举动，连眉尖都没有一丝的颤动。
“意料之中。难道他以为哈里斯家族会和亚修雷家族一个等级吗？那位该隐少爷显然不是好对付的人，而且那位利夫管家更是……”我轻声的喃喃，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解释给我身边这位应该被心理暗示控制住了的管家听，“不过，我对我们的这位医生有着很大的信心，相信即便是地狱，也挽留不住他对美好人间的向往。”
布斯曼没有回答，只是欠了欠身。
“我又饿了，想吃咸的甜蛋糕。”
“是的，大人。”即使听到这种任性到了一定程度的无理要求，布斯曼仍然一丝不苟的应和，然后恭敬的倒退了几步，离开给我准备去了。只是天知道，他怎么才能够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口味融合到那块可怜的蛋糕中。
身边彻底安静下来，再没有其他任何一丝的气息。
是的，不管是悲伤或者高兴，不管是假装还是真实，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温莎贝城堡的前一位主人，那个在火灾中死去的亚修雷伯爵大人被黑弥撒迷去了心神，妄图借助传言中恶魔的力量唤回当年死去的吸血鬼女伯爵葛朵拉，然后借用她的力量挽救已经日渐衰弱的亚修雷家族，而奉上的祭品，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魅惑、□□、邪恶的欲望掌控之下，年仅十六岁的弟弟最终用一把大火结束了一切，以年幼的肩膀承担下了弑亲的罪恶，而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拯救……
呵，多么的可笑，他又哪里知道，黑弥撒中的催眠术早就将他的姐姐变成了双重人格的怪物。逃不了的，逃不了的，将一切都奉献给恶魔吧，沾染了人血，沉沦于欲望的怪物……白天是可爱天真纯洁无瑕的少女，夜晚则变成邪恶堕落放荡杀戮的怪物。
是吸血鬼呢，是当年的葛朵拉的灵魂被从地狱召唤了回来，是吸血女伯爵附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唯有用火焰才能够净化。
……吸血鬼女伯爵啊……
我大笑起来，所谓的吸血鬼女伯爵。根据当年的记录，那许许多多在温莎贝城堡周围死去的人们，在脖子和动脉的地方有牙痕和吸过血的痕迹，身上有着明显的斑点，仿如恶魔的痕迹，双目赤红嘴唇渴望鲜血肌肤呈现黑褐色。以及，大量躁动不安的老鼠……
只不过是一场传染病，对于十九世纪来说恐慌不明的症状放在二十一世纪只是一场传染病，淋巴腺肿胀、口渴、眼部充血、精神错乱、身体有斑点，这一切仅仅只不过是一场通过老鼠传播的，轻而易举便能够治愈的传染病。
可是，当年那个年近五十却依旧美丽动人的女子却被恐慌的民众以吸血鬼的名义被绑上了火刑柱。
而几十年后的那个少女，死在了同样可怕的荒谬中。
一个晚上，便让可爱的少女变成了可怕的毒物，人格真是脆弱的玻璃。可是，那也正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本性。
迪兰吗？果然是好手段，虽然不知道他们通过什么方法获得了正式的官方文件，但却全盘接手了亚修雷家族的全部产业。
午后的阳光将本来应该让人心情平和的安静晒成了莫名的焦躁，我闭着眼睛，慢慢的抖动双腿，突然一个用力，将小圆桌朝一边踢去。桌子翻到的声音呛啷啷的打破了安静的焦躁。
好吧，好吧，好吧……
我睁开眼睛，看着闪耀着阳光的指缝。
你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做到怎么样的程度……你需要完成什么样的事情……你必须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除了那个临死的女人，我“前世”的母亲，便再也没有人对我提过要求和希望了……所以，as your wish，伊妮德，我会成为一个最伟大的伯爵，即使，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必须抛弃掉你认为我具有的“善良”，即使，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今天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是的，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布斯曼站在离我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低声回答。翻倒的小桌子早被搬走，新的就在我手边，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奶茶和一些看上去及其漂亮却不知道究竟是咸是甜的蛋糕。
我颇有兴致的直起身，拿起小盘子，小巧的蛋糕，正是一口一块的大小。松软的淡黄色海绵状坯上是雪白的奶油，点缀着鲜红的果酱和几枚漂亮的干果。
“咸的甜蛋糕？”
“咸的甜蛋糕，大人。”
我扬了扬眉毛，吃了一块，带着牛奶和鸡蛋香味的松软口感混合着淡淡的奶油甜香以及……超咸味道的果干。我古怪的看向布斯曼，好不容易咽下了口中的蛋糕，“很有创意。”
“您的满意是对我最好的称赞，大人。”
我大笑起来，放下盘子喝了口茶中和了下嘴里古怪的味道，重新又懒洋洋的靠回椅背。
“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够成为一个最伟大的伯爵吗？”
“等大人成年后，必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伯爵的。”身后的布斯曼倒是回答的异常迅速且坚定。
“呵。”我轻笑，“是的，这正是我回来的目的，不是吗？”
所谓的“伟大”，伊妮德，永远不会是一个善良的好人能够达到的高度。权力、财富、名望，踩着累累的尸骨和别人的血泪一步步走到这些的巅峰，然后，就是伟大。
我抬手重新迎向阳光，苍白的手掌在光亮中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错觉。最伟大的伯爵么？我喜欢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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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好像血一样的鲜红……怎么都弄不掉……我想当一个像白百合一样的新娘，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没关系的姐姐，你看，我的手也一样的鲜红，和姐姐的一样……
——我们要在一起，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永远的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伟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