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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蝴蝶效应(下) ...
彼时肖应一身武艺虽不说登峰造极,却也尽得老道真传,他原本来皇城的想法就很单纯——皇城里有权有势的家族多,他手脚不凡,自荐幕僚无疑是条出路。他如今不小了,总得多为未来准备,否则拿什么向胡蝶开口。
待二人吃得差不多了,小店里才渐渐热闹起来,听来往客人满嘴京腔,胡蝶面色一凝:“肖应,这是哪处?我怎么听着他们说浣溪?莫不是山上有灵隐寺,求子观音很灵的那个浣溪镇?”
肖应点点头,便看到胡蝶瞪大了眼直呼要命,大有掩面狂奔的架势:“不行不行,我不能留在这!”
肖应伸手架住了她,反手将帷帽扣在了胡蝶头上:“没人认得出你了,小声点。”
肖应大概明白了,胡蝶之所以会这般惊慌失措,只有一种可能——她不是浣溪人,便是皇城人,而从胡蝶穿衣举止上来看,更可能皇城商贾世家出身。
“肖应,我不能进京,万一让人发现有两个我……”
胡蝶今年刚满二十,她与肖应初遇时说她是从十二年之后来的,如今过了三年又三年,也就意味着……此时京城里,该有个年方十四岁的小胡蝶。
见胡蝶惊慌失措,肖应轻拉着她的手握在掌中,终于敢直言心意:“我绝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的。”
不知怎的,胡蝶慌乱的心,经这一握便平静了下来,她看着肖应认真的表情,咬唇点了头。
二人就这么在浣溪镇上住了下来,且心有灵犀,谁也不提下一次胡蝶消失会是什么时候。
一夜赏景归来,三更时分,二人路经山路小径时出了岔子。隔着树屏,肖应见不远处火光微弱,数十名土匪堵在一辆高架马车四周,马夫命丧刀下,另有两位护院奋力抵抗,马车内传来泣音。
肖应见状眉心一紧,迅速将胡蝶安置在附近隐秘树洞内,提剑转身时,却是胡蝶叫住了他:“你可有把握?对方好像有十来人。”
见胡蝶担心自己,肖应很是受用:“放心,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胡蝶这才长舒一口气,嘱咐道:“若我未看错,马车上车徽是董将军家,你万事小心,切不可冒犯。”
最终结果无疑是平路杀出少年英雄,力挽狂澜,救下将军夫人。肖应踢起还未死透的护院,让他快马加鞭回府通报,一直等到天色微亮,将军府的人终于赶到。
董夫人和将军成亲十年有余,只因将军常年驻守边疆,数年得见一次,求子一事便难于登天。董夫人请大师算卦,大师捋须喜提示道:只要这日这时辰,夫人亲自去到城外灵隐寺的观音大士像前虔诚跪拜,定能求来儿子,这才有将军夫人不顾夜深,草草带了两个护院前往之事,哪想竟平白惹来杀身之祸。
见将军府下人已到,肖应悄声离去,沿着原路返回。
半人高的枯草将树洞掩得密密实实,蹲成一团的胡蝶面色有恙,听他叫唤,半天才回过神:“肖应,你……你来了,我方才好担心,半晌不见你回……”
年少时,她比他大的一双手,此刻看起来竟是那样柔弱无助。
拉她出来,手再一扯,双臂环绕,人就整个儿到了自己怀里。
肖应其实并未打算贸然说出,但不知怎的,就是再也忍不了,几乎是焦急贴着她耳侧道:“胡蝶,你别走了,留下吧,我会守着你一辈子的。”
温暖的胸膛,有力的双臂,无不一处不提醒着她,搂着她的不再是当初弱质少年,而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胡蝶结结巴巴,满面烧红:“你知道我不是、不是这个时代……”
“我不在乎。老头也说了,只要你真心愿意留下,就不用再被强制抽离。” 肖应说得肯定,特意放软了声音,“胡蝶,我是认真的。除非……”
除非她还惦记着心里那人。
胡蝶呆在了原地,默默湿了眼眶,半晌才开口:“我知道你对我好,从小到大,除了家里人,谁对我好都是有原因,我其实也不讨厌你……只是那人,我、我还是对他……”
老道师在回山养老前曾告知过肖应,胡蝶是因为执念太强烈才会穿越时空,若执念不消除,无论出现多少次,依旧会消失。肖应本以为他二人在浣溪相处的这一月时间里,他已经表现得够努力了,若胡蝶真对他有半分情谊,或许就能永远留下。只可惜现在看来,他与她,永远都隔着千山万水。
“被拒绝又不是你,你倒还哭起来了。”肖应拉着胡蝶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在郊外树林里行走。
胡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都揉红了:“那是因为我明白肖应的感受,因为我喜欢的人,同样也不愿意为我停留啊。”
压下胸中苦涩,肖应抓起袖子在她脸上一顿乱擦:“既然这么喜欢他,就不要找万千理由掩饰你的胆小。什么父亲强迫也好,他有心上人也好,若能回去,下次一定明明白白告诉他!”
或许男人和女人在对待感情上,天生是不同的,肖应虽则难过,却还报了一丝希望——这次胡蝶消失后,三年后说不定还能回来,假设万一不能回来,他可以去京城寻她。对于胡蝶,肖应从未想过放弃。
肖应徒步走出茂密树林,彼时天边旭日初升,温暖日光照拂人面,他原本牵着人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空荡荡,心口的钝痛,难以消化。
来去如风,她只一心为心爱人停留。他肖应无父无母,从不怨天尤人,却在这时,满心嫉妒那个他从未谋面的男人。
他敏锐地觉出,胡蝶这次怕是真的回去了。
将军夫人遇袭后回府第一件事,就是令人火速将大仙神算子给绑了。
大仙临危不惧,反口辩驳:“贫道确是算出夫人此去就能虔诚求来一子!贫道死不足惜,斗胆一问,可是有一少年于危难中救下夫人?”
董夫人听罢一怔。她遇贵人得搭救的事,府中上下皆知,却不曾与人说过那是一名少年。将军夫人丹凤眼一翻,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待如何?”
“那不就结了!那名少年,正是观音送给夫人的孩儿!”
“……”
尽管这神算子大有颠倒黑白的嫌疑,但是这事,确实是说到董夫人心坎儿去了。回想当日,少年一袭青衣潇洒翩翩,生得又是剑眉星目,与自家五大三粗的夫君简直是云泥之别,就算她想生儿子得紧,也实在不愿儿子像夫君!
左右一权衡,夫人干脆将神算子这话重复给将军听。将军出生草莽,本就是个粗人,爱战如痴,对是否有香火子承父业并不强求,又见美夫人哭得梨花带雨,将那少年描述得如何如何英勇,便一口应了下来。
将军府出动人手,不费吹灰将进城寻差事的肖应给找到了,而肖应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将军养子,易名董应。
董应本不是贪图财富权力之人,却在心底隐隐觉得,他日若能建功立业,日后再遇胡蝶,若那时候她还未嫁,他便说什么也不肯让她离开了。
十九岁从军,董应随父镇守边关,三年间从普通兵卒一路坐上副将位子,当真称得上智勇双全。尽管董应不苟言笑,但他在军中士气仍是极高的。一来因为副将行事利落、阵前勇猛,是多数大齐士兵心中榜样,二来嘛,董小将军生得玉面红唇,实在比董老将军养眼太多。
只有一事,几乎是军中上下皆知的。每年董小将军生辰之日,他总会推掉宴席,独自一人,抱酒一坛,偷偷找个角落喝得昏天暗地,至于缘由,却无人参得透。
董应二十二岁那年,大齐国步入鼎盛,国富民强,边境安泰,帝喜,下旨令董将军携子班师回朝。大部队进城那日,枣红高头大马上男人一身银铠护体,丰神秀貌,虏获芳心无数。董小将军名号一时轰动京城,就连皇帝老儿也私下和将军开玩笑说,不如朕给董应指门亲事吧。
自回京城后,董应也没闲着,听说母亲要为他张罗亲事,便大胆建议:“孩儿早有了意中人,待时机成熟时,一定带到娘亲面前。”
董应派出人手,私下将京城翻了个底儿朝天,到处差人打听哪家商贾女儿闺名里带个“蝶”字的,只可惜横找竖找,就是毫无线索,而这一找,又找过去三年,眼看董应已经二十有五了。
寻常男子到这个年纪,不是儿女绕膝,也至少有个三妻四妾。
将军夫人大怒,给自家儿子下了最后通牒:“应儿!为娘也任你胡闹了三年,城中多少人找为娘说亲,为娘都一并为你挡了回去,就是连陛下都险些点你去当乾玉公主的驸马!若不想搀和皇室,还是速速成亲得好!”
董应对着母亲教训无法反驳,莫说母亲着急,他又何尝不是?
这三年来,无论怎么打听,就是没有胡蝶半点踪迹,他知母亲早已为他的亲事伤透了心,可一日没有胡蝶下落,他怎么舍得放弃夙愿?
并非强求与她的姻缘,哪怕就让他知道,知道她还活得好好的,或是嫁了人,或已为人母,怎样都好,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结束他十二年来痴爱难戒的理由罢了。
将军家和丞相府交好众人皆知,到了最后,要娶丞相家女儿过门,几乎是不容得董应拒绝的事。
大婚当日,宾客满座,前来贺喜的权贵人流如织,董应一身大红喜袍,胸带红绸花,沉默地坐在房中,不知叫门的小厮催了多少次,始终没有起身。
本来已经决定好要坦然接受的事,临到这时却生出悔意。摊开双掌,他默默打量。
这双手,因习武练功而粗糙,因冲锋沙场而残酷,实际却只是为了想守护的那人而成长……却终究,无法再见一面了么。
董应正值黯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抬头一看,原来是母亲,身后还跟着董应多年不见的老熟人。
“应儿,应儿,快快来见过真人。”
董应眯着眼打量老头,只觉那鼻眼还是十年如一日的猥琐。
“快喊人啊应儿!当年就是真人一卦卜出你我二人有母子之缘,我才得了你这么个好儿子,就连与丞相家结为亲家的事,都是真人一并推荐的呢。”
董母人逢喜事精神爽,董应却当场黑了脸。
他朝老道师逼近几步,沉声质问:“你搞什么鬼?”
“应儿啊,一切都是缘分,天机不可泄露啊。”
却在这时突然闯进个丫鬟,惊慌大喊:“不、不好了!新娘子她跑了!老爷请夫人过去!”
“什么?!快与我去看看!”董母由丫鬟陪着,先走一步,董希在出门前狠狠横了自家师父一眼,后者讪笑不语。
随母亲往后院走,一路上董应有些恍惚。
对于老头的突然出现,还有当年他劝说母亲收自己做干儿子一事,他始终觉得有哪处不对。
不待三人去到将军院中,途径客院时,只见院中跪满了人,细细看去,竟全是府上医正。院前家丁上报,说有贵客在府上受了伤,将军正在客院厢房中作陪。董应跟着母亲进了院子,人刚走到门前,就听见了房内人交谈。
“宾客都到齐了,就等着新人拜堂了,丞相家丫头怎么就能跟人在这节骨眼上私奔!”五大三粗的大将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房内高榻之上,只挽了半扇的床帏后坐着个妙龄女子,生得柳眉杏眼、花容雪肤,不知受了什么伤,光洁额上缠着白布条。
听将军苦恼,她左右一寻思,出声道:“绝不能让将军府如此蒙羞,反正盖着盖头,宾客也看不清里面人是谁……不如,不如我去顶替一下吧!”
董老将军听罢眼前一片白光,差点当场晕厥,连忙撂袍给床上那人下跪:“公主!这可万万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先拜了堂,事后董小将军若是后悔……再、再休了我便是。”
老将军大恐,被乾玉公主的理论噎得大气不敢出。敢休公主,董家九族的命都干脆别要了!
老将军顾左右而言他:“公主今日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实乃董瞿之幸!公主受伤昏迷,老臣难辞其咎,又哪还敢再劳烦公主。还请公主在此间休息,待老臣备好车马送公主回宫吧。”
“诶——不妨事!”女子扬手打断了董瞿的话,“将军不必自责,本来就是我不小心,而这所谓昏迷,不过也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这话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
早在董应听见房内那熟悉的嗓音时,他就难以自持地握紧了双拳。
心上人,偷偷爱慕不成,成亲当日,对方跑了新娘,而她就从高墙上摔落……这一切的一切,已经清清楚楚地连成了一条线!
他自问找遍了京中所有权贵家的闺秀,却从来都没想过,她竟会是圣上捧在手心的乾玉公主!
那……那自己,自己就是她口中所说的爱慕之人么?
董应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混乱,无法在短时间内理清他与胡蝶之间的前因后果,干脆伸手推门冲了进去。
董父听到动静,回头就见自家儿子面色凝重的一张脸,亦不禁心伤——成亲当日跑了嫁娘,这顶绿帽子戴得可真好!难怪铁血铮铮的儿子此刻也委屈得红了眼眶。老将军正欲展臂给儿子一个温暖的拥抱,哪想董应紧皱双眉,挥开父亲,一路笔直走到榻前,伸手就去掀帘。
床帏之后,那女子一双水眸怯怯探望过来,更在看到是自己之后吓得惊慌失措。
董应如遭雷劈,瞪大了眼,生生愣在原地,六年后以这种形式再见,已经足以让他有种要落泪的冲动。他握紧了拳,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气对方,这句话说得几乎有些咬牙切齿:“我……娶你。”
“逆子!使不得!公主千金之躯,岂容冒犯!”老将军大吼一声,上来拖了董应就往后拉,直到这时,床上的人也傻了。
乾玉公主心道自己从未当着董应的面出现过,多数时候都是远远看他一眼,故而也无法明白,此时董应看向自己时眼里奇怪的灼热。
董应一边抵抗父亲纠缠,一边哑着嗓子冲她没好气道:“你可知我寻了你多久?原来却是你根本不叫做胡蝶!”
乾玉公主不敢怠慢心上人,赶紧顺着话老实往下答:“我的乳名是小蝴蝶,只有父皇母后可叫的,董郎又是怎么知道的?”
只在说完后,也是一怔,脑中某些东西,渐渐清晰起来。
她的视线锁在董应俊美无双的面上,久久不能回神,看着董应那双炙热的眼和梦境里的青衣少年渐渐重合,不敢置信地捂了嘴:“董郎是……肖应?”
世间有美传,说乾玉公主乃天女转世,暗恋董小将军三年零三月无果,竟凭一身神力回到过去,三会年少的董小将军,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酒楼里茶博士醒木一响,从头又说,捧场的公子小姐们掌声雷鸣,好不热闹,双方各执一词。
一派说该是先有董小将军少时与公主种下了的情种,才有二人未来的开花结果,道是前是因,后为果;而另一派则辩说,明明应该先有公主穿越时空,因改变了过去,才有不一样的未来。
角落里,发鬓花白的老道师听罢笑眯了眼,喝下最后一口茶,留下钱后悄然离去。
世间因果难寻,因果难定,一切不过都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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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年前最后一个短篇,提前发上来,也恭贺大家新禧!
今年一年完结了女尊旧文,新填完一个古言,写了无数的短篇……总之一直都在努力!希望来年也能这么开心和大家共度~~~~~~
新年大吉大利!给大家拜早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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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蝴蝶效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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