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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最开始到没有结束 ...

  •   他脱离命运的轨迹是从不停的下落开始,清醒前最后的意识是砸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睁开眼前,他感到奇怪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他难以描述那样的感觉,就像似乎想为把一个人看穿,下一刻就会采取某种未知的动作。他觉得身体发冷,赶在那个人做出动作前,他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是个女子。但丝毫没有回避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探究之意。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样赤/裸裸的目光来源于一个女子,在他的记忆中,南方的女子不该都是婉约,娇羞的么?为什么这一个,让他升出一种无力感。他的直觉是厌恶。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从床上坐起,然后他听见她就他衣服的事情发表意见说:我不会对你负责的。他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绿了,他在世间独行,经历众多,加起来都没有遇到这样一奇葩。

      在这里,他慢慢学会很多,他不可能留在这里,离开渡魂是势在必行。他不会相信这个人,对了,她说她叫顾北。

      品着唇边的茶,听着对面的人诉说他的将来。那样死去吗?他绝不!但他最在意的还是悭臾,悭臾为何会那样选择,难道走到那一步的他就不在朋友了吗?

      他慢慢寻找离开的方法,然后发现了很多秘密。他绝不会回到命运的轨迹之上,他开始布置,却不想顾北也在布置。

      他们相互落进对方的陷阱。然后,他看到了那些属于阿琴的回忆,他们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不是没有嫉妒,同样的魂魄不全,阿琴却有着顾北相陪,不离不弃。不离不弃,如果有人这样对他多好。

      他听见有人说:“不如,我们试试看,最后留下的会是谁?”

      ……

      他醒来时离开那个地方,独自一人被一群村民包围。整理自己的思绪后,他发现,他的魂魄依然和阿琴融合,三魂七魄俱全,他同那把古琴化为一体。夜色中,他转头看去,一个人在水边,顾北?

      他过去,看见她湿漉漉的衣服,皱起了眉。

      那个五十米的距离,他表现的和心中不一样,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有些微微的窃喜。也许那是属于阿琴的感情,但他并不排斥。

      如果,他们就此别过,他相信,他们再也不会相见。

      将顾北带去山洞,他期待她的表现。果然,很出人意料,他该说自己忘记了这个家伙也不是正常人么?居然,羡慕自己的遭遇。他想,那是你没有经历过,你才可以轻松的这么说。但转念一想,那无人之地,以人类的心态活着的她,又觉得她也没说错。

      他们一同去了雷云之海中的蓬莱,看着那些属于他的命运轨迹在这里一一上演,他庆幸自己没有遇到那个女子。将他拉出深渊,在转身将他推入深渊。那样的处境,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毕竟他觉得自己很少清醒的活着。

      去了乌蒙灵谷,这一次终于赶在了那个自己之前,他当着她的面杀了那个大巫祝,强行将他的灵魂剥离附着在焚寂之上。日日夜夜接受这焚寂的煞气灼烧,他很好奇,在不久的将来背负这样灵魂的人将如何存活。

      他们第一次争吵,因为他对生命的无所谓?其实,是他残忍的点破了她自欺欺人的梦而已。

      顾北,你不人,你早已不是。抱着这样念头的你,真是愚蠢。不要因为你的执念,阻挡我的脚步,陪着我一同坠落到无底深渊才是你的选择。你不会真的认为阿琴是那样干净而纯粹,你难道不知道过于纯白的经历,最容易被染黑。

      他去见了悭臾,他说他靠渡魂而活,早已脱离轮回的轨迹。他明明白白的看见悭臾眼里的不认同,所以他应该去死么?连悭臾都这么想,他更加想要验证那个想法,也许结果和他想象的一样,但不亲眼看见,他绝不相信。

      但他希望看见的是什么?希望相信的是什么?不过假象而已。

      顾北从那日在未同他说一句话,他不知道如何缓和这样的气氛,却在同悭臾的交流中胸口一闷。他立刻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牵绊在减弱,他绝不会放她离开,他就是走向黑暗也必定拉上一个人陪他。

      回忆属于阿琴的记忆,他将古琴交给她。他相信她绝不会做什么伤害这把琴的事情,他利用这一点,来获取她的信任。

      果然,他们之间恢复到之前状态,彼此不再提那些事。

      他带她去了那个茶园,他曾经待过的地方。他记得这里放生的一切,以及关于鬼魅的传说。不负他望,顾北失落的回来。他心底冷冷一笑,你果然知道了么?呵!打破你的梦,简直轻而易举,就像当初的自己的遭遇一般,但你还算幸运的。

      如果,她在不清醒,他不介意推上一把。

      出乎他的意料,她喊他阿琴,不是喊另一个,是自己。他细细辨认她眼中神情,终于伸出手。

      然后,乌蒙灵谷他拿走了命魂,却将剩余四魄深深的隐藏在那个孩子灵魂的之中。他要另一个自己的戏继续演下去。

      衡山脚下遇到另一个自己,他们彼此笑得灿烂,心底却是明白。

      看着另一个自己的试探,他不动声色的还回去。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这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冷眼看着少恭对顾北出手,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有时想,他因为阿琴的原因无法杀了她,那就让少恭来做也不错。他实在分不清那种感情究竟是他的,还是阿琴的。既然他分不清,那就不要,不如毁的一干二净。

      然而,窥视的天机中,看着她死在悭臾手中。他强迫自己静下了,继续抚琴。呵!琴音乱了,如果这样,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也不用叫太子长琴了。

      冒着天劫的风险,他救下了她,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他一次次避开那落雷。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使得他没有立刻放手,却被顾北回抱住。他身体本能的一僵,马上感到她松开了手。

      他说,就这样。这样就好。

      “好啊!如果你想死,我陪你就是;如果你想活,我同样陪你。”听见她这么说,他心底隐隐的高兴。。

      ……

      再次遇到少恭,他知道戏要开演。

      花满楼中,她执起他的手,给他诉说那些命运不过握在自己手中。他想说是啊!不意外的听见少恭的冷嘲热讽,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故意握住顾北的手。看见少恭微变的脸色,他觉得看自己变脸什么果然很好玩。

      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将少恭的命魂交给悭臾,让悭臾去选择。他是害怕的,害怕最后的结果悭臾没有选择少恭。那同抛弃了他这个朋友一般,他连曾经所谓的友谊也将失去。他明明知道结果,却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冒出的想法,他是希望被悭臾认同的。

      无条件的认同,如同千万年前一样。

      那一夜,他紧紧的抱住顾北,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毫无保留的宣泄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在失去什么,他漫长的命途中得失的太多。

      ……

      选择让顾北跟去祖州,他听见她说,仅此一次!心底不是没有失望的,他确实很贪心,希望一个无条件的接受他,无条件的包容他。

      看着他们离去。看着桃林里,顾北向他跑来,第一次主动抱住他,他一刹那失神。她不是怀着怨气去的么?为什么?

      琴音下,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声。他为她诊脉,果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他?

      本想哄着她喝药,却看见她自己一口喝下去。先前准备的甜言蜜语没有使用的地方,他有些郁闷故意开玩笑道,这药不是给她。然后,看见她立刻变了脸。

      听她讲祖州之行,她没有告诉少恭,而选择让自己知道后作出决定。他心中微微感到愉悦。这样就好,信任他就好。

      让顾北告诉少恭,他们一离开,他立刻去了祖州。

      看着少恭同悭臾实现了太古之约,他不是没有嫉妒,不是没有失落。手却被人握住,顾北静静的看着他,他想还好,他也不是一个人。

      在后来,那让人头疼的凤来出现了。他简直怀疑这个人是来看他和少恭变脸的。玩人的手段层出不穷,第一次见面,就制造误会。可他该感谢这家伙让他和顾北走到更近了么?

      但后来,后来,他真的后悔了。同凤来、女娲设下的局,他真的后悔了。伏羲离他太过遥远,他时时刻刻记着那个人,但伏羲如何同顾北相比?他没有想到,那个人没有跟随焚寂追来,或者是他忽略顾北的想法,她留下了线索,在伏羲身上埋下了致命的毒药。然后,再也不见。

      看着伏羲化为的瑶山上,少恭发泄似的每天都要问上一句话。他突然感到厌倦,他说他要去找顾北,少恭的眼神微不可查的暗了几分,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没有说最好,他真的害怕这一场梦被打碎的太早。

      他走了很多地方,他不在怀疑自己究竟是谁。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去了极北之地,他记得她住的地方曾有无尽的雪,纷纷扬扬的下着。他去了中原,繁华的长安城中人来人往,他记得她曾说过她要去喧闹的地方,但这里却没有一个人是他在寻找的人。

      他快要忘记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下一刻就会放弃,但又在执着的寻找。风中传来谁的信息,他弹起琴,那蓝衣的女子身边的男子忽然直直看向他。他转头看去,原来是飞廉大神啊!他记得,他和顾北曾经遇见过他们,他们终于得偿所愿了么?

      看见飞廉将那段联系,交到自己手中。他忽然情不自禁,呆呆的看着手中唯一的线索。

      ……

      他看见,那个人的背影和他日思夜想的人一模一样,他却不敢向前跨出一步,他害怕转过头又是一场梦碎。

      那个人转过头,他眼中透着惊喜和难以置信。他看见她跑过来,站在他的面前,轻轻问道:“我认识你,对吗?”

      他紧紧抱住她,忘记了也没有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慢慢陪着她回忆那些过往。

      他牵着她的手去那些他们去过的地方,去那些他们未去过的地方。看着她的记忆慢慢清晰,听着她清爽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他想这样就好,不要在离开。

      他们去了那伏羲化为的瑶山,他看见少恭听见顾北的声音明显变了脸色,心里一阵愉悦。

      果然,看自己变脸什么的很是让人愉悦!

      在后来,陪在少恭身旁的人在他来后,不停的上演跳水表演后,他和少恭嘴角抽搐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个女子,顾北说她见过。

      也许,又是一段故事也不一定。但这是让少恭头疼的事了,哦!忘了,少恭终于忍无可忍,将他和顾北踢出了瑶山。他想他可以理解少恭的心情,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接受自己身边的人分不清谁是谁,特别那个谁还是自己时。

      不过,他和顾北真的不生气,他们打算以后多多去拜访少恭,那两人待在瑶山不是太无聊了么?人多才好玩啊!

      也许,他该让少恭出来玩玩。恩!一定要带上那个路痴,走丢的话,他就可以看见少恭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真是想想的就让人欢快的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最开始到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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