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 如是》夏沫青

43、流光聚散

　　方兰生卷

　　琴川一年一度的灯会再次在夜幕中展开序幕，点亮的灯花一闪一闪，带着放灯人的心愿在河面上漂流。

　　幽都一别后，几年再未见过少恭。他这一走，留下那些当年服用药物出现了各种奇怪反应的百姓，将青玉坛团团围住寻求帮助。呵！记得，自家二姐是出现红疹，过了一月才散去。而寂桐所说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发生。

　　他当初，选择相信少恭果然是对的。不论怎样？他们是朋友，永远的。

　　一行人中，襄铃去了青丘之国，再无信息传来。红玉姐回到了木头脸师尊身边，再未见面。风晴雪和木头脸周游天下去了，也许他们也会到琴川。醉酒鬼，并未承认他是风晴雪的哥哥，独身离开，据说依然过着颠倒众生的日子。

　　而他回到琴川才知道，孙家小姐原是贺文君的转世，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这是上天的缘分。他找到他的缘分，少恭呢？

　　方兰生转身看着身旁的妻子，娇小可人，贤淑温柔，完全符合他心目中爱人的模样。但为什么有那么点点的失落，摇摇头，甩去这种奇怪的想法，无论如何他不在是当初任性离家逃婚的方兰生。

　　他有爱他的妻子，和他们的小女儿。弯下/身，将手中的河灯放下，心里默默祝愿远方的朋友。即使他们曾经有过间隙，有过误会，有过……但他们也有过一同面对困难的经历，一同快乐谈笑的过往……

　　“小兰！”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方兰生心中一跳，转身看去。那个人在灯火之中，微微向他笑着，目光流转在他和他的妻子间，道：“小兰成婚都未来庆贺，果然很失礼呢？孩子是男是女，几岁了？小兰怎么了，莫不是不认得我了？”

　　“少恭……”

　　那一刻，他想哭，但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落不下来。他想他这样一定很丢人，可无所谓了，少恭不会在意的。

　　他伸出手道：“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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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晴雪卷

　　那之后，苏苏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褪去了所有煞气。但女娲娘娘说，苏苏只是免去了成为行尸走肉的结果，最后依然免不了会化为荒魂。

　　她在那一刻决定，永远离开幽都，和苏苏一起。今生即使生命短暂，她却再也不想离开他。他们结伴走了很多地方，一起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过着曾经希望的日子。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时间就那么不知不觉间溜走。

　　他们过得很快乐，但也从未遇到过曾经的朋友，这稍稍让她有些失落。她的大哥，她知道了就是那喜欢向她讨酒喝的人。他并没有留在幽都，也没有向她告别，就那么离去了。也许，在他们的旅途中，会遇见他也不一定。

　　有时，她会想起，那个从来笑起来只是淡淡的女子，小北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她曾经追问过苏苏，他说他最后的意识是在乌蒙灵谷。他们去了那里，苏苏的家乡放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苍天的大树间，充斥着浓郁的灵气。

　　早已看不出这里曾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找不出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也许她和他一同离去了，像她和苏苏一样周游天下。

　　在江都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曾为苏苏卜卦的瑾娘。那个女子依然身在风尘中，却又看淡了风尘。

　　“兰卿，你怎么来了？要是被你家那谁谁知道，还不掀了老娘的花满楼，赶快走，赶快走。”

　　听着，瑾娘不变的腔调，她和苏苏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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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恭卷

　　送走了悭臾，看着他飞向不周山，最后消失在天际，他在世间再无牵挂。师旷说，顾北没有离去，他坚持她还活着。于是，他周游在天地间，寻走那消失无踪的人。

　　而他记得来到这里最初的日子里。他每日抚琴结束，便会淡淡的问上一句：“伏羲大神，可喜欢？”如果，化作这瑶山的灵子还有意识，他可以想象那人的表情，定是万分美妙。

　　后来，天界传来消息说，天帝换了人；又说始祖剑被蚩尤盗取；又说祝融、共工回到了天界。他只是轻轻抬起头，仰望苍穹，没有了想象中的激动。那么平静的看着星空，回忆往昔。

　　曾经，他回去了琴川，听小兰说起，那些药丸各种各样的小作用。他不禁微微一笑，果然很让人惊喜。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回到青玉坛，否则那嘈杂的环境，他一定不喜欢。小兰有了孩子，他稍稍感到意外。

　　那个记忆中的孩子，也长大了，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兰不在了。但不重要，他拥有过。朋友也好，爱人也好，太子长琴也并不是一直延续着那样的命运轨迹而行。

　　一年又一年，他坐在这琴台上抚琴，身边抱膝而坐的人，面上淡淡的表情。他们是朋友，又什么都不是。

　　记得，初见这人时，一脸的茫然，看着他，又看向偶尔来访的师旷。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疑惑的表情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想象的大事。

　　他听见她说：“两个？长琴！”皱着眉伸出两个指头，在她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最后，她手一翻，一把古琴出现。指着自己道：“弹琴！”

　　他微微一笑，并不反感这个人的动作和语气，也许他们认识，也许从未见过。他弹了一曲，见这人像模像样的点点头。又指着师旷道：“弹琴！”他觉得自己的嘴角肯定抽搐了。

　　最后，他看见她的眉皱的快要揪成一个疙瘩。目光来回闪动，忽然从琴台上跳下了湖中。他嘴角抽搐的更加厉害。不至于，他们弹得这么糟糕，让人听了想去自杀。

　　他觉得，他遇到了一个奇人，第一个用如此极端的方式表达对他们的琴艺的不满。

　　再后来，从她断断续续难以连接的话语中，他推测出。她是无法分辨他和师旷究竟谁是太子长琴，头晕之下，才一头栽进湖中让自己清醒。

　　呵呵！如此，真是人才！他肯定自己的嘴角一定是又再抽搐了。

　　她留在了瑶山，据他推测，是因为她找不到路，除了瑶山，她几乎对哪里都不熟悉。他不去问她是谁，师旷一走，她就很快不记得有两个太子长琴的事实。

　　瑶山依旧，他身边听琴的人依旧。

　　一年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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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琴卷

　　他走了很多地方，他们曾经去过的，没去过。他记得，她答应过他，绝不会离开。他记得他说过，如果你要死，就死在我的手上。

　　他记得很多，那些点点滴滴，属于他的，属于阿琴的，或者说都是属于自己的。

　　那日他彻底放下了芥蒂，他真正不在是太子长琴，也不再是阿琴，他们彼此成为一个人。那属于两个人的力量和记忆汇成了一个人，但说到底还是他，他变了，却还是没有变。

　　有时，他会弹起她喜欢的曲子，但身边再也没有传来安稳的呼吸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忽然放下一切，不在去追寻。但这一刻，他还在寻找。

　　那些，她喜欢看的山山水水，他帮她一一看过，他手中流传出一支支曲子。有时，路边传来熟悉的曲子，错了一拍，他回头一笑。却不是那人，是了，他忘了。她从记不住曲调，也许她擅长绘画，像她从琴曲中描绘出那山水景色般。

　　他一路走，一行，从未遇到自己要找的人。

　　湖边，他抚琴一曲。

　　蓝衣女子和一个男子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听着。他们也曾经这样并肩而行，现在却是他一人独自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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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没有了......
下面是番外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