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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24 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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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的一觉一直睡到了隔天下午三点多。他醒来的时候,正看见Giotto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光辉和拂过发丝的微风将对方的侧影勾勒成一幅美好的画。
“……为什么不叫醒我?”泽田纲吉抬手揉着额角,丝毫没有发现没有扣紧最上面两颗扣子的衣服因为自己坐起的动作而滑落下来,露出了一侧的锁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我看你睡得太沉就没舍得叫你了。”Giotto一脸拿他没办法的表情,这人这么迷糊的样子,却注意到自己手里没翻多少页的书籍。他放下书,走了过来,很自然地伸手将对方的衣服整理好:“我先去吩咐厨房准备点吃的,你收拾好就下来吧。”
“啊,哦。”泽田纲吉随口应了声,下了床就往洗漱间走。等身后传来Giotto带上房门的声音,他才蓦地停了下来。等一下,Giotto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结果这么一想,就越发不可收拾起来了。虽然想起了昨晚自己睡着前的事情,但是他睡着之后的呢?Giotto在自己房间呆了多久?还有,他以什么身份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萨沃王宫里随意走动?
随后这些问题倒是不用泽田纲吉开口,Giotto轻声告诉他,自己假借是一位朋友的亲戚来参加宴会的。至于昨天晚上,他帮某个睡迷糊的“小孩子”盖好被子就回自己房间了。只是没想到对方会那么贪睡。
“……”已经填饱肚子的泽田纲吉面无表情地听完这些话,刻意忽略对方唇角揶揄的笑意。他站起身去和主人家道了别,便登上回自家旅店的马车,也没多管身后一直跟着自己的某人。
坐在马车里的泽田纲吉盯着窗外流动的风景发呆,一旁的Giotto并没有打扰,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青年。依旧是那样优雅的举止,看起来很柔软的棕发,澄澈的眼眸,精致的脸蛋上是淡淡的笑意。除了身高的差别外,一切似乎和五年前一样,不曾改变。
可是,还是有些地方变了吧,比如说对方那比起以前显得更纤瘦的身子骨,淡淡的黑眼圈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好吧,某人对自己身体完全不大上心的这一点倒是没有变。又或许,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指望对方会好好照顾自己。
他专注地盯紧泽田纲吉的微笑,半晌后,突然自嘲地勾起唇角。呵,或许这种越近的距离往往就是越远的,就像是五年前一样。
不,也许,比起五年前会更糟糕一点吧。因为现在对方脸上的笑容有点漫不经心,一如当初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礼貌而疏远。
“你之后没什么事情么?Giotto?”不紧不慢的语气适度刚好,温和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路,Giotto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走神了一会儿了。此刻,马车早已停在一家毫不起眼的旅店门前。
“……差不多吧。”Giotto点点头,当做没注意到泽田纲吉话语里的深意,和他一起走下马车。
“唔,不过,我之后可能会去——”
“塞维里诺!”一声气势汹汹地叫喊打断了Giotto的话语,一位青色头发的年轻男子拧着眉宇,提着个箱子,快步走了过来。
只见,他咚地一声随手将箱子丢到一旁,冲着泽田纲吉就是一阵数落:“你这小子真不错,都夜不归宿了!对了,还有你那些手下也很不错呀,个个都跟木偶傀儡一样!不管我怎么软磨硬泡,都只肯告诉我你很安全,就是不肯说你在哪里逍遥!害得我昨天晚上一直担心你,担心得都睡不好觉了!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你就瞎扯吧,帕克。”泽田纲吉一脸平静地绕开帕克往旅店走,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我都看见你行李箱了。”
被戳中想法的帕克表情一变:“知道我要走了,你也不挽留一下。实在太让人伤心了!嘤嘤婴!”
“……你再这么扯下去,就别想坐我家的马车去孟菲拉多了。”
“啊,那我走了!”帕克满脸忧伤的表情立马烟消云散。他低头想要捡起地上的行李箱,有人却快了他一步。帕克诧异地抬头,却见一位从没见过的金发男子:“……”
“你好,我是Giotto。”
“……帕克。”帕克从对方手中接过行李,简介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好似发现什么似的,他目光打趣地绕着泽田纲吉和Giotto身上来回转了一圈,随即对Giotto说道:“哦,请不要在意,我是塞维里诺那家伙生意上的合伙人。”
“你别和Giotto说着有的没的。”泽田纲吉折了回来,将嬉皮笑脸的某人一脚踹进马车里,随手甩上车门,“再见,慢走不送!”
没多在意某人夸张的道别声随马车的启动而渐渐远去,泽田纲吉回头看了Giotto一眼:“你刚刚说,你会去哪里?”
“啊,是去见一位意外流产的流浪的吉普赛姑娘。我朋友偶然救了对方一命,不过,现在他很不靠谱的溜了,这个烂摊子自然得有我去收拾。”Giotto说着,注意到泽田纲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异样。
“你,”他停顿了一下,“要和我一起去吗?”
“呃!”泽田纲吉一怔,有些吃惊于对方的邀请,但也仅有短暂的几秒。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好。不过,你先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他们很快就前往Giotto口中那位吉普赛姑娘暂时被安置在都灵的跳蚤市场。跳蚤市场是都灵目前最大的集市,分为蔬果区,衣物区和生活用品区,有着各种各样的物品,其中大部分是精品的工艺,五光十色。这里人流如潮,熙熙攘攘,一旦进入,就仿佛置身于迷宫般分不清方向与真假。正因为如此,跳蚤市场的治安略差,虽然有大量的警察驻扎在此,偶尔还是会出现抢劫和偷窃。
但是另一方面而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也恰好适合安置潜藏起一个物品,甚至是一个人。
泽田纲吉跟在Giotto的身侧。他一边小心地避免和来往的人群相撞,一边开口询问道:“Giotto,你说要看望的女子,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么?
Giotto温柔地微笑:“嗯,并不清楚,那女子她……”他说着,话语不禁一顿,视线静静地落在泽田纲吉耳际边的发丝上,“你昨天中午有去过圣·卡洛广场么?”
“没有。”泽田纲吉干脆利落地否认。他回应得太快,倒是像事先准备好了说词:“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哦,没什么。”一丝异样的情绪飞快地蔚蓝色的眼眸划过,Giotto并没有点破,“不必在意。”
“话说,Giotto,你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宴会上?”
“是我一个叫戴蒙的朋友给我邀请函的。唔,就是戴蒙·斯佩多,你应该认识。本来想去会会他师父的,可惜最后没能如愿。”不过,说到戴蒙,他真怀疑对方溜得那么快,是不是为了躲开某人?
“我想以后会有机会的。”泽田纲吉安慰道。
“嗯……说起来,纲吉,”Giotto的语调中多了几分慎重其事,“这些年来,我和G他们一起创立了一个自卫团,一开始只是想保护贫民窟那些人,嗯,你知道么?在你离开不久后,老盖洛——我们当初去偷财宝的那家主人病逝,他的儿子多纳特罗继承了老盖洛的财产与掠夺,包括对贫民窟的施压还有……”他的话语嘎然而止,不再继续下去。
觉察到对方的不寻常,泽田纲吉奇怪地发问:“怎么了?Giotto?”
倒是像没听清楚对面的人在说什么,Giotto原本若有所思的神情沉重了几分,蔚蓝色的双眸倏地危险的眯起,听到泽田纲吉又一次的询问后,他的脸色才稍微少去了一些严肃。他轻笑了一下,缓和了两人间突然僵硬的气氛。
意味深长地望了泽田纲吉一眼,Giotto重新开口,语气却轻快得如同方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对了,纲吉给我取个名字吧,就和你泽田纲吉一样姓氏的日本名字。啊,我认识个朋友叫朝利雨月,他是日本人。我是问他才知道“泽田”是日本常见的姓氏,唔,日本人的姓氏在前,名字在后,这个和意大利人的习惯不一样。”
朝利雨月?是初代雨守吧。不过——
“你怎么突然想要一个日本名字?”泽田纲吉有点莫名其妙了。难道几年不见,这人是变得连这诡异的思考方式自己都完全跟不上了?但是,这究竟是怎么从彭格列的发展一下子跳到命名的问题上啊?
“嗯,一时心血来潮。”Giotto一脸风轻云淡。
“哈?”泽田纲吉唇角明显抽搐了一下,“……那泽田家康这个名字怎么样?”完全不自觉地照搬前世的记忆。话说,这一时的心血来潮是怎么回事?名字不是一般都很重要,需要慎重考虑么?
“家康么?感觉还不错,”Giotto显然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那你这几天就叫我家康好了。我适应一下名字的读音。老实说,日语真不好学。”
“嗯,还好,其实比意大利语要简单一点。”
“说起来,纲吉,你会日语吧。哪里学的?”
Giotto的语气很轻,然而泽田纲吉心里却不自觉地咯噔一下。他不留痕迹地移开了视线:“以前有位家庭教师教我的,你知道的,作为帕拉迪索一族的继承人总要多学一点杂七杂八的东西。”
“是么,这样啊。那么,你很喜欢日语吧?怪不得当初告诉我的名字是日本名,那也是你自己取的?”Giotto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不露声色地留意到对方唇角的僵硬比之前还要明显。
“……嗯,取着玩的,”泽田纲吉微微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棕眸里的一丝不自然泄露了他的慌乱。他故作轻松地抖抖肩:“你在介意我当初告诉你的是这个名字?”
“不,没有。”Giotto连忙否认,末了才再加上一句,“毕竟是身份的缘故,还是谨慎点好吧。”不过,如果当初你告诉我真名,我就不会找你找得那么久了。“对了,前面那家老旧的杂货店就是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