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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浮尘随浪往来行 ...

  •   阿昙心如擂鼓,表面却强装镇定。瞟了眼李延宗,示意他把手拿开。
      李延宗毫不掩饰怒气的道:“我生平最恨别人威胁!”非但没有松手,扼住阿昙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别,别!李将军……你快放了阿昙!你若把她杀了,毒可就没得解啦!”段誉心中担忧,忙上前分说,一时忘了自己也是李延宗欲杀之而后快的人。李延宗看都没他一眼,抬脚将段誉踢了个斛斗。但他心知段誉说的没错,若是这丫头死了,自己的毒更无解救,冷哼一声,松开桎梏。
      阿昙顿时觉得呼吸一畅,捂着脖子倒退两步。此时心里也直打鼓,她在扳李延宗手的时候趁机将毒药揉了进去,但李延宗貌似除了手掌变黑,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小曼当初说过,这毒药本就是让她用来要挟能治好自己嗓子的大夫,是乃慢性。但……但现下这个李延宗横看竖看也不是大夫啊!阿昙瞟了眼被李延宗踹倒在地的段誉,心里暗道:无论如何,先保段誉王语嫣二人性命再说。
      “你再不将解药交出来,我就一刀杀了他!”李延宗眼见黑气蔓延到右肘,也是暗暗心惊,刀锋一晃,便贴着段誉头皮削了去。
      阿昙立时掏出纸笔,写道:“此毒乃是慢性,你答应不伤段公子和王姑娘,我便给你解药。”
      段誉此时方瞧见阿昙右手已然痊愈,不禁问道:“阿昙,你右手的伤怎的好那么快?”阿昙笑笑,胡乱指手画脚一番,故意弄的段誉一头雾水。
      阿昙将纸递给李延宗,李延宗看罢,冷冷一笑:“妙极!妙极!我李延宗竟被你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说着还刀入鞘,抬眼看了看王语嫣,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当”的掷在段誉身上。
      阿昙见他收了兵刃心下稍安,忽的声响,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李延宗提着领子带出碾坊。段誉跟出几步,呼道:“喂!你将阿昙带哪里去?!你……”李延宗只一挥袖袍,劲风扑面,段誉便夯不哐当的跌回楼梯。只听得一声马嘶,蹄音踏踏,竟挟着阿昙离开了。
      段誉同王语嫣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问道:“这就走了?”
      —————————————————————————————
      话说阿昙被李延宗打横扔在马背,全身穴道被封,头朝下颠簸的好不难受。此时春雨方歇,马蹄溅起的泥泞沾她满身都是,狼狈不堪。
      李延宗右手的黑气布满,除了麻痒再无半点伤痛,想到阿昙说此乃慢性剧毒,心下也不奇怪了。
      渐渐听得流水潺潺,竟是行至处溪边。李延宗将阿昙一把扔下马背,冷声道:“我已饶过那两人性命,也给了他们‘悲酥清风’的解药,你也该将你的解药拿来了罢。”
      阿昙被重重摔在地上,缓了缓才爬起来拍拍身上,却发现一身衣服早已脏的不成样子了。抬头见李延宗顶着那张僵尸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心里也不由生怯。阿昙自己也不知道这解药该是如何服用,是一次根除还是需要分几次,或是天天服用?如果当时小曼不急着离开,好好跟她解释这东西,也不会弄得这样不上不下的地步。但即使这样,她也不后悔给这人下毒。
      李延宗见她面露难色,心里一惊,喝问:“难道没有解药?!”
      阿昙连忙摇手,迟疑片刻,还是老老实实将自己也不清楚如何解毒的事情告诉了李延宗。
      李延宗捏着那张薄纸恨不得将其化为糜粉,他也确实暗运内力于纸上。但不知何故,这张纸怎么也不见破烂。李延宗心知这纸张有古怪,但碍于面子没有开口问阿昙,只得揉成一团。
      阿昙趁着李延宗没说话,连忙又写道:“你放心,你一定死不了的!”
      李延宗见阿昙一脸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摸样,不怒反笑,负手而立道:“我一日未做中原的皇帝,便绝不会死。”
      阿昙笑了笑,心想:嗯,你能这么乐观实在太好了!就算你哪天莫名其妙死了,我也不会笑话你今日这番话的。
      “所以你不用再编造这些来故弄玄虚了,将解药交出来,我姑且饶你一命。”
      阿昙眨了眨眼,抬笔正要写自己真的不知该怎么解毒,但突然想到如果自己这么说定然会将其激怒,他一怒便将自己宰了,到时候可再无转圜余地。于是心思一转,写道:“好,只要你治好我的嗓子,我便彻底给你解毒。”她故意将“彻底”二字写的老大,意思再明白不过。
      李延宗若不是脸色太过蜡黄,定然已是一脸铁青。
      “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话音甫落,李延宗倏然把刀贴住阿昙颈脖,刀锋冰凉刺骨。阿昙顿时僵住,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却还是对李延宗微微一笑,伸出两指小心翼翼推开刀刃。
      “这毒药初时只是麻痒,其次痛的生不如死,最后七窍流血而死。你自己看着办罢。”阿昙尽量不让手颤抖,但写出来的字还是七扭八歪。
      李延宗恨极阿昙,此时大可一刀杀了她,但这样一来,自己亦性命难保。两命相较,孰轻孰重他也分得清。
      “我便如你所愿。”李延宗刷的收回兵刃,对阿昙说:“待你伤愈,便是我毒解之时。我保证在这之前不伤你一分一毫!”
      阿昙自然听出李延宗言语间的气郁,自己如此要挟他,他在这之前不伤自己一分一毫,不保证之后天涯海角的追杀自己。他要杀自己易如反掌,到那时,可如何是好?
      李延宗见阿昙还在犹疑不定,恼怒言道:“我已答应不伤你分毫,你还欲何如?!”
      阿昙写道:“你保证以后也不能动我分毫才行!”
      李延宗神色一凝,心想:不错,自己本来便想的是待毒解便杀了她以雪今日之耻,没想到这丫头已然想到这层。
      李延宗的目光像把利尺,若是平时,阿昙定然心慌,但此时孤注一掷,阿昙索性挺直脊梁回瞪他。
      “好!我李延宗今日立誓,此生不伤……你叫甚么名字?”阿昙连忙将自己名字告诉他。
      “嗯,不伤阿昙姑娘半分。如违此誓,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阿昙得了李延宗毒誓,心便放下一半。从包袱里取出一片树叶正要交给他,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树叶拿到面前闭着眼睛叽里咕噜念叨着。
      李延宗见她拿着片树叶神神秘秘,也不发问,在一旁仔细看着。
      阿昙一脸庄重的念了会儿,才将树叶递给李延宗,提笔写道:“只有被我念过咒语的树叶才是真正的解药,你服下吧。”
      李延宗接过那片树叶,正是最常见的樟树叶子,当即便觉得荒诞无比。
      “荒谬!区区一片树叶如何解毒?我已对天发誓过,你却还戏耍于我!”
      阿昙忙写道:“绝非戏弄,世间毒药邪术岂止千种?此乃女真秘术,你不知罢了。”她不久前便听张端承提到过这名为“女真”的部族,虽然自己不知道是干么的,但此时拿来糊弄一下李延宗也不无不可。
      李延宗方才见她念咒有模有样,心里其实也将信将疑。思索片刻哼道:“谅你也不敢耍何花招!”随即将那叶子扔进口中,味道苦涩怪异至极。
      李延宗表情古怪,阿昙亦是头一回瞧见人吃树叶,撇过头强忍笑意。心道:驴子精果然不吃树叶的,因为全教这人吃啦!
      但见李延宗右手黑色慢慢褪去,阿昙心知这人的毒可能已经完全解了,但这是绝不敢告诉李延宗的。
      李延宗这才全信了阿昙“女真秘术”之谈,除了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所学涉猎还是不够广泛,更对此深信不疑。李延宗盘腿在地调息半晌,忽的睁开眼,站起来一把抓过阿昙又将她横褡在马背,翻身上马,一扬鞭子朝天宁寺方向奔去。
      阿昙这次没被点穴,却还是反应不及,看树木倒立着飞退,吓得紧紧抓住马缰。阿昙又惊又怕,不知这李延宗又要搞什么鬼,该不会把她悄悄弄到一个地儿埋了罢?阿昙心里忐忑,下意识挣扎起来,李延宗一皱眉,顺手便朝她后臀“啪”的一拍,斥道:“别动!”
      阿昙登时全身一僵,再不敢乱动,面颊绯红犹如火烧。
      李延宗见阿昙这样,不禁哈哈一笑:“我既答允帮你医治,定不会食言。先随我去将‘悲酥清风’还给那帮西夏鞑子再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浮尘随浪往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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