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一百五十六章 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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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岛虽然不大但看起来发展却是不错，岛上高楼大厦并不少，而现在是傍晚时分，霓虹灯纷纷闪耀了起来将路面照的五彩斑斓，路上行人不算多但神色看起来很是轻松，也许是和这个岛浓重的休闲气氛有关。路边的咖啡馆飘出糕点与咖啡的香味，引人垂涎，店门口的侍者笑容满面地招呼着客人。
雪特用手在蓝山面前晃了晃：“蓝山先生，蓝山先生？”
“……啊，什么？”蓝山一脸刚回过神的样子。
“我们的航行已经完全偏离了船长本来的打算了，接下来是怎么走呢？”作为船上的第二号航海士，雪特这些天都和蓝山在探讨航海术上的一些知识，由于海贼船上讲资历，因此雪特甘愿以蓝山为主。
两人各有所长，蓝山从小掌握的知识面广，但雪特却因为是伟大航路土生土长的人并且海上航行经验比蓝山丰富，在伟大航路做了几年航海士，他对这地儿的认识比蓝山要多，因此从某方面来说，从现在开始虽然是以蓝山为主导，但他的重要性其实不必蓝山小。
蓝山沉吟片刻：“我们原来是走第七航线的，现在却在第三航线了，船长的意思是那就沿着这个航线前往进入新世界前的中转岛屿香波地了……”他说着，神色却有些恍惚，很快又陷入了之前的思考中去了。
“果然是这样。”雪特点点头，并没询问蓝山在想什么，“我有些东西需要买，先分开了，回见。”
蓝山看着他走远，沉思了一会儿，却是忽然发散出了一丝见闻色霸气将四周探查了一番确认了没有什么跟随他的人与熟人，这才看似随意的转进了一个咖啡厅。
这一幕若是被红发海贼团的人看到必然会感到震惊——因为从没有人想到蓝山竟然也是一个霸气使用者而且看起来造诣还并不低。蓝山从未在海贼们面前显露过这手能力，而其他见过他使用霸气的人，要么是同行，要么就是永远不会泄露秘密的人——即死人。
蓝山要了个偏远的角落位置，点了杯饮料和份甜点，待服务生将餐点送上，他略微侧了侧身子，慢慢吃起了其中一份甜点，手中不动声色的收起一张纸条，看完其上内容后塞入口中和着蛋糕一起咽了下去。
吃完后他离开了咖啡馆，慢悠悠地闲晃在大街上，见闻色霸气却注意着周围，忽然他微微一顿，看似随意地走向了右边的拐角，之后却是状似随意地拉松了领口，没有人注意到他突起的手肘扣到了墙上的一块砖。这一套动作显得熟练自然无比，显然做过不止一次。
他很快走出了小巷，走进了那路口死角处的电话虫亭——那是一只巨大的电话传真扫描三合一的复合式电话虫。因为体型过大不易携带但却可以做到远距离传输信息，因此每个岛上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一些电话虫亭，但保密系数不高就是了。蓝山却没有动那个电话虫而是在他旁边的墙上一摸然后按了一下，那墙壁上忽然弹开一扇约三十平方厘米的门——之前小巷上的墙砖便是对应这扇门的。
在那里面摆着两个电话虫，一只小型电话虫，另一只却是干扰窃听用的白色电话虫。
蓝山拿起小电话虫皱了皱眉。这只与用来通话的其他电话虫不同，是被称为“子电话虫”的特殊电话虫，与之相对应的是“母电话虫”，一只母电话虫对应一只子电话虫，母电话虫能够获取子电话虫所在的方位，但两者无法通讯。
蓝山将白色电话虫连在了复合电话虫旁，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很快对面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计划行使方式改变。不需要你汇报坐标，只要随身携带子电话虫就可以。”
“明白。请问为何要改变？如果我携带这个，那么一旦被发现便会引起怀疑。”
“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七号，我相信你能够不引起任何注意。别忘记计划，要运用你的身份。”
蓝山紧了紧拳头，他知道对方这么说那么决定便是不容他置疑的了，只是他却不明白为何对方会忽然改变由他传递情报的做法，而是直接将这稀少的子母电话虫用到红发海贼团身上。
有可能是这段时间来海军一直没有成功围歼红发海贼团甚至一个重要成员都没有绳之以法，也可能是海军等不及要除去这个潜力巨大的新兴海贼团，但最可怕的可能是……因为一次次的失利，对方对他起了怀疑。
以蓝山对自己所在部门以及这段时间新世界局势的了解，恐怕究其原因，是海军下定决心要来场大动作清除伟大航路前半段声名在外的一些海贼团了。
“我明白了。”蓝山咬了咬牙，神色间有着挣扎，声音却是毫无波动的服从与沉稳。
挂断电话将白电话虫以原样放好，蓝山离开了那儿，望着晴朗的天空和街上面带笑容行走的人们，却觉得自己眼中的世界由色彩斑斓渐渐转为了黑白，耳边的嬉笑声渐渐远去，一切快乐的、美好的东西都在远离他，即使他着急的伸出手，那些看起来近在眼前的东西却似乎和他隔了一层无形的膜，永远无法触摸的到了。
蓝山望着天上那金色灿烂的太阳，刺目的光线使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即使眼睛感到了一股股刺痛，酸涩的泪水滑下了脸庞，但他却不想移开视线。这阳光就和他哥哥一样，拥有着即使能够灼瞎他双目却还是让他甘之若饴的能量。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伊斯特只觉得处在一片起伏不断的汪洋大海之中，但却不知何时是尽头，耳边是永不停歇令人心烦的嗡嗡声，如同带着诅咒的深海漩涡将他牢牢禁锢。
他觉得自己被波涛狠狠包围着，无法呼吸，几乎窒息。他困难地追求着空气却无法得到一丝一毫的帮助。身体就像是被扔上了火刑架，在烈火的包围中熊熊燃烧着，毒辣的火苗舔舐着他的每一寸皮肤令他觉得仿佛置于火炉。
他呻吟着，不堪忍受这痛苦。这种时刻，外表的伪装已经失去了任何作用，冰冷的面具也已然失去了意义，留下的就是本能。
冥冥中，伊斯特看见了他穿越之前所认识的人们一个个从他身边走过，有死于他手下的人或是精灵，有他家族中从小一起被训练大但却在一次次任务中逐渐死去的同族们……
他冷漠地看着这些与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人渐渐走远，灰色的眸中没有一丝光彩，但他却忽然睁大了眼睛，徒劳地伸出了手。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黑暗精灵，面容模糊不堪，但伊斯特却知道，那就是抛下了他的生父母，他张了张嘴想呼喊他们，想问问他们要去哪，想问他们为什么，但却出不了声。而那两个精灵也逐渐消失在了远方的黑暗之中。
最后走过的是他曾经奉为信仰的沙贝瑞主母，伊斯特终于喊出了声，他想抓住她，但当他伸出手的时候却发现有堵无形的墙阻隔在他们中间，将他完全隔离到了另一个世界。
然后这片黑暗忽然变成了一片鲜红，那是血的红色，布满了视线所及的每个角落，那刺目的血红壮观而寒冷，令人心惊胆战，犹如地狱。
伊斯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的面容微微扭曲，身子蜷缩了起来，喉头发出痛苦的低声嘶喊。
他觉得自己如坠地狱，就在那燃烧着无穷无尽红莲业火的红色地狱中之中，生不如死。
心中有声音在嘶吼，在天人交战。
我不想沾染上无休止的鲜血，无意义的杀戮。
你已经染上了，你是天生的刺客，你生下来就要沾染上这片污浊，永远无法脱开。
我只是不想坠入无边地狱。
你已经在了地狱。
地狱？
对，你在地狱。
我在地狱。
耳边便来隐隐的笑声，然后逐渐变得清晰。
整个世界又恢复成了黑色，但却不是死寂的黑，而是含着生的力量。
有人在靠近他，不止一人。他们笑着，说着话，走向他。
伊斯特抿了抿唇，望着那群人带进来的那束光，眯起了眼睛。
光很亮，却并不刺眼，甚至挺舒服。
这条路并不长，但那群人却走了很久，黑暗精灵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然后领头那人走到他的身边，将他一把拉起。
耳畔有人说。
当天堂已然堕落，若是你在地狱，那么我请求那未知的神，指引我，踏上那通往灿烂辉煌的地狱之路。
……
当伊斯特醒来的时候正是夜晚。
月光温柔的透过舷窗倾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皎洁明亮的光束，闪烁着犹如荧光粉尘，仿佛在地板上铺满了无缝的白纱，透着淡淡的清冷寒意，但却令人感到了熟悉的温暖。
他摸摸身上，是干净透气的绷带，伤处隐隐有药物的清凉感还有长出新肉的麻痒，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不过想要重新投入战斗估计还需要挺久吧。
空气中飘着熟悉的海腥味，略微潮湿的感触、还有清淡微涩的药香，耳边很寂静，唯有遥远的海潮声，还有近在身边的轻轻的鼾声。
伊斯特面无表情的侧过头，便瞧见那颗火红的脑袋正枕着床沿，柔软美丽的发丝散乱的铺在床上，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距离他不过二十公分。鼾声的主人并未察觉他的醒来，仍旧熟睡着，眼睛下隐隐可以看见还未消退的黑眼圈。
伊斯特没有出声，也没有起身，只是盯着这张极其熟悉的脸长达十分钟，然后转过了头望着舷窗外那一望无际的海面，忽然间，唇角勾起一个极小极小，几乎不存在般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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