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只爬上树的熊猫

40、森至（四）

　　三天的高考结束了，所有高三的学生在铃声打响的那一刻重重呼了一口气。
　　考试的成绩比之前的几届都要好，经过几天的休息，学校举行毕业典礼，一派热闹景象。
　　简希托着一叠没过头顶的材料，小心翼翼的走在满是人的走廊上。
　　透明的风从敞开的窗户里吹了进来，她稍短的校裙随风摇摆。抬头望去，天空很白，厚厚堆积而来的云层和广袤的天空相互交合，看不出原本的色彩，显得几分压抑。简希沉默地站着，心里莫名传来一阵空荡荡的感觉。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她这个从别的城市转来的学生也跟着高三毕业了。毕业了，一切都结束了，包括自己曾经的那些苍茫的十九岁青春。脑袋里浮现出单小绵安宁而恬静的笑脸，简希微笑地摇摇头，继续向前走着。
　　单小绵突然从旁侧跑过，短短的头发展开像一小片云朵。
　　“单小绵！”简希叫出她的名字，“你去哪？”
　　“去找森至！”
　　“森至？”
　　“我也想让她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她的电话打不通 … ”单小绵边跑边说。
　　“那你要快点啊！”
　　“知道了。”

　　出了校门，坐上了停在校门的的士，朝以前森至住的地方开去
　　行驶到一半，天空突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滴一点一点打在平滑的玻璃窗上，像人的眼泪顺流而下。单小绵看着被雨雾笼罩的城市，阴沉，忧郁，模糊的有些看不真切。地面上堆积了许多水坑，不断在平滑的马路上来回流淌，包含着这座平凡城市里所有复杂的情感，流向很多看不到的地方。
　　一阵雷鸣在天空响起，雨哗哗下的更大。

　　来到巷口，单小绵从的士上下来，在付了钱后，便一路小跑着进入了小巷。
　　森至住在一间租来的房子，在巷子的尽头。
　　房檐上坠下的雨滴，掉入单小绵已经湿掉的头发里，门虚掩着，古老的木门在风中发出吱吱声响。
　　单小绵咽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门。
　　一声尖锐的猫叫传出，一只全身黑色，拥有祖母绿瞳孔的猫灵巧的从里面跑出，单小绵吓得后退几步，脸色一片苍白。
　　单小绵握了握无力的手指，全身冰冷的没有一点温暖。
　　“森至 … ”她小声地唤了声，轻轻把门打开。
　　雷声在耳畔轰然响起，单小绵清浅的瞳仁在眼眶中轻微颤抖。
　　森至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眼眸无神。漂亮的脸庞上有深深浅浅的泪痕。黄色的裙子沾满了泥沙，斑斑斓斓，膝盖和手臂上还有擦破的血痕。
　　“森至！”单小绵惊讶的捂住嘴巴，“你怎么了？怎么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森至听到声音无力的侧过头，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断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一下子冲上前，抓住单小绵的手，“路小北，我的孩子没了 … ”
　　心，咯哒一声，重重的沉了下去。
　　孩子？
　　窗外，巨大的雷鸣响起，雨滴滴答答下得更猛了。
　　“森至，我是 … ”
　　“路小北，我 … ”森至继续说着，猛地，她抬起头，“不，你不是，你不是路小北 … ”
　　森至摇着头，喃喃的转过身，朝前走去。
　　“路小北，路小北，洛离，洛离 … ”
　　从未听过那么悲惨的声音，单小绵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