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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新晋爱情菜鸟夫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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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上次那番动人肺腑的告白不但没有感动到自己的亲亲爱人小栗子,反而让她当场面色青得就像中了毒一样,看自己的眼神也突然变得怪怪的,一把甩开自己的手,转过背就睡了。
但是毕竟重伤刚刚缓过来,他还需要休养,所以在匆匆召来许久没有来打酱油的阿奇,吩咐他从此以后负责保护夫人之后,东方不败就留恋地看了几眼方小栗的背影,步履匆忙的离开,赶着去调息他那破损得千疮百孔的经脉了。
可当他缓过劲来之后,渐渐地,东方不败开始觉得不对了。
因为无论怎么样,接下来几天方小栗的表现都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他同坐在一桌吃饭就算了;她是多么懒的人啊,只要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决不坐着,这几天居然每当他一走进寝房她就要找各种借口出去散步;身体接触就更别说了,就连碰一碰手指,都会用那双让人又爱又恨的圆圆杏眼瞪自己!
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被瞪着瞪着,就脸红起来了!
细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上一次脸红是什么时候,手持狼毫批阅教中琐事的东方不败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之中,他转过脸,问侍立一旁的黑木崖小分队暗卫。
“最近青龙堂可有不寻常动静?”
听闻尊主询问教中事务,属下自然不敢怠慢,他立刻拱手回报:
“自新任堂主‘黄面尊者’贾布上任以来,青龙堂一切风平浪静,无甚大事发生。”
“他倒是个机警人,”东方不败嗤笑一声,一双凤目中波光流转,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微微偏过身子,手握成拳置于唇边轻轻咳嗽了两声。
“你也是有妻有子的人,我问你,倘若家中妻室忽然冷落了你,该怎么办?”
“…………”
暗卫先生抽了抽脸,自己原本见尊主一脸慎重,又做出机密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交代,连忙也跟着弯腰侧耳倾听。可谁曾想到居然是这种事!所以,当他直起腰身的时候还恍然以为自己在梦中,不可置信地将目光投到东方不败脸上,只见俊美无双的尊主还是一脸冷峻,只是目光闪烁,面颊微红,饶是自己是男人,也不由得要赞一声好个美人了。
“这个……要看夫人是因何而生怨了。”
尊主玩真的,作为属下的自己也应当要倾囊相授,他与自己的妻子倾心相爱,模范家庭的名声在教中也是有口皆碑,在这方面作为过来人,当然自诩比身边姬妾环绕却不懂真心为何的东方不败要强的多。
“请讲。”
以往在风月场上所向披靡的东方大人放下手中的狼毫,认认真真地正襟危坐准备好好学习,正儿八经的第一次恋爱,他就觉得自己陷入了不可捉摸的迷局中,看来情之一道,果然深不可测。
“……属下冒昧,夫人前一阵子是不是外出遇险了?”
完全不懂上司与上司夫人之间真正关系的某下属开始以己度人,在他的理解中,夫人和尊主本就是一对爱侣,如今不过是因为小事闹了别扭而已,殊不知,他的揣测即将把新晋爱情菜鸟带入一个离题十八万里的大坑中。
“正是。”
东方不败点点头,眼中闪着求知的渴望。
“那敢问凶手何在?有否受到惩处?夫人是否知道?”
“尚未……”自己匆匆把小栗带回来,之后她发烧,自己受伤,除了最开始的禁足之外他还没来得及对那群不安分的姬妾们做出任何处置,如此说来……东方不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她是为这个生我气了?”
“咳咳咳,也不尽然。”
见平日里骄傲的尊主像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一样向自己请教,暗卫也有点小小的得意,他循循善诱道:
“不知尊主与夫人相识这么久,互相交换过什么信物?”
“信物?”
东方不败一脸茫然,仿佛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
“居然没有!”
从他的神色中看出端倪的下属不由得痛心疾首,夫妻都做了,却连个定情信物都没有,这个气,夫人生得一点都不冤枉。
可敬的暗卫先生拉住尊主,细细说明夫妻相处之道,只把东方不败听得一愣一愣的,恍惚中他回想道,原来当初那些姬妾们都眉目含春地往自己衣带上系什么香囊荷包同心结,结果都被自己嫌腻歪,大发脾气丢了出去,要是小栗什么时候也送自己一个……
他的表情荡漾起来。
“夫人。”
默默地吞下一口血,看着阿奇第三次对自己视而不见地径直走过,小隽转过脸可怜兮兮地盯着方小栗,一张小脸垮得连她都有些不忍心了。
“那个……你就和他打个招呼呗……”
到底是很久不见,方小栗对阿奇说话的时候还是多了几分讪讪,她面上带着讨好的笑,举起手戳戳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后的黑衣人,而对方见状,则只是转过头去,木着一张脸对小隽略微点了下头,就再次寸步不移地跟在了方小栗身后。
她歉意地对自己身边的侍女笑了笑,又重新坐回了温暖的软衾中,端起手边的传奇话本。
虽然还是不清楚东方不败到底有些什么打算,但方小栗还是大致猜测到,他与任我行彻底决裂的日子应该是不远了。为了她的安全,东方不败让阿奇又重新跟在了方小栗身边,这个许久不见的少年还是和从前一样沉默寡言,不过这次有了小隽同学存在,方小栗倒能体会到几分尴尬。
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阿奇的特性就是一根筋,东方不败八成只是交待了他要好好听自己的话,保护自己,却没有说任何关于她身边还有个贴身照顾的侍女的事,所以局势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三个人共处一室,自己和阿奇还有小隽说话;小隽想和阿奇说话但人家根本不理她;而阿奇,他根本就不说话o(╯□╰)o。
而小隽同学却是个有恒心,有毅力的妹纸,哪怕只要对方给她一点点反应,便可以一个人拉住他的衣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看着眼前的明丽少女又重新缠上了不苟言笑的少年。方小栗倒是感到颇具兴味,她歪着头看着眼前的一幕,支起右手撑住自己的下巴,笑嘻嘻地听小隽单方面对阿奇同学进行骚扰。
也该是自己那天无聊,抓着小隽聊她的过去经历,说到她原本的家族履历时,两人都触景伤情掉了眼泪。不料这个时候阿奇在一旁插了句,“我家也是平定州的,经历也与这位姑娘差不多,天道循回,报应不爽,还请夫人不要伤怀。”
就因为这句话,阿奇就被小隽妹纸缠上了,她说的振振有词。
“他今年十七,我十六,大家都是平定州的,家破人亡的事儿虽哪儿都有,但发生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年份可不多,他不是我哥哥谁是?”
于是就连方小栗还不清楚怎么回事,阿奇同学就迅速地被小隽打上了“兄长”的烙印,从此享受起了她每日的噪音攻击以及各式糕点汤水的进献,他本碰都不碰,但却被看不下去的方小栗说了一通,于是默默地拈了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这下可好,小隽打蛇随棍上,第二天衣帽鞋袜都做了一整套新的过来,吓得阿奇是再也不敢收她送的东西了。
“小隽姑娘,”受到自家夫人明示暗示的阿奇一挺身子开了金口,“你我并非兄妹,这一点毋庸置疑,在下无功不受禄,实在是当不起。”
“你凭什么说你不是?”却不料这姑娘也有一股子泼辣劲,不但不知难而退,反而迎面痛击,“当年你我都还小,我才两三岁,兄长你也仅仅四岁,记不清也是人之常情,但如此草率否认小隽这个亲人,小隽不服!”
面对着眼前姑娘红得像兔子似的眼睛,阿奇顿了一顿,闭了嘴退回方小栗身边,再也不多话,在一旁看戏的小栗看出小隽心绪不对,于是特意将阿奇支开,打算亲自出马劝慰。
“夫人,您别说话。”
她斟酌着正要开口劝小隽不要勉强,却被她堵了回来,年方十六的小姑娘垂着头,一双粉拳死死地攥着,听出她声音中的哽咽,方小栗也把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小隽不记得自己的年庚生月,也不记得父母的音容笑貌,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该姓甚名谁——就连小隽这个名字,都是入了神教以后长辈们给取的,小隽什么都忘了,但惟独记得哥哥在带着我逃出来时,把所有的干粮都挂在我的脖子上,将我藏在草丛中,自己一个人顺着大路引开追杀我们的人。”
一滴水珠重重地滴在厚厚的毛帛地毯上,顺着细细绒毛的缝隙滑了进去,消弭不见,方小栗静静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倔强地无声痛哭的姑娘,抬起头,见那个影子般的黑衣人终于还是渐渐隐没在了墙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