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话 秘密武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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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蓝波是个讨厌鬼！妈妈也很讨厌！小狼一样讨厌！”我哭着往外跑，跑到对面龟仙人巷的角落里躲起来，想看看他们着急又愧疚的样子。可是过了好一会，都没人出来找我。
是了，妈妈一点也不会担心我，我一定是她捡回来的。他们真讨厌，尤其是蓝波，我为什么要这么倒霉，摊上这个讨厌的家伙，好不容易看在他还有些厉害的份上，打算稍微减轻下对他的厌恶，可是不但不懂得感谢，还偷吃我绵绵冰，还害我亲到他，连放屁都赖到我头上。真是太可恶了！越想越气，我索性转身沿着小巷大步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重重的，就像踩在蓝波的花椰菜头上。
就像每个童话故事里不听话的小孩都会碰到大灰狼之类的坏人一样，我也没有幸免。走到一条幽僻的胡同里时，我后悔了。
因为我看到一群抽着烟的人或站或蹲，大声吵骂着什么。虽说不是每个抽烟的人都是坏人，我爸爸也爱抽烟，可是我爸爸是干干净净的公司职员，他身上绝对不会有那么凶神恶煞的刺青。而这些人年纪轻轻，烫染着头发，不是穿着背心，就是上衣只扣一个扣，似乎很享受衣袂飘飘的帅气。不过很抱歉，他们的气质跟帅完全不沾边。
“噗，是个小女孩嘛。”其中一个蹲在瓦砾边的飞机头笑嘻嘻地抬起头。
“他妈的，死小鬼滚进来干吗！快走开！”另一个男生狠狠吐了口痰，不耐烦地轰我，“再不消失老子连小孩都打！”
我虽然是小孩子，可是很识眼色。这个人暴躁归暴躁，但只要我赶紧走掉就没事了。我大气都不敢喘，低下头立刻转身准备溜走。
跑没两步，真正的坏蛋登场了。那个刚刚蹲在一边的飞机头把我头发拽住了。呜呜呜，我其实应该剃个光头的，这都是妈妈和蓝波的错！
飞机头用力扭过我的头，粗糙的指腹在我脸上划了划，仔细地看了会，忽然吹了个口哨，得意地笑了起来。
“干！你最近很缺马子吗？死小鬼都不放过。”那个轰我走的男生又呸了一口。
“你妈！你再看看这丫头，不就是那个'白鲨'阿健的妹妹吗？那天沙陀和他对殴时，她就站边上看。沙陀，康仔，你们两个过来看看。”
他这一说，其他人歪歪斜斜地围了过来。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的摸了摸鼻子，笑得很恶心：“没错了，就是她，老子见了她两次。”想起来了，这个人被我表哥连揍了两回，不幸我都在场。
还能再糟一点吗？时间可以倒流一下吗？麻烦就回到十五分钟前，我一定勇敢承认是我放的屁。再怎么丢脸都好过于落到阿健的死敌手上。等等，为什么跟阿健的仇怨要扯上我？不是说不良少年们也很信关老爷的吗？为什么就不能自己约出来解决掉？
其实他们已经在解决了。“喂，打电话给白鲨，跟他说他妹妹在我们这，识相点自己洗干净了滚出来挨宰。”
“没他电话号码呀。”
“他好像很爱在孔明巷那边打街机，找两个人去把他叫过来。”
“听说他家前几天突然发生爆炸，估计现在没空去那玩了。”
“草，廖细汉，你不是和他小学同学吗？现在回去翻你那傻.逼同学录找找。”
哦，原来先前要赶我走的人名叫廖细汉。他皱着眉头瞥了我一眼，然后大声对同伴说：“知道了！我先去找找，这个小鬼就好好留着，和我们有仇的是白鲨。灰鼠，你他妈的别是个恋童癖！康仔，你盯好小鬼。”
在一群不怀好意的哄笑夹杂着脏话声中，廖细汉搭拉着拖鞋走掉了。我含着眼泪目送他离去，心里却在巴望他能顺便把我也带走。小孩子的直觉告诉我，现在才是真正危险的时刻。
“哭爸啊，再哭打死你！”
刀疤脸凶巴巴的样子太过于吓人，本来只是断断续续抽泣的我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
飞机头点了根烟，在我眼前晃了晃，那呛人的味道熏得我只咳嗽。“小丫头，我数到三哦，再不住嘴，哥哥心情一烦会忍不住把烟头烫到你可爱的小脸上哦。”
我也很想止住哭声啊，可是眼泪无法抑制地喷薄而出，缭缭烟火离我越来越近，所有的本能只剩下边哭边后退。
泪眼朦胧中，我在一双双大腿的空隙间看到了一条左右摇摆的尾巴。很熟悉的牛尾巴。
“你是谁？我是蓝波~我是谁？你是蓝波~蓝波大人~”伴着古怪的声调，一颗大大的花椰菜头从某条裤子后面伸出来，转过来是傻笑得双眼眯眯，嘴巴大大的蓝波。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快乐地在那些人的身边穿梭。“美嘉，美嘉，来玩捉人游戏吧。”
我一下子就不怕了，跟得了宝贝一样神气。抽了抽鼻子，硬着气，和飞机头凶：“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不然我是有法力的。知道我表哥家的爆炸是怎么回事吗？那就是我做的！”
一伙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那个叫康仔的不屑地笑出声来：“喂，灰鼠，对白鲨不爽待会他来了就一起围上去揍他嘛！你看这小孩都吓得胡言乱语了。吓唬个几岁大的小鬼，很孬种好不好？”
飞机头反而变本加厉，骂了两句，扯着我的头发用力一甩，直接把我扔出去。我来不及哭叫，就跌到了地上。可是地面是软软的，热热的……还有很多蓬蓬的毛。
“呜，你压到蓝波大人了……”身下传来的声音让我温暖得又想哭了。
“蓝波，你想要吃曲奇饼干吗？要吃芝士蛋糕吗？最好吃的鸡排也可以请你吃喔。”我握住他两个小小的牛角，把头埋在他花椰菜一样蓬松的头发里。
“哈哈哈哈哈，蓝波大人最喜欢吃了！”
对面是一群又废又衰的，以欺负小孩为乐趣，只敢群殴不敢去和阿健单挑的不良少年们。尽量嘲笑我吧，会让你们知道厉害的！
“这个可怜的小鬼被灰鼠摔坏了脑袋吧？哈哈哈哈，真蠢！”
握着牛角的双手更加用力了，在积蓄愤怒。
“喂，等等，我没看错吧，她是浮着的？”
蓝波的头发摸起来其实很柔软很舒服。
“见鬼了！拿那根木棍过来！”“真的要砸她吗？”“她在和谁说话？自言自语吗？”“不会是被什么上身了吧？灰鼠，你扔的你去看看！”“……”声音变得越来越嚣杂。
好吵！比蓝波还要吵得多！
“呐呐，”蓝波稚嫩的童音在一众粗言野语里显得很突兀，“你压得蓝波大人后背好痛。不过看在你要请蓝波大人吃东西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啦！”
“可以啊，不要在此之前，先帮我把他们解决掉。”我慢慢地爬起来，咬着嘴唇，生气地看向那些摩拳擦掌准备过来揍我这个小孩的家伙们。
“诶？”紧随着爬起来东望望西看看的蓝波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
“你不是世界第一的黑手党杀手吗？”我问蓝波，一点也不理会那些人怪异的眼光。
“哈哈哈，没错，蓝波大人是最厉害的！”他叉腰仰头狂笑了起来，正好被对方扔过来的木棍击中头部，直挺挺地倒地。
“可恶，没击中！”
“蓝波……蓝波……”我大叫起来。
可是很快，蓝波又像没事的人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憋足了气，忍住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字一顿地说：“要，忍，耐。”
他的手伸进头发里掏啊掏，我以为又要拿出那天的炸弹，可是……他居然直接拔出了一把冲锋枪。
与此同时，我很配合地比出射击的姿势，嘴里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欺凌弱小的坏蛋们，再见！我的心中充满了正义，哪怕是借助着别人的力量。
看着一地七零八落的“尸体”，我懵懵懂懂地觉得自己是跑进了电视里去了。当然，他们没有死，在孩童的世界里，“死”来得太沉重。因为蓝波打的是麻醉弹。
我是在十年后碰到已经成为拉面店老板的廖细汉才知道那些人对那一天的记忆其实都很零零落落，拼在一起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版本来。总之是奇怪地集体昏睡过去了。而廖细汉大笑着问我还记不记得他这个坏蛋时，我就趁机敲诈了他一个月的免费拉面。
再说回那一天，我崇拜地看着蓝波，问：“你怎么会出现呢？”
“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啊？我只是路过而已。”蓝波扭着屁股，一摇一摆地往前走。
“蓝波……”
“嗯？”
“我们一起打遍天下的坏蛋吧。”我可是一直以布瑞斯塔警长为目标的。
在那天之后，蓝波就变成了我的秘密武器。他有一个神奇的百宝箱一样的头，不断变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来。我整天意气勃发，带着他四处去执行我的个人正义，比如用弹弓教训偷吃鱼的猫，比如默默击退凶巴巴地威逼楼下阿姨还清高利贷的无良债主，又比如做好事不留名地帮忘记带钥匙的王婆婆把她家的门炸开，等等。是不是很棒又很伟大的暑假呢？热血让我每天走路都步伐坚定，连最喜欢骂我的妈妈都说我很有精神，饭量大增，让她对自己的手艺感到很满意。当然，那些吃的一大半都是作为给蓝波的回报。
蓝波和我一起玩，一起吃，在得知了两个小孩睡在一起是不会生出小小孩后，我也慷慨地分了一半的床给蓝波。因为我们是同盟军，要一起为正义而奋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话 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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