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机甲时代》晓桥琉水

48、亲人

　　加菲很不对劲。
　　司语左手撑着下颌，歪着头看向正坐在床边的猫儿，很明显对方是在出神，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光脑会拥有这种人类情绪化的表情。自从那天从墓园回来后，加菲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司语是加菲的主人，但是从他们认识以来，司语都没有将它仅仅当成一个工具来对待。
　　在陌生彷徨的世界中，是这个拟化出他唯一熟悉的面孔的加菲安抚了他惧怕急躁的内心。回到故乡，说起来是很动听，但只有司语自已才知道，真正的故乡，他是再也回不去了。与其说是回到故乡，司语认为还不如说他是在努力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比较贴切一些。
　　“加菲，‘默菲斯托’上的能量石还够吗？”司语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着。
　　“还够用。”加菲回过神，“不过主人您要是有时间的话，新年假期时，我们可以出去再采购一些回来存放着。还有，您的机甲，也要升级了。”

　　对啊！
　　司语恍然大悟地用右手敲了敲额头，他都差点忘了还有机甲的事。“好，你帮我挑一下地方，再过三个月左右就要放假了，是时候改进一下机甲了。”明年就可以真正地驾驶机甲跟人交手，他是该好好地重视一下了。
　　“是。”
　　解决了这个不算很紧迫的问题，司语接着又问：“加菲，你对父亲有没有印象？”
　　“虽说你父亲是我的前任主人，可是他登上星舰的次数并不多，所以我的数据库中并没有他的太多资料。”
　　“那，我母亲呢？”
　　“我有她的一些录影。”也就是说，它对这两人都不是很熟。

　　司语明白地点了点头，不再迂回，直接就问：“从墓地回来后，你的状态就一直很不好，你是不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跟死去的人没关系，那问题的根源就只能出现在生者身上，又或者是墓地里还隐藏着别的秘密。
　　加菲一惊，倏地抬起头看向司语，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
　　司语微微一叹，将惊慌的猫咪抱进怀中，语调仍然平静如昔：“加菲，或许你真的是很厉害的光脑，但是在掩饰情绪和隐瞒心事方面，你比一个孩子还不如。”
　　加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是它不会隐瞒情绪，而是司语的直觉太过敏锐，一点点不对劲都能察觉得到。它用柔软的头顶蹭了蹭司语的下巴，低落地说道：“对不起。”
　　“嗯？”司语疑惑地低下头，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对不起，我不应该将您送去孤儿院，我应该将您送到一个幸福的家庭中，那么您就不会……”变得这么敏感和独立，尚未学会欢笑就开始懂得了如何察言观色、算计人心。
　　在圣朗罗军事学院中，加菲通过不少渠道了解学院的状况，看着那一张张神采飞扬、无忧无虑地笑脸，再看看一直以旁观者的姿态、戴着温和而疏离的面具观察众人的小主人，加菲心里愈发觉得不舒服。
　　司语愣了一下，然后安慰地用下巴磨赠着它的头顶，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父母双亡又不是你造成的。再说了，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早在十五年前就没命了，哪里能像现在这样衣食不缺地生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是……”加菲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但还是觉得不自在。
　　“哪有这么多可是。”司语紧了紧怀里的猫咪，悠悠然地说道：“虽然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至少我也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现在，如果非要一味地去怨天尤人，那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他从来不觉得孤儿的身份有多可耻，投胎这东西纯粹就是技术活，没得半点强求。只有人生和能力才是真正地掌握在自已手中，谁也抢不走。
　　司语双手圈过它的前胸，将它举到眼前，“说起来，为什么你会突然间有这个想法？在墓园的时候，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加菲无力地歪了歪脑袋，被司语这么一问，什么不自在的情绪早就飞到九重天外了。它早该知道，自家小主人不是那种头脑一热，就迫不及待地上赶着一飞冲天的人。这样看来，小主人应该不会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疏远它吧。

　　加菲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司语也不催它，只是重新将加菲放回床上，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它的下文。
　　“主人，”加菲终于开口了，内容劲爆得犹如扔下了一颗粒子炮，“您的兄长，还活着。”
　　“……”
　　“那天，我们离开墓园的时候，有一个人从主干道走了过来。我无意中发现，他的基因，跟您有百分之八十是吻合的。回来后，我对应了我资料库中的基因数据，发现那个人，就是您的哥哥，拉蔻尔。”

　　司语被这个爆炸式的消息炸得暂时失了魂，好不容易回过神后，问：“你确定？有没有可能是误认？”
　　加菲十分肯定地说：“一个人的容貌身高甚至他的血型都能改变，但是基因是不会变的。我的资料库中，有您一家人的全部基因数据，我是不可能认错的。”那天他们的距离极为接近，那人又处在它可以扫描的范围之内，它只是好奇这么热的天气还有谁会来墓园里，因此顺便扫描了一下，却没想到会有这个意外的发现。
　　“他就是您的哥哥，您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手一挥，一个半身的立体人像顿时出现在司语的眼前。
　　司语看着那陌生的青年，错愕地微张着嘴，真正地愣住了。

　　司语很不对劲。
　　凯斯特一边用手挡住黑发少年凌厉的攻势，一边纳闷不已。这家伙，一下课就将他拉到训练室，说是很久没活动，要活络一下筋骨。这不，话音刚落，就自顾自地朝他攻过来了。
　　凯斯特一个闪神，不小心被司语狠狠地踢中了小腹。顿时他也火大了，想打架是吧，他绝对奉陪到底。
　　一时间，练习室里只听到□□相博的闷声。
　　许久之后，司语气喘吁吁地呈大字型躺在地板上，双眼无焦距地看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司，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凯斯特坐起来，担心地探过身子问道。
　　好一会儿，司语才慢吞吞地撑起上半身，揉着疼痛的肩膀，抱怨地说道：“只是相互切蹉一下，你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吗？我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
　　凯斯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受的伤也不比你轻啊，你下手时怎么就没想到要轻点？”
　　司语一撇嘴，道：“心情不好。忘了。”
　　“你还真好意思说……”

　　凯斯特偏过头，透过玻璃窗看到了从枝头掉落的叶子，道：“夏天快过去了。”
　　“是啊。”司语也跟着看过去，“等到秋天一过，我们就要放假了。三个月的假期，你是打算回家吗？”
　　凯斯特淡淡地说道：“可能吧。”
　　司语像是想起了什么，轻笑道：“比起假期，我更想知道，下学期，学校会安排什么样的课程。我想我们班会有一些新面孔加入，说不定，那位莎曼小姐也会出现。”
　　凯斯特说道：“不可能。凭她的成绩，是进不了一班的。”
　　司语站起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一架后，心情果然舒爽多了，难怪这么多人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司。”凯斯特也站了起来，叫住正要往外走的人，司语转过身挑眉代问，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你假期有时间的话，可以跟我回家一趟吗？”
　　司语惊讶极了，“为什么？”
　　凯斯特迟疑了一会，“是关于我的母亲，或许你会有兴趣。”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司语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不认为他跟凯斯特母亲会有任何交集，可是直觉告诉他，凯斯特并没有说谎。
　　凯斯特静静地站在那里，浅金色的眸子笼罩上了迷蒙的色彩，声音悠远而绵长。
　　“我母亲说，她的故乡，是一个叫地球的蓝色星球。”
　　一瞬间，时间静止，万籁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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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席执政官办公室
　　“资料准确吗？”盖尔执政官头疼地看着面前关于在格尔希行星“一游”的工作简报，不怎么报希望地问道。
　　“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古鲁•索菲说道。
　　盖尔双手交握，严谨地道：“我知道了，我会亲自找吉尔特总统交涉的。至于凯文•路德尔的传言，就交给军方来解决了。”
　　“当然。”
　　“对了，上次在木讷星发现异虫的那个年轻人……”盖尔执政官轻轻地放下双手，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我会让人去处理的。”
　　古鲁应允道：“可以。我明天就将人送过来。”

　　第二更。
晚上继续坐车，要回公司准备上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