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预见未来》之雅

26、祭拜

　　苏薇和团长夫人闹的不愉快，周一也没来上班，她那个样子也不太好来上班，形象全毁了。

　　剧团里自然有人幸灾乐祸，尚卿独自坐在一旁拉琴，她不喜欢议论别人的是非。

　　团长倒是没有什么，神色如常，黑色的西装穿在身上，像西瓜裹了块布。

　　大家还是对他像往常一样尊敬，等他一走，就炸开了。

　　“你们看到没有，团长的脖子上三条血痕，肯定是被抓的。”

　　“就他那个老婆回去肯定跟他干架。”

　　“你们说他会不会离婚？”

　　“够呛，怎么说也做了十几年夫妻，还有个孩子。”

　　“我要是苏薇，肯定搅和地他们离婚。”

　　尚卿摇摇头，走开了。这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口袋里的手机响，是程素的，“妈妈。”

　　“小卿，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在小姨家住了快一个星期了，想来妈妈一个人在家孤独寂寞。

　　尚卿抿起嘴笑，“你想我啦？”

　　“是啊，想的睡不着觉，快些回来。”

　　“好好，今晚回去跟小姨说过，明天就回去。”

　　电话里传来程素的笑声，“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我要糖醋排骨。”

　　“妈妈给你做。”

　　“妈妈，我爱你。”

　　程素顿住，“好端端地说这个做什么？”

　　“我就觉得妈妈带大我太不容易。”

　　程素抹眼泪，“谁让你是妈妈的女儿。”

　　尚卿重重点头，收了线，父母是最不要回报的，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给你。

　　她离开几日，母亲尚且想念，如果没了，不知道母亲会成什么样。心中一突，好端端地想这些做什么，她还活得好好的呢。

　　剧团里的议论声低了下去，传出音乐声，大家都开始练习了。尚卿走回去，坐在位子上，跟着一起练习。

　　团长过来找尚卿，尚卿随他一起走出去，直走到很远才停下。尚卿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微微抬头看他。他真的老了，即使不笑，也能看到眼角的皱纹。不知道苏薇在面对他时，是如何场景。

　　团长轻咳一声，道：“小卿，昨天你送小薇回去，她有没有说什么？”

　　尚卿摇头，不解地皱起眉头。

　　团长叹息，“她到现在都不接我电话，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情况可能不太好，她一向爱漂亮。”

　　头发被剪得跟狗啃一样，搁谁身上都不会好过。

　　“是我的错，我知道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我，你帮我劝劝她，告诉她，我一定会娶她。”

　　可是苏薇真的会嫁吗？尚卿觉得不会，苏薇很现实，她要的是绝不只是个团长夫人。

　　尚卿点点头，看团长再无话说，转身回去。

　　中午休息时间，尚卿给苏薇打电话，转达团长的话，苏薇沉默许久，才说：“谢谢你尚卿，我想我可能会离开剧团。”

　　尚卿也不好说什么，嘱咐她好好休息，就收了线。

　　晚上回到小姨家，和程玲吃了顿饭，收拾好东西，准备明日回家。

　　元戎打电话约她见面，尚卿想了想，拒绝了。她知道元戎想跟她进一步发展，可她觉得自己和元戎不是一路人，既然对对方没有意思，不如早点拒绝，免得给人家希望。

　　元戎颇为失望，再三追问，她是不是喜欢周政，尚卿失笑，她和周政只能算普通朋友，她连他的电话都没有。

　　周政对她来说就像一个迷，他的身世，他的喜好，她通通不知道。他就像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元戎还想争取，尚卿没有给他机会。他喜欢宠物，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长毛的东西，真的不合适。

　　第二天，穆文熙去剧团找尚卿。他瘦了很多，脸上的骨头都凸了出来，棱角分明。比以前稳重了，不再那么张扬。

　　尚卿觉得挺好，经过事就长大了。

　　穆文熙穿了一身黑西装，身姿笔挺。田姐跟尚卿挤眉弄眼，嘱咐她要牢牢抓住，尚卿讪笑，他们连八字的一撇都没有。

　　上了穆文熙的车，车子开的很平稳，终于不用再体验生死时速。

　　穆文熙看了下她手上的包，“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我在小姨家住了几天。”

　　“还以为你要出远门。尚卿，谢谢你，我大哥跟我说了，要不是你我就被那女人害死了。”

　　“我正好赶上，……也是你命大。”

　　穆文熙轻笑，车子拐了个弯，进入一大片墓地，坟前都竖着白色的墓碑。穆文熙靠边停车，在车后座拿起一束菊花，黄色的菊花一片片炸开。

　　尚卿一起下车，跟在他身后。

　　穆文熙在一个墓前停下，墓碑上贴着一个女子的照片，尚卿看到啊了一声，是她，那个她经常梦到的女人，原来她是穆文熙的妈妈，拜托她照顾儿子。

　　穆文熙弯腰放下菊、花，“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她在的时候，我总是惹她生气，从来没有好好陪她过过一次生日，这回我带你来，一起给她过生日，我妈妈知道的话，一定很高兴。”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什么都没带。”

　　“你来了就好。”

　　尚卿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暗暗念叨，阿姨你可以放心了，穆文熙长大了。

　　回程的路上，穆文熙时不时看尚卿，犹豫了很久，才道：“如果我比你大，你会不会考虑下我？”

　　“穆先生，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穆文熙握紧方向盘，眼前忽然出现在她家里睡沙发的情景，好像就在昨天一样，可是却好几个月过去了，他差点死了，以后的日子都是赚来的，一定要好好过。

　　尚卿回到家，天已黑了。

　　程素做了三菜一汤，尚卿先抱了抱母亲，才坐下吃饭。

　　程素无奈地点她的头，“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送你回来的是穆文熙？”

　　“恩，带我去祭拜了他的母亲。”

　　‘小卿，我不太赞成你和他交往。’

　　尚卿顿住，她一直以为妈妈是赞成她和穆文熙交往的，“为什么？”

　　“咱们跟他们不是一路人，门不当户不对的，我怕你嫁过去受欺负。穆文熙也不是安稳的孩子，年纪又比你小，将来你还得迁就她，妈妈不想你活得太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妈妈你放心，我跟穆文熙只是普通朋友，以后恐怕也不会再见面了，我会活得开开心心的。”

　　程素放下心来，这辈子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尚卿平安幸福。

　　有人敲门，程素去开，一个送快递的小伙子，手里捧着盒子，笑得一脸和煦，“请问这里是尚卿的家吗？有她的快递请签收下。”

　　尚卿走了出来，签好字，拿了盒子进门。

　　程素撇嘴，“又在网上买东西。”

　　“方便实惠，你要不要试试？”

　　“算了，拿着一只鼠标点来点去，我可没兴趣。”

　　老人和年轻人之前的鸿沟已经大的无法逾越，他们之间差的不止一个时代。现在是信息时代，科技飞速发展，老人依然活在过去，跟不上时代，只能被淘汰。

　　尚卿亲眼见过，一个老爷子顶着白花花的太阳，连拦了四五辆出租车，都是别人在网上叫的，老头气的直打颤，像秋风吹过的落叶，大骂当今社会欺负老年人。她不希望母亲也被时代摒弃。

　　打开包装，是一部智能手机，纤细的手指扣开后盖，拿出电池，“妈，你的卡呢？给我，我记得上次给你换了个4G的。”

　　“要卡干嘛？”程素递过手机，还是老式的。

　　尚卿把卡塞进去，装上电池，扣好后盖，摁了开机键。

　　程素在一旁看的瞪眼，“你给我买的手机？”

　　“是啊，你的手机太老了，该淘汰了，……我先给你弄个微信，以后咱俩直接聊微信，多方便。”

　　程素看着她摆弄，小声抱怨，“瞎花钱，我那个手机用的挺好的，什么智能不智能，能接电话能打就成了。”话这么说，她的嘴角却高高扬着，满眼好奇。

　　小区里的老太婆都有智能机，还加了微信群，她没有去搀和。

　　尚卿先把自己的微信加上，备注上名字，“妈，按着这个键说话，说完了再松掉，就发过去了。”她打开自己手机上的微信，播给母亲听。

　　程素眉开眼笑，“这个方便，跟打电话一样。”

　　“咱们再加小姨的，你就可以跟她聊天了。”

　　信息发出去很久也不见程玲回，尚卿无所谓地道：“肯定又在忙。”

　　“都几点了还忙，我看她又是跟哪个男人约会去了，都多大的人了，还不安稳。”

　　是不是跟戴懋城在一起？

　　尚卿看了下母亲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戴懋城的事，后来想想，算了，如果真的要结婚，小姨会说的，如果不打算结婚，她说了，只会让母亲跟着操心。

　　母女俩又摆弄了一会儿手机，程素去洗碗，尚卿回了房间。

　　手机上叮一下，收到一条求加微信的消息——周政：尚卿，我是周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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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了，我来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