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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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五月的天空各位的蓝。李栗坐在棕榈大道的咖啡座上，桌上摆着咖啡和三文治，咖啡已经喝了几杯，然而三文治却一口没咬。李栗抱着一本写生薄在写生。附近有一个小型的市集，现在正是市集人最多的时候，导致市集附近也十分热闹。李栗对面是一对刚落座的母女，妈妈长得美丽动人，女儿也十分美貌，两人的对话十分有意思，李栗恰写生写得有些脑袋有些发胀，便停了笔一直注意她们：女儿眼睛蓝得像头顶的天空，扎着两个小“炮仗”，打扮得十分可爱，母亲有着一头浅棕色的卷发，穿戴优雅时尚，女儿一直十分宝贝的捧着个方型的粉色小笼子，里面两只毛茸茸的小鸭子晃晃荡荡的试图行走，女儿一直追问她妈妈“小鸭子吃什么东西啊？”“小鸭子它怎么睡觉啊”诸如此类可爱的问题，李栗在旁听得也不禁莞尔。她们十分的引人注目，以至于一个带着个八九岁男孩的母亲也忍不住过来搭话，问小鸭子哪里买的，母亲便热情的告诉她地点价钱，而两个小孩子则有些不好意思又好奇地偷瞄对方，李栗在旁看见，莫名想到如果何慧贤在，肯定会说出“他们可以cp了！”或是“这么小年纪就会追女孩子，真厉害啊！”诸如此类的话，不由得哑然失笑。
那天晚上的事让李栗对何慧贤产生了极大的负疚感，人是她邀来的，却给人家摆尽脸色，李栗一直想不明白那天晚上自己到底怎么了，就是不可抑制的愤怒，事后想起简直觉得愚蠢之极，她对克罗米长年累月的胡搅蛮缠已经无语了，对何慧贤却是十分的失望和愤怒，这种失望和愤怒里带着一种隐隐的难堪，这种难堪所从何来，却不得而知，不，应该说她不愿意深想，所以选择性地无视了！
那两只纯手工的小麋鹿算是一点小小的、小小的歉意吧！后来给惠恩寄东西时，刻意的加了一份，不过kay大概不会喜欢吧！李栗知道，她们之大概、应该、估计是没法成为好朋友了，因为尴尬已经产生了并且会很长时间的存在她们之间——这种认知，让李栗说不出的惆怅和遗憾：钥匙，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李栗扬手又叫了一杯咖啡。开始咀嚼那个搁一边很久了的三文治。那边的会话已经结束了，两位母亲在交换手机号码。李栗忍不住微笑，默默观察。她喜欢人际关系中这些细小温暖的事，惠恩说，她那是职业病。可是李栗觉得，假如有一天她不写作了，也不从事艺术活动了，迎面一个陌生人朝她友好地微笑，她还是会觉得高兴，所以，这只能说是emotion问题，跟职业没有必然的关系。
五月中旬的时候，惠恩来看她，两人谈了很久，许多。她问起何慧贤，惠恩轻描淡写的用了一句“还不是老样子”打发过去了。到此地步，她是道歉也不是——好像也没什么需要道歉的——不道歉也不是，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李栗叹了一口气，体内有游丝般的惆怅在滋生。她一口气喝光了咖啡，解决掉三文治，看看时间，差不多到和安妮约定的时间了，她叫来侍者买单。不一会，侍者送回了零找，李栗收拾完东西正欲离开，对面做的母亲忽然小心翼翼又好奇的开口，耶，对不起，请问，你是vivian吗？那个《天鹅湖畔》的作者——
当初决定在法国深渊出版社出版她的新书时，那时候她的编辑还不是现在的安妮，与她就笔名做个一番讨论，当时周维安在，说得了，就用我的英文名好了，她的编辑觉得还好，她也没意见，就采用了。新书在市场引起了很不错的反响，vivian这个名字也被读者所熟悉，结果就一直沿用至今了！
李栗愣了一下，说我是！那个母亲顿时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啊哟，我刚才一直在想很像你是不是呢？没想到真是！真是太让人高兴了！你的春季签售会我朋友去了，她给我看过你的相片，我听说你是个超级漂亮的混血儿，没想到真人比相片还要漂亮呢！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签个名呢？你的新书我也看了，虽然才只看到一半，不过真是描写得很好呢！
混血儿？哟，到底是哪个小流言的以讹传讹呢？李栗苦笑，“不，我是纯粹的中国人！当然可以！”
那个母亲很高兴的从包包翻出一本夹着红色流苏书签的书递给李栗，她的女儿抱着小笼子好奇的问，妈妈她是谁？“是妈妈喜欢的作家！”那个小女孩便好奇的盯着李栗，李栗友好地朝她笑了笑，女孩子闪着她蓝色的大眼睛，稚声稚气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当作家好玩吗？”
李栗签完名把书还给那个母亲，朝小女孩微笑，“这个......我觉得肯定比不上养两只可爱的小鸭子好玩！”
“真的吗？老师说小鸭子吃蚯蚓，我要天天替它们挖！”
“啊哟，这可真不错！”
母亲在旁笑着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准偷懒；女孩儿撒娇的撇着嘴，才不会呢，妈妈！我喜欢小鸭子！李栗微笑着看着她们对话，跟她们说了再见，便离开了。
李栗和安妮约在一间酒店大堂的见面。刚坐下没多久，安妮就准时出现了。李栗说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安妮跟人约会如非意外，从不迟到，因此有“准时闹钟”的美誉——安妮便笑着说，获得声誉不容易，我自然得努力保住！
今次会面其实也没特别重要的事，只是安妮说想吃地道的中国菜要她作陪而已——李栗新书已出，暂时也不没动笔的念头——尽管安妮一再强烈的提出抗议和要求，但被李栗很彻底的无视了——设计方面的工作也推掉了，李栗闲得很，并且事前要求安妮答应不提工作的事，安妮也答应了，所以李栗也就很淡定的来了。
两人去了一间川菜馆。安妮毫不犹豫的点了水煮鱼、毛血旺、樟茶鸭子、麻辣牛肉这些她心目中的“让人流口水的名菜”。安妮说，看着这些红红火火，我就忍不住流口水。栗，你真幸福啊，中国那么多好吃的！等我老了，我定要去中国住上两三年，把那里好吃的都吃遍！
李栗嘴角抽了抽，哟......等你老了，你的肠胃还吃得起吗？
安妮惆怅的叹了一口气，现在放不下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我总幻想哪天公司倒闭了，我被人抛弃了，我背个行囊就出走，埃及印度柬埔寨泰国中国一路走过去。
李栗无语的看着她，“......安东尼听了会伤心的！”
安妮冷哼一声，“切！说不定他会开心得不得了：终于摆脱这个死老太婆！”
“我怎么闻到了得瑟和炫耀的感觉？”
“错觉！”
“唔嗯！”
没多久，菜一一上桌。安妮吃着她心爱的水煮鱼，然后说起一件事。
“对了，亲爱的，中国最近有间影艺公司一直试图接触你，听他们口气，好像是想买你《爱的迷幻》亚洲地区的影视版权。你有意思吗？”
《十二月的幻城》当初买出了八个国家的版权。其中法文版的名字就叫《爱的迷幻》。李栗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摇头，安妮，这个问题我们以前谈过......
“没错。但以前对方开出的条件都没今次优惠，所以我想......ok！我明白了！我会拒绝的。只是，栗，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执意不肯出售这本书的影视版权，甚至是再版？”
李栗放下碗筷，慢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慢的喝了一口，才说，“安妮，我有我的原因，而这个原因我不想说。”
“好吧！我抱歉！”
“别这样说。我们是好朋友，只是......”
“我明白。还是好合作伙伴。”
李栗笑了笑，“是的。谢谢！”
安妮换了个话题，“你真打算搬去纽约？”
“工作的关系，也许会搬去一段时间！”
“真的只是工作关系，如果是因为......我可以......”
“真的的只是工作！”李栗很坚定的否定。虽然她内心的确有躲避克罗米的意思，但她不愿意让别人插手自己的私事。
“其实我真不愿意你去纽约，因为隔着距离，沟通总是有不若面对面。就算不谈工作，隔着老远，我们也不能这样一起这样吃水煮鱼了吧？栗，为什么你不愿意像别的作家那样专心当个作家呢？”安妮抱怨地看着李栗叹气，李栗笑了笑，低声说，“因为我的专业是美术雕塑方面的吧，读了那么多年书，放弃了可惜，而且总写文字，也是挺无聊的！”
“如果真是这样，现在这样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特意搬到纽约呢？”
李栗笑了笑，“因为我接受的工作的公司总部在纽约吧！”
“......”
“......好吧！你坚持的话！我去会看你的！”
“嗯。谢谢！”
“住的地方都找好了吗？”
“那边会提供，我不用操心。”
“嗯哈，那就好！想到好长时间不能吃到你煮的菜我就觉得寂寞！”
李栗笑了笑。安妮又说，“对了，你那个中国影星朋友怎么了？我今天看报纸，上面说她好像要和杰拉尔合作拍一部浪漫的爱情喜剧，是真的吗？”杰拉尓是法国著名的男星，安妮是她的影迷。
李栗摇头，“我不知道。我跟她好久没联络了。”
“噢！”
李栗和安妮吃完饭回家。回到家，却意外的见到了周维安。周维安有她家门钥匙。李栗愣住，“vivi？你怎么来了？”
周维安拿着一杯水，扬眉，“怎么了？不欢迎？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大半天！”
“不！只是有些意外......”
周维安哼了一声。她心里确实生李栗气的，自从很久以前，说起来也有半年多了，李栗除了在回法国前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说她回去了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年的时候都有打电话给她父母拜年，对她却是不理不睬，真把她气坏了。只是......
“我要来你这里住一段时间。”周维安径自的说，口气是肯定陈述，而非疑问。李栗淡淡的“哦”了声——不反对的表示！
“我得到一个讲述亚裔移民和法国影星产生爱情的电影角色，先来体验一下‘移民’生活。”周维安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李栗说你随便。
周维安便理所当然的在李栗家住下了。周维安开始时候还过得很安逸自在，然后慢慢的觉得不习惯了，她走在路上不带墨镜也没人认出她来，更没人找她签名，狗仔队也没随侍在侧，有的话，那也是公司安排的摆拍，假装的偷拍。周维安不淡定了，她习惯镁光灯，没了那耀眼的光芒，她浑身不自在。她开始怀念国内的生活。只是这种情绪说不出口，人便有些暴躁和郁闷了。可是她忍住了。一切为了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角色......和她的计划。
那天，周维安快要出门时让李栗签一叠税费代缴和办理税收的授权文书，李栗想拿过看看，周维安不耐烦的说别看了，还不都差不多，我赶时间！快点签啦！李栗说那你总要给我才能签吧？周维安发急的声音，就这样啦，我拿着你签，速度，我迟到了！因为周维安“要体验生活”，大凡买菜、购物，水电地皮税税收各种缴费事务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务都包了，所以李栗也没多想，只好就着周维安的手，潦草地签上名字，一签完，周维安就急急忙忙的跑了。李栗看着她背影摇了摇头，继续忙自己的了！
那时候李栗再也没想到，一场翻天覆地的暴风雨正等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