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SH】你从不曾爱过我（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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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威站起身来，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立下牢不可破誓言，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能这么想是因为你并不是被迫的。”耳边传来邓布利多笑呵呵的声音，他已经回到了座位上，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红茶，被烫得向纳威吐了吐舌头，“噢，我想家养小精灵一定忘记了我不喝太烫的茶。”
“如果你还能在这里闲聊的话，邓布利多，为什么不先问问隆巴顿先生关于未来的事呢？”斯内普显得有些急躁，他的右手握着魔杖，指节发白，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关心。
“是的，是的，那么，纳威，你想告诉我们什么呢？”邓布利多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这时候的他看上去平静而略带些调皮，但让人不能忽视的是他沉静的外表下隐藏的力量。
屋子里的两位成年魔法师都把目光转向了纳威，他在这两股目光，尤其是斯内普的目光下紧张起来，无意识地挠了挠脸，说道：“我想说起来会是一个非常长的故事，而且我可能会漏掉一些有用的信息。那么能借您的冥想盆一用吗，邓布利多教授？”
“当然可以，纳威，请用吧。”邓布利多走到房间内的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用魔杖指挥冥想盆直到它安稳的落到桌子上。
纳威深吸了一口气，用魔杖指着太阳穴，努力回想从五年级到他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尤其是哈利在战后出版的那本回忆录以及他们几个好友之间较为私密的谈话。随着他的动作，一缕一缕的银色雾气一样的东西从太阳穴里抽了出来，落在冥想盆里。
“这些是我从五年级到来之前的记忆，全部都在这里了。因为有些事情您只对哈利说过，他也模糊地对我提起了一点，我并不知道全部的内容，”他歉意地向邓布利多点点头，“但是我希望这些记忆对你们有帮助。”
“不，这已经是非常大的帮助了，纳威，你做得很好。”纳威在邓布利多毫不吝啬的夸奖下悄悄红了脸，看到邓布利多准备进入冥想盆而斯内普丝毫不动，他疑惑地开口：“斯内普教授，您不一起去看吗？”
“显然我需要盯着你这个小鬼，免得出点什么差错。”斯内普油滑地回答道，他和邓布利多的目光交汇了一秒，轻微地点头，示意自己会在邓布利多不在的时候牢牢看好纳威。
邓布利多则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睛，扎进了冥想盆。
斯内普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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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威坐在原来那张软软的扶手椅上，好奇地东张西望。说实话，他真没怎么进过校长室，当了教授之后除外。
事实上他也没有和邓布利多单独说过话，他见到的邓布利多，都是在用餐时向教师席上不经意地投上一眼看到的。
其实如果邓布利多没有死的话，纳威还能够在毕业典礼上得到他亲自颁发的毕业证书。当然，在他所知道的未来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作为霍格沃兹一个普通的学生，他和邓布利多的接触只会到这里，校长和一个籍籍无名的学生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交集。而后来他成为凤凰社的得力干将的时候，他们的领导人已经变成了哈利。
这个老人留给他的印象仅限于睿智、镇静、勇敢和强大这些干巴巴的词语，直到他看了哈利出版的回忆录并且听哈利断断续续不经意地提起邓布利多，他才知道他印象中无所不能的老人也有着脆弱和晦暗的一面。
以前他一直以为出自丽塔･斯基特这个女人笔下的那本《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是在胡说八道，后来他再仔细审视这部书，不得不承认其中大部分都是真实，只不过斯基特把它变得夸张和更具有煽动性。
他毕竟不再是一个单纯的霍格沃兹的学生，作为一个经受过战火洗礼的战士，他能够把偶像崇拜和对敬佩的人的敬仰分清楚。即使邓布利多有着无法抹去的污点，他仍然是纳威崇敬的校长。
伟大人物的伟大不在于永远做正确的事，而在于做错之后勇于改正并且不讳言过去的错误。
纳威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又在神游，如果在魔药课上一定又能熬出一锅让斯内普脸色发青的魔药。
说到斯内普，纳威偷偷瞟了一眼对面，发现魔药大师居然也在看他，顿时吓了一跳。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引起了斯内普的注意。
“我说，假使你想打什么鬼主意的话，还是赶紧放弃吧。”在空旷的房间里，斯内普的声音显得尤其清晰，他的声音悄如耳语，带着嘶嘶气音，听得纳威心惊胆战。
“我……我并没有打什么鬼主意。”纳威解释着，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委屈。
不是他想回到过去的好不好！如果让他知道到底是谁捣的鬼，他一定要把自己做的魔药给他灌下去！！
可是，心底一个声音悄悄提醒他，他是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莫名其妙地回到过去的，作为一个谨慎多疑的双面间谍，斯内普的办公室一定是被保护得严严实实。如果在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必定和斯内普脱不开关系。问题在于，他敢给魔药大师灌魔药吗？
纳威摇摇头，把斯内普反过来给他灌魔药的场景压到心底，决定再也不想报复的事情。
这时候，斯内普干哑的声音再一次打破了沉默，这个平时不是咆哮就是面无表情的双面间谍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感情，尽量使自己的语调显得冷漠，但转折之间轻微的颤抖透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既然你是从未来回到现在的，隆巴顿先生，我假设你能回答我一些简单的问题。”
“当然，愿意为您效劳，教授。”纳威惊奇地看着斯内普，以为他要问自己是否还活着。
“那么，哈利･波特，他还活着吗？”
纳威忘记了魔药教授长期留下的阴影，睁大了眼睛看向明显紧张着的斯内普，张口结舌地答道：“当然，是的，哈利还好好的活着。”
梅林啊，为什么斯内普最先关心的是哈利的生死？
双面间谍似乎大大松了一口气，问出问题后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颤抖着靠向椅背，他低下头，一只手捂住脸，从指缝里漏出一些破碎的语句。
“那样就好……那样就好……”纳威仔细听时，耳语般的声音低下去，他只能听到似乎斯内普在模糊地叫着“lily”。
纳威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他感觉自己似乎窥见了斯内普这一生最大的秘密，而魔药教授恐怕不会想让人看到他这种失态的。
纳威体贴地站起身走到窗前，他要给斯内普留出一些私人空间。经历过战争，他明白每个人心里都留着一块永久的伤口，只能自己舔舐，比如他的父母和哈利的父母。
哈利告诉过他，他曾经也是预言中提到的男孩之一，只不过最后伏地魔亲手选择了他的敌人。
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受，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会想成为“救世主”。
虽然他的父母一直不能认出他们的儿子，但至少他们还活着，而波特夫妇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他没有告诉哈利的是，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莫名地对伏地魔起了一丝感激，还有一丝庆幸。
他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因为哈利在叙说的时候虽然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眼底的伤痛瞒不了任何熟悉他的人。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哈利，哈利却反过来安慰了最终泣不成声的他。
也许这才是“救世主”的真正意义，纳威模糊地想着，给他人带来光明，带来希望，即使自己身处黑暗。
“先生们，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身后传来邓布利多平和的声音，纳威转头，发现邓布利多已经从冥想盆里出来了，正擦拭着自己的眼镜。纳威敏锐地观察到他擦眼镜的手在不自然地颤抖。
“怎么样？”斯内普先一步发问了，他的眼眶还带着些潮湿的水汽，但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威严，只是这一句问得太急，以至于音调有些奇怪的偏高。
邓布利多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转向纳威，“纳威，你的记忆很有价值，特别是最后，给了我很大的震撼。”
纳威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他特意把战后哈利对斯内普的感情放了进去，希望能够帮到哈利。
“但是我不得不说这其中包含的情报远远超乎我的想象，纳威，感谢梅林把你送到我们面前，你拯救了未来的整个魔法界。”邓布利多感慨地看着纳威，“不过，现在你要去上课，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可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帮忙的！邓布利多教授，我能做很多事，我希望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贡献自己的力量，我恨伏地魔！”纳威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急于表达自己的意见，以至于起身太猛撞翻了椅子。
邓布利多看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纳威，突然显出了一丝苍老和疲惫，“我很抱歉，纳威，”他轻声说，“我很抱歉在那个未来里让你们这些刚刚成年的孩子去直面战争的残酷，尽管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他双手向上，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一个古老的祈求方式，“我希望能弥补你们，我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关于霍格沃兹的快乐的回忆，而不是过早的被战争的重担所束缚。所以我希望你能重新拥有一段本该属于你的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战争属于我们这些成人。”
纳威注视着邓布利多，试图传递给他自己坚决参战的信念，但最终在老人愧疚的目光中投降了。
“霍格沃兹永远是我的家。邓布利多教授，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
“那么，我去上课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SH】你从不曾爱过我（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