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萤火》风暖怀

7、黄土秘闻

　　根据杨家村村民的说法，半个月前，有人打了一口井，可是水经常消失，于是下到井里一看，发现井壁上有个地方陷进去了，井水像是从这里漏走了，可是怎么都堵不上。有人好奇，挖开后发现，井旁边居然是很大一个长方形的坑洞，坑里积了不少水，还有很多排列成方阵的彩绘戎装陶俑人站在水中，栩栩如生，看样子似乎在地下埋了很多年。检查后发现，失踪的井水浸软了坑洞与水井之间的泥土，于是渗到了陶俑人那边的坑洞里。
　　村民不知道陶俑人来历跟用途，只是觉得打井打出这样的东西有点扫兴，用大石板封了井口后，便不再理会。可是没想到挖出陶俑人的当晚，就有人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很多人步伐整齐地行进一般，大着胆子起身一看，竟看到了一个个走动的人形映在窗纸上，轮廓像极了白日挖出的陶俑人！
　　连续几天晚上，都是同样的情景，再笨的人也知道，肯定跟井里挖出的陶俑人有关。几个年轻小伙结伴去井边看了看，却发现井口的石板竟然有被挪动过的痕迹。
　　于是，陶俑人作祟的消息不胫而走，直到某日被迷失在长安城街头的萤火听到，于是，一炷香时间后，侠义榜上就多了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坑爹任务。

　　以上就是陵越从村民证词结合自己推断，得出的事情经过。而萤火，已经直接跑去掀石板跳井了。
　　——至于跑去水井的中途六次拐错路的事情，陵越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尽管陵越万分不愿让小姑娘打头阵，自己殿后，但是井中十分狭窄逼仄，而萤火年纪比陵越小，兼之女子体形本就比男子要纤细小巧，相比之下，还是萤火下去井里方便些。
　　一根绿藤系在腰间，再捉了只麻雀塞进袖子里，萤火便攀着粗石条砌的井壁，飞快地下到了井中，然后在大约一半深度的地方停下来了。
　　“果然呢……”萤火伸手摸了摸井壁，捏碎表面的黄土壳，土壳下的石条便露出来了，她喃喃道，“我就知道。”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井内经过了几番回荡，依旧清晰地传到陵越耳中，他低下了身子，伏在井口问道：“有何发现？”
　　“深处的井壁，石头看起来像是很多年前的，而且石料跟上边不一样。”
　　萤火轻轻敲了一下新旧石条的交界线，“我想，其实这里原来应该也有一口井，只不过年月太久，坍圮毁坏，逐渐被土石掩埋了，正巧村民打井，选在了旧井上方，于是新旧两口井就连在了一起。”
　　陵越皱了下眉，又很快平缓下来，虽不知其中有何关窍，不过看小姑娘的模样，应当知道些什么才是。

　　在两口井的交接处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萤火松了松藤条，继续往下降到了距离井底大约一丈的深度，眼前漆黑漆黑的大洞正吹着森森凉风，就是那个坑洞入口。
　　萤火拿出袖子里的麻雀，小鸟乍起羽毛，活蹦乱跳扑棱着翅膀，一松手，便直飞向井口，贴着陵越的肩膀冲上了天空。
　　确认空气可以呼吸，萤火朝上挥了挥手：“下来吧，没事儿！”

　　进入坑洞，萤火使了个法诀，脖颈间的碧珠透出了极为浅淡清润的翠色萤光，虽不如火把那么明亮，可是却照得坑洞内外十分清晰。
　　陵越略略扫了一眼洞内，面积不小，高一丈，宽约三丈，纵深极长，目测就有七八丈，地上虽是积了半尺来深的泥水，可也看得出地面四壁修得十分平整。因坑洞被打开后，空气有了流通，所以除了泥水气味，并没有什么异味，不过坑洞中央站成方阵的四十九个陶俑人，却因为水汽侵蚀之故，身体表面的彩绘大半都脱落下来，显得斑驳而残旧。
　　收回视线，陵越想起旁边还有个人，一扭头发现，就在自己打量坑洞的时间里，萤火已经凑到方阵旁边去了，也不知她用何种轻功，竟然直接踏在水面上走了过去，一双红纱堆绣的软履仅仅沾湿了一点边。

　　“是秦俑，”萤火指了指俑人头上的发髻，“我听主人说过，那时候秦国的士兵，都梳这种发髻，而且根据兵种，还有更细的分类……”
　　秦俑？联系到此刻所在正是骊山，陵越也想到了：“殉葬俑人？难道此处，竟是始皇陵寝的一部分？可此地距离陵园尚有十几里，怎会……？”
　　“我可没说这儿是普通的殉葬坑。”萤火得意地挥了挥手指，然后拖着一个俑人走到陵越跟前，让他看彩绘剥落的地方，“这儿，颜色跟普通俑人不一样。”
　　土黄中隐隐泛着乌色的光，陵越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邪气，而一旁萤火不失时机地补充一句“这俑人是陶土里混了人骨灰烧制的”，他差点就一剑劈了上去——果然是邪物你你你居然还敢直接用手抓着拖！！！

　　“放心好了，这俑人虽然邪了点，可于我们却是无碍的，”说着，萤火将俑人推回原位，“这应该是地宫封闭之后，用来杀死造陵工匠的囚魂武俑，他们生前都是忠于始皇的死士，应是自愿焚身殉葬，后以阴阳家秘法封入俑人之中。”
　　陵越也知道，以建造陵墓的工匠殉葬，自古以来便有如此传统，正是为了防止地宫之秘泄露出去，虽手段残忍，可历来帝王都是这般做法，活着怕人造反，死了还担心阴宅不保……
　　“这些俑人追杀的工匠，其实早就从密道逃走了。”
　　说着，萤火走到方阵中央，挪开了那里的俑人，长鞭刺入水中卷起了什么，然后用力往上一带，顿时掀起了一个大大的漩涡。陵越仔细一看，发现长鞭卷住的，竟是一道暗门的把手。
　　“这个俑坑，应当就是密道尽头，工匠们沿着旧井逃到地面后，以土石封住了井道，囚魂武俑便守在此处，等待再次出去追杀工匠的机会。”
　　“夜间外出寻找目标，白日便回到此处……”陵越看向俑人方阵，似是思索着什么。

　　待俑坑中积水流尽，俑人方阵中央的地道便露出来了，萤火收起鞭子，抽出了腰间竹笛，毫不犹豫地跳下地道。
　　“你在这等着！”
　　陵越只听得一串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等他追进地道时，萤火已经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想起适才萤火叙说俑人来历之事，陵越的眉越皱越深。
　　秦始皇陵修建年代，距今已近千载，萤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能对当年之事，了解得如此详尽？

　　不过比起思考这个问题，赶紧把人找回来才是正经。
　　——陵越无法想象一个笔直大路上都能走丢的人进了错综复杂的皇陵地宫会是何种情形。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老了一岁嘤嘤嘤嘤……不过没关系在下的心永远都是十九岁！！！
此视频不代表作者立场，掐西皮者自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