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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瘦西湖游 ...

  •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以方如馨如今身家,说是腰缠百万贯也不为过,由此类推,带个水灵软嫩又好捏的小妹子下扬州逛逛,也是情理之中——尤其是当她以这幅风流温雅俊俏公子模样示于人前时。
      在清丽秀婉的瘦西湖畔,两人租了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打算在此住几个月,顺便在这烟花三月的扬州城中好好游玩一番。

      安顿好了行李铺盖,空闲下来,还不等出门赏景游玩,小姑娘又有新花样折腾了。
      “你这又是抽什么风了?”
      见萤火一张一张地摧残纸张,似乎想折什么东西,方如馨只觉得头疼,“这些纸碍着你了么?”
      “先前失约于人,总得去封信道个歉……”萤火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中即将成型的符鸟便折了翅膀,于是揉成一团扔掉,拿起一张空白宣纸铺开,笔走龙蛇一番,然后继续折。
      “去信就去信,还特地折成鸟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有那什么啊?”
      方如馨真心同情那些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上好宣纸。
      “驿站太慢了,本是打算自己去,可是……”

      说着说着,萤火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陵越明明是很认真地说要帮忙,可自己非但白白浪费了他一番好意,到了青玉坛还一副“你是外人别搀和进来”的嘴脸让他回去……怎么想怎么觉得没脸见他了。
      更何况,若是再见到他,便又会想起那天一起碰到耀先生的情景了……

      “可是呢,我还要陪阿馨游山玩水,自然抽不出空啦~~~”
      哎哟喂,也不知先前长吁短叹愁肠百结的是哪个?行,你就硬撑吧,到时候看谁后悔~~~方如馨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等着日后看好戏。

      #

      萤火与方如馨所赁的小院,恰好在长堤附近。
      如今正是一年之中最使人流连的时刻,院墙并不高,出了屋子,稍微踮起脚,视线便能越过墙瓦,遥遥望见绿雾轻笼夭粉淡妆的长堤方亭,前人的诗句在萤火的脑中筛过一遍,她觉得怎样的辞藻都无法描述此番景象。
      暖金色的阳光漏过院中参天的梧桐,沙沙摇曳着,落在了萤火身上,舒服得让小姑娘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猫一样眯起了眼睛。

      “赶紧收拾收拾干净!”方如馨一把拍在了萤火的后脑勺上,“折了一晚上纸,眼圈儿黑得跟你说的竹熊似的,这模样出门游湖,别把旁人吓掉湖里去了!”
      听到这话,萤火忍不住揉了一把脸……当真如此吓人么?
      方如馨转过身去,背对这个看上去有点儿呆还有点儿搞不清状况的好友,无声爆笑。
      萤火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方如馨一眼,扬手放出一只飞得跌跌撞撞的符鸟。她还真的有些担心,努力一夜才仅存于手的这枚硕果,会不会半路就坠鸟身亡了……

      去了信,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掉进了欢乐的无底洞,殊不知,走了千斤重,跟着又来了块重达万斤更有分量的货。
      这就是萤火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她很担心那只明显存在质量问题的符鸟半路上夭折,她还担心陵越收到信之后生气了于是干脆绝交,她更担心随信附带的小玩意会把人怄得半死……
      方如馨才不管她肚子里多少肠子打成了结,直接拽人出门玩儿。

      两人相携而行,过了二十四桥,在码头租了船,一路湖光山色飘摇过,显得极是惬意。不过,萤火看的是风景人文,而方如馨看的却是岸上桃红柳绿的莺莺燕燕。扬州本就多美女,瘦西湖一带,歌舞教坊极盛,坊中女子三两结伴踏春,鲜亮衣色映着精致容颜,俨然便是明媚春色之外又一道胜景。
      “阿馨,你现在越来越爷儿们了。”
      注意力从风景人文拉到近旁的好友身上,许久之后,萤火一脸真诚,赞扬道。
      “有财有貌脾气好还不待见小三,会劫响马能揍流氓,主人说的金龟婿一定是你这样子。”
      方如馨真心觉得喷一口内伤出血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膈应我是吧?”方家大姐直磨牙,“我换回女装绝对比岸上那些强!”
      原来不是性取向扭曲,而是羡慕嫉妒恨啊……萤火默默扭开了脑袋,白担心这货了,还在想要不要跟她家那个经常来信催她回去的二妹谈谈呢,现下看来,却是不必了。

      日影渐渐到了头顶,且置身湖面,萤火摸摸开始冒汗的额头,觉得有些晒人。扭头看到不远处一片依水而建的建筑群,瞧着很有些年代,便扬手指给方如馨看了。
      “西域那么大风沙日晒都不见你叫苦,怎地到了江南,反而娇贵起来了?”
      方如馨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报复刚才有关爷儿们的言论。
      “入境随俗嘛~~~”萤火指了指岸上打着纸伞游湖的仕女们,“别的女孩子都怕太阳晒的时候,我们俩搞特殊化,不好呢。”
      二人一合计,决定上岸走走,顺便随大流,买了把鹅黄色的油纸伞,避开正午的日头,一路漫步着,往萤火先前看到的建筑群去了。

      “听说此处建于神龙年间,百多年前曾是世间首屈一指的乐坊,亦是江湖上极负盛名的门派……”
      见萤火好奇地打量着水间的舞榭歌台,方如馨回忆了一下这一路听到的传闻,说道。
      “乐坊……武林门派……”萤火眨了下眼睛,“阿馨所言,可是公孙剑舞创立的那个门派?门人个个为女子,且擅使双剑的?”
      “你也知道啊,不过我听茶小乖说,也不是一个男子都没有,只不过极少有人见过……”
      “还真有男的啊,难道茶小乖见过么?”
      “这我哪晓得,不过她讲得绘声绘色,听着不像假的就是了。”
      不喜欢蜚短流长的女子不是真女子,这两只如假包换的真女子,天赋技能里绝对少不了交换八卦情报这一项。

      “其实我觉得吧,有男弟子这事儿,不太像真的……”讲着讲着,萤火的楼就歪到了三角恋,“姐妹俩跟同一个男子有纠葛,况且我听说门内不少女子都是被男子伤过……所以秀爷只能是个传说。”
      方如馨抓住了关键词:“姐妹俩?”
      “是姐妹俩呀。”萤火点了点头,“双胞胎,一般人分不出来,闯荡江湖时同用公孙大娘之名,所以姐妹俩做过的事情都被算在了姐姐头上,世人一直以为只有一个公孙大娘,就是被称为公孙剑舞的女剑圣。”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方如馨摸了摸下巴,说道,“传闻说公孙剑舞之剑势,时而柔和飘逸,时而凌厉矫健,且兼用单双兵……若是同胞姐妹,这样就说得过去了。”
      “不过我家主人见过的姐妹俩,都是用双剑哎!”萤火歪了下脑袋,有些困惑。
      “没准儿后来公孙二娘也改用双剑了呢?”对于萤火的疑问,方如馨倒是不怎么在意,“我记得上次截了批货,里头有幅画,据说是从几十年前一个被灭门的江湖世家里流传出来的,画上就是这姐妹俩,其中一个眉目间看着有些桀骜之气,拿的正是一把绯红纤细的长剑,挺漂亮的……”

      方如馨先前说的话,萤火没怎么注意听,但是其中重要信息,她并没有漏过。
      想找时,怎么也找不到,不想找时,线索自动送上门来……

      “若你所述无误,应当就是画中那把了,只是……”
      当初对淳于殝讲过的话捡起来吹掉灰再对方如馨讲一遍之后,方家大姐也为难了。
      “那伙贼人,我当时就把他们送到衙门去了,上个月才判问斩,一个都活口都没留,线索就这么断了,你若是早些跟我讲了……”
      “那画呢?”
      萤火垂着视线,神情模糊不清。

      若当真是同一把剑,那主人不就、不就早知道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瘦西湖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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