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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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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舒言并听不进太多,她只看着赵琳,问:“是不是杜幼宁让你这么做的。”
赵琳斜看舒言一眼,头昂得高高的,不应声。
舒言眼神闪烁几下,扑过去就掐赵琳的脖子,一旁的警员赶紧把她拉着,舒言气极了,心头那把火焚毁了她所有的理智,要不是有警察拦着,她一定要杀了赵琳,就算杀不了,也要和她同归于尽。
“别闹事,不然把你也抓起来。”一旁的警员警告说。
舒言重重的喘气,地上的舒康仍然安安静静的躺着,就像以前她去打工时一样安静。她一下回过神,她根本用不着问赵琳,问了,不过是多此一举。
杜幼宁不可能让她和舒康离开,因为这样太过便宜她和舒康了,借刀杀人,才是她可能干的事。
在杜幼宁喜庆的日子里成全她最大的悲伤,杜幼宁一辈子都会为这件事骄傲。
舒言彻底冷静下来,舒康已经死了,他死了。杜幼宁还活着,她还有什么可怕,就算再悲伤,她也要拉着杜幼宁陪葬。
杜幼宁不是要嫁给齐贝川吗,她让她一辈子嫁不了。
舒言紧紧的把手握成拳头。
警察已经押着赵琳往外走,舒言最后看了一眼舒康,追出去。“能不能让我和她说几句话。”
警察并不愿意,但是赵琳高昂着头。“你说。”
舒言停在她面前,抬起赵琳的下巴,警察以为她会做什么,正想伸手阻止,却见她没有继续下去,便收回了手。
舒言说:“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也不想被人利用是不是,你想想,为什么警察会出现得这么巧,如果没有人特意通知,不会这么巧合是不是。有人借你的手杀人,又想处理掉你。你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你知不知道。”
赵琳看着舒言。
舒言扯了扯嘴角,诱哄道:“让你来这儿的人,那个人叫杜幼宁,是不是。”
赵琳不说话。
舒言又说:“傻姑娘,你被人当枪杆子使了,你还要帮她藏着掖着?不能这么傻,是不是。如果你承认了,就会看到我和她斗得死去活来,这样,不就是报了你的仇,要谁都不好过,这样你会很舒坦的,是不是。”
赵琳还在犹豫。
舒言质问她。“那个人是不是杜幼宁,是不是她,是不是……“
赵琳情绪有些崩溃。“是,有一个中间人联络我,让我去杀一个人,他想和我上床,我就把幕后的人套出来了,她……是杜幼宁这么一个名字。”
舒言腰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她握得太用力,以至于整个指节都泛成了白色。
赵琳哈哈大笑,俨然一个疯子。
舒言也冷笑,她走到舒康的卧室,在他身边坐下,她把他的手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拿出电话打给齐贝川。
齐贝川的电话打不通,舒言想想也是,杜幼宁谋算着一切,又怎么会让齐贝川身上带着电话呢。
舒言又打给阿修。“你把电话递给齐贝川。”她说。
阿修不肯。“先生现在正在举行仪式,有什么事,呆会再说。”
舒言咬牙。“我有事找他,你把电话递给他。”
阿修仍然不肯。“等几分钟,死不了人的。”
舒言一用力,嘴唇就被咬出了血,她嘲讽的说:“如果我怀孕了呢,如果我现在要带着孩子去死呢。”
阿修不信。
舒言厉声说:“你是不是不信,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我在疗养院,舒康死了,他就在我旁边,是杜幼宁布局杀的,阿修,你信不信,我现在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过是一个孩子,我都不想活了,他还活得了吗……你把电话给齐贝川,我让他自己做选择……”
阿修不敢再迟疑。
教堂里齐贝川正接过杜幼宁的手,然后他们转身面对神父,接下来的步骤是神父宣读祝词,然后一行人开车去民政局,民政局已经安排了人,他们过去签字,之后就会完成整个仪式。
阿修从人群之中冒出来显得很突兀,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杜幼宁给了阿修一个警告的眼神,阿修苦笑,把电话递给齐贝川,在他耳边说:“舒康死了,舒言的情绪很不稳,她说她怀孕了,不知道可不可信。”
齐贝川脸色一变,把电话放到耳边。
舒言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齐贝川,你照我的话说,如果有一个不对,我就带着你儿子去死。”
齐贝川紧紧握着话筒。“你说什么傻话。?”
舒言冷冷的语气。“是傻话吗,你要不是试一试。”说着顿了顿,听筒里她喘气的声音很重,她说:“你告诉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也告诉外面的记者,说你这辈子都只爱我一个,我的名字是乔舒言。你还要说你今天不会娶她,以后也不会,一辈子都不会,你在记者面前发誓,说以后如果娶了她,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还要告诉记者,今天的这个婚礼,不过是她逼你,用了下流的手段逼你的。”
“舒言……”
舒言一下拔高了声音。“你说不说,你要是犹豫,我三十秒之后就从楼顶跳下去,摔不死我,也摔死你儿子。”
下一秒,混乱的声音从听筒传到舒言耳里。
齐贝川赶到疗养院的时候舒言仍然坐在地上,她整个人仿佛雕像一般凝滞了,只是握着舒康的手,眼神温柔的看着他,那样的神情,仿佛一个母亲在看着一个孩子,又仿佛舒康根本还没有死。
一室的血腥味,齐贝川开了窗,在她旁边蹲下来,他去握她的手,她的手比舒康的还凉,像是五根冰棍子。齐贝川把她抱起来,她怎么也不肯松开握着舒康的那只手,齐贝川朝阿修使了一个眼色,阿修用白色的床单把舒康盖起来,舒言看着白色的床单盖上了舒康的脸,忽的就尖叫起来。
“你干什么,阿修,你干什么。”
齐贝川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舒康已经死了,舒言,他已经死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一个洪水的缺口,舒言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死劲捶着齐贝川。“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是一个罪人,我也是一个罪人,我们害死了舒康,我害死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齐贝川轻轻抚着她的背。
舒言许久之后才安静下来,齐贝川还穿着新郎的衣服,只是头发衣服都相当的凌乱,舒言看他一眼,推开他,静静的走到外面。外面是石头做的阶梯,阶梯中间是一根一根的柱子,她在最上面的阶梯上坐下来,头靠在柱子上。
齐贝川正要跟出去,却被阿修拦了拦。“先生,让她静一静吧。”
齐贝川只好远远的看着她。
善后的事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齐贝川让人找了车子,又让人擦掉了尸体身上的血渍,再给舒康换了衣服。
处理好之后已是傍晚,大约是要下雨,这个傍晚的天空格外萧瑟,一轮残阳也是鲜红如血,齐贝川看着舒言木偶一般的上车,怔然许久,却是无言。
车子安静的往市区开,舒言呆呆的看着窗外,齐贝川让她靠在他肩上,却听她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舒康会这样的分开,我甚至没有想去他会先于我离开这个世界,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为什么上一次的半天,会是我们最后的相处,齐贝川,这不公平,这真的很不公平……”
齐贝川伸手把她搂在怀里。
舒言又说:“她已经和你结婚了,为什么要这么赶尽杀绝,舒康不管怎么样,也是她弟弟,就算她不认,能不能给舒康一条活路……”
她说着说着两行眼泪从眼里流出来,蜿蜒着在脸上留下两条痕迹,像是两条小小的溪河,齐贝川伸手去擦,谁知却越擦越多,她的声音渐渐大起来,抱着双腿蜷在椅子上,像是一只独自舔着伤口的兽,齐贝川手伸在空中,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这样的情景,任何语言,任何行为都是苍白。
舒言哭了好一会儿才收住了势,她把车窗滑下,外面的风灌进来,齐贝川趁机握住她的手。“别太伤心了,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我们的宝宝着想……”
听见他的话,舒言忽然轻笑出声,齐贝川心中不安,她偏头看着他,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似笑非笑的说:“齐贝川,我骗你的,不拿怀孕做文章,你父母啊,怎么由得你胡来。”
齐贝川眼神变了变。
舒言看着他的反应似乎觉得好笑,嘴角扯得愈发厉害,齐贝川压下心底的失望,收回视线,说:“我不怪你。”
“你不怪我?”舒言重复。“你以为我会在乎,在你娶杜幼宁的日子,在舒康出事的日子,你以为我还会在乎,齐贝川,很多事情,做错了,就不能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