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辞冰雪为卿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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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殷稹是怎么保持脑袋发热身上发冷的状态的，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冷也会发汗，半夜将殷稹汗透的衣服扒下来给他擦干身体，才换好干的里衣，不到半个时辰就又湿透了。
我将他沉重的身体扶起来躲避着他的伤口抖着手又给他换了一身，半个时辰后，又湿透了，给他扒下衣服来橱柜里却没有里衣换了，也是，谁平白无故准备那么多套里衣呢。
我终于在这四月天里还有些微凉的夜晚把自己的里衣也湿透了，凉凉地黏在前胸后背上，打了几个喷嚏就知道我要感冒了，我坚持着喂完了殷稹一大碗温开水，脱掉里衣只穿着一条亵裤和一件肚兜，跨过睡在床外边儿的只穿了一条亵裤的殷稹躺在了床里边儿。
给我们俩盖上厚厚的被子，我想了想，电视剧里总演什么用体温为爱的人加热或是降温的，还有什么“不辞冰雪为卿热”的典故，真浪漫啊，要不……
我努力保持镇定，侧身朝向殷稹，用一只胳膊缓缓围笼过他有些汗湿的肩臂，一条腿避开他固定着夹板的腿和肋骨，慢慢缠上了他的腰，身体的其他部分则尽量贴近他的。
真是极近，极尽暧昧，几近香艳。
若他醒着，真想问他，殷稹，暖和了吗？
若他真的醒着，也许该问他，殷稹，你想要我吗？
我注视着殷稹的半边脸，那好看的眉眼，精致俊俏得让女人都很容易产生嫉妒的情绪，他因为痛苦而微微皱着的眉显见也勾动了我的心绪，他紧紧眯着的上挑的凤眼让我心情莫名地沉重。
他坚毅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他长得这样完美不知道这伤口会不会在他脸上留下疤留下缺憾？为什么昏迷中的他也要紧抿着唇角，他穿越后一路是怎样走来的？
瞧他满头的冷汗，透着不正常的红的苍白微陷的面颊，他一定受了许多苦吧。
他真的能醒来吗？他真的会失聪失明甚至失语失忆吗？他会忘了我吗，他会记得我吗，他还会爱着我吗？假如他真的失聪失明失语失忆了，该如何告诉他我愿一直陪着他呢！该如何告诉他我爱他呢？
我不由自主呢喃着“我爱你，我等你醒来”然后轻轻吻上殷稹半边唇角，如今他躺在这里动弹不得，只能给我一个淡淡地接触而不是平日里的火热回应与激烈逢迎，那是不是我的错觉，为什么我感觉被子下面殷稹的身体刚刚动了一下呢。
一定是错觉吧，在现代我从来没有与殷稹贴近到这种零距离，也许这都是我们彼此期待的下一步，不想却要在古代别人的床铺上上演。
殷稹裹得像是木乃伊一动不动，我则用身体缠绕着丝毫不被我打动的柳下惠勉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没有魅力的女人。
如今舍不得将殷稹的胳膊垫到我的脑袋底下枕到他胳膊酸麻无力，我便趴伏在他的肩上，在殷稹的微弱呼吸之中慢慢进入梦乡。
殷稹是在第二天一大清早醒来的，比我醒来的早。
待我醒来时他正在用一只手摩挲我的嘴唇下巴耳朵另一只手轻握我的手腕和脚丫不知在做些什么。
“死相，不用这么急吧，你还受着伤呢，等伤好了再急嘛！”我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胳膊，殷稹的手头动作顿时停住了，张嘴发出一声非常嘶哑的我根本无法分辨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来高愉说的失聪失明失语失忆，连忙爬起身来将衣服胡乱往身上一穿一系，用手在殷稹没有焦距没有神采的眼前使劲儿晃，他眨了眨眼却没有丝毫反应，我在他耳边大声喊着“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听见就给我点儿反应！我是颖川啊！”
殷稹缓缓伸手摸索着握住我的手腕，再松开时已是重重甩开，然后他整个人裹着被子就要强行靠自己爬起来，我听见他的肋骨发出“铿铿”的声音赶忙压住他，“别乱动别乱动，你受了重伤不能动！高愉，高愉！”我嘶喊着。
我除了又一次被他甩了出去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滚到地下以外别无他法，高愉和高大叔终于撞开门冲进来，高愉看都没看殷稹一眼就一掌劈向他的后脖颈，殷稹应声晕了过去。
我跪在地上手足无措地问高愉，“他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好像也不认识我了！他这么骄傲的人如果残废了一定受不了的，求求你救好他求求你了！”
我几乎就要跪在地上给他磕头，可巧高婶和高悦跟在后面冲进来，她们将我从地上拖起来按到椅子上，高大叔和高愉小心地将殷稹平抬到床上，仔细瞧了将偏离的夹板固定好，又查看了伤口。
高愉探探殷稹的脉搏又翻看他的眼皮耳后口腔，叹口气回身对我说，“你急什么，他恢复得很好很快，才一天就醒了而且还能跑下床已经很了不起了，还好刚刚没碰着伤口，他五官失灵也是因为脑袋里的血块压迫了神经脉络，这血块总能消下去的，他也就能说话能听见能看见了。”
我着急地问道，“可他现在的样子根本认不出身边的人是我，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瞧不见我的样子听不见我的声音又说不出话来，他刚刚甚至不要我扶，一定是感到孤单害怕了，我该怎么让他知道他身边的人就是我呢！”
高愉倒杯茶放在我面前说，“他不能用眼睛耳朵感知外界事物，又无法说话表明他的想法，心里些许的紧张恐惧和不习惯不信任都是正常反应。”
“可他的感官都还在，他的四肢可以活动能触碰到你，他还有味觉和嗅觉，你身上的味道和你的身体及五官轮廓若是他熟悉的，他会平静下来相信你的，那时你就可以在他手心写字告诉他他会好起来的，他安下心来好得也快。”
想到我的五官身体轮廓都不再是殷稹熟悉的，手脖子细了一圈儿，手脚都变小了，五官也变了样子，就连少女的皮肤也跟女青年的不同，我又上哪里去找我以前常喷的殷稹最喜欢的“迪奥小姐精灵淡香水”？
可不是刚刚殷稹伸手摸我脸用手掌测量我的手脖子粗细和手脚大小，然后就一把甩开我不让我碰，原来他认不出我来了，以为缠在他身上的是别的女人！
我真是又欣慰又悲伤啊。亲爱的，你太忠诚了！
我努力想着我和殷稹亲密的小习惯，我喜欢对他撒娇，他喜欢逗我着急，对了对了！我被他逗急了就喜欢咬他大拇指！
我如梦初醒一般抬头对高愉点点头，“我想到办法了，他只是对外在环境不习惯不信任有些害怕，我会照顾好他的！”
高愉望着我轻轻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辞冰雪为卿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