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囚奴》薄荷棒棒糖

5、005 献身

　　“永远不会背叛？”青玄看着苦恼的翡翠，神色淡淡，“那若是，皇上他先背叛了你呢？”

　　翡翠果断地驳斥：“不可能！”兄长疼爱她，连心爱地女人被她欺负都不忍责怪于她。

　　“嗯。”

　　青玄为那些金鱼喂食，而翡翠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

　　“怎么样，他才不会再把我当妹妹呢？”对于翡翠来说，是无需担心紫曦生自己气的，也便很快将文武百官一致联合嘲讽皇帝的事抛之脑后，苦恼着怎么才能将紫曦的心夺回。

　　“公主不喜欢皇上为您挑的那几个男人？”青玄喂完食，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碎屑，来到翡翠身后，顺手解下了翡翠的满头，理顺了柔软的黑丝。

　　翡翠抱起脚步欢快跳跃的小银狐，一下下地顺毛，镜中的女子貌美如花，眉梢轻挑，似有愁绪：“和他们相比，我更喜欢玄呢。”

　　透过镜子她看到身后的那个男子动作停滞了一下，但是因为镜子照不到全身，所以看不清表情。

　　青玄继续有一些没一下地以手当梳顺着她的青丝，低眉敛目，辨不出情绪：“公主，说笑了。”看她似乎脖子僵硬，他的手下滑，轻轻地按压为她缓解不适。

　　在他的轻柔按捏下，翡翠很快就来了睡意，就这样趴着梳妆台沉沉睡去。

　　青玄倾身将翡翠抱起，为她披上斗篷，送回栖凤宫的寝殿之内。

　　叶夫人在一侧看着青玄将翡翠放下，就要离开，犹豫不决之下，还是开口叫住了他：“阁下……”

　　“嗯？”青玄为翡翠掖好被角之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径自走了出去。

　　叶夫人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离开，吹熄灯火，轻轻合上门。

　　“夫人有事？”偏殿，青玄看着眼前的女子，冷冷淡淡。

　　叶夫人叹了口气：“皇后一直在苦恼，无法得到皇上的爱。”

　　青玄沉吟了须臾，道：“我想，大概，没有人会拒绝皇后。”

　　“阁下……该知道，皇后要的不是那样……而且……”面对这个也是自己从小看大，却从来对别人冷冷淡淡的大祭司，叶夫人总是会感觉到局促。

　　“其实，很简单，”青玄当然知道翡翠所苦恼的事情，也明白，叶夫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只有，他们做了，兄妹之间不可能做的事，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叶夫人思索了良久，恍然大悟：“多谢阁下指引。”

　　青玄对叶夫人点了点头，跨出偏殿，融入黑暗，他的唇角挑起小小的弧度，似笑非笑。

　　叶夫人告诉翡翠——置之死地而后生。

　　翡翠沉思良久，终究是下了决心。

　　顾虑太多，并不是好事。所以，她决定，赌一把。

　　浴桶中热水已经准备完毕，上面洒满了她从来不屑的雏菊。

　　翡翠皱着眉，捏住鼻子，硬着头皮跨进了水桶：“如此低劣而难闻的味道，哥哥竟然会喜欢。”

　　翡翠里里外外将自己洗了很多遍，势必要将自己身上的体香掩盖掉。

　　直至雏菊的香味掩盖掉了一切其他的香味，她终于松了口气，迈出浴桶，拭干水之后，只着一身薄如蝉翼的衣服，美丽的身体几乎是一览无余。

　　“这样可以吗？”翡翠不确定地询问叶夫人，此刻已经到了春季的尾声，但依旧很冷，她嘴唇已经冻得发紫。

　　叶夫人为她披上厚厚的裘大衣，点头：“妾身若是男人，早就把持不住了，所以，娘娘，您还是先穿暖，冻着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切可都是安排好了？”

　　“都已经安排好了。”

　　翡翠深吸了口气——成败在此一举。

　　玉华宫，红贵人的寝殿，烛火朦胧，纱帐内隐约有一抹人影，香肩半露，不见容貌。

　　紫曦推开门，一阵风顺势吹入殿内，烛火跳跃着灭了。

　　紫曦的眉挑了一下，关了门，就着月色来到床榻之前，撩开纱帐，扑鼻而来的浓郁香气，有些怪异，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同。

　　月色不明，他只能隐约看清床上的轮廓，一抹香肩，带着蛊惑的味道。

　　只是这样一看，他莫名地口干舌燥，手触碰到那半裸的香肩时，一阵酥麻，他反射性抽回手，呼吸不自觉加重。

　　脸上的神情变了几遍，猛地站起，转身，逃也似地离开。

　　床榻上的翡翠，本来听到开门声时呼吸都不敢重一点点，生怕露出马脚，在灯灭了时，是松了口气，直到一只手碰到了她的肩膀，她熟悉那只手，那手的主人，曾经无数次牵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对于即将到来的事，她紧张期待。

　　但，一切，却戛然而止。

　　她的心越来越凉，紫曦来了，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他发现了什么？难道发现，她迷晕了红贵人，代替那女人躺上了床榻，宁可做别人的替身也要和他……

　　从始至终，她都保持着一个动作，任着身体受冻，就是不愿意多盖一层被褥，近乎自虐。

　　翌日，回到栖凤宫时，她一双红彤彤的眼睛，连着受了风寒，整个人就算是裹着厚厚的被褥躺在榻上，也是忽冷忽热的。

　　“娘娘？”叶夫人忧心忡忡，翡翠却始终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

　　“嗯？”她头昏昏沉沉地，眼睛即使闭着，也不停的流眼泪，又酸又疼。

　　“大祭司阁下求见。”

　　“嗯。”翡翠缩成一团，背对着叶夫人，眼泪流得更慌——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不仅是情绪，连着身体都不受控了。

　　青玄走进来，叶夫人向他行礼之后走了出去，顺势关上了门。

　　青玄来到床榻前，看着那个即使盖着厚厚的被褥依旧冷得发抖的人，叹了口气，褪去了自己身上的外衣，只着单衣，撩开被褥钻了进去。

　　翡翠并没有反抗，他一进被窝，她整个人就依了上去，依旧是那件薄到穿了与没穿一个样的衣服，依着他就像是一整块冰块贴了上去。

　　突然的低温，让青玄不自觉抖了一下，却并没有推开她，而是伸手将她搂紧了。

　　翡翠双手不安分地探入他的衣襟，终于满足了哼了哼，眼睛依旧是紧闭着的，只是身体停止了颤抖，声音也带上了浓重的鼻音：“玄……”

　　“我在。” 青玄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

　　“玄……”她的眼泪终于是停了，却很难受，一整夜，压抑得连呼吸都困难，“玄……”

　　“在这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恐慌，焦躁，伤心，各种负面的情绪。

　　就如她只要接触到手，就知道，那人是紫曦一样，紫曦定然是认出了她。

　　“我——该怎么办？”

　　青玄终于让她的体温恢复了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生……昨夜，只是你的一个梦。”

　　“梦？”

　　“只是梦。”

　　她沉沉地睡去，醒来时，青玄早已离开，而她依旧是那个骄傲的皇后，骄傲如她，怎么可以卑微到代替别的女人去侍寝呢？

　　紫色的凤袍，冷艳贵气。

　　翡翠看着镜子中冷艳高贵的女子，又是一个陌生的自己。

　　她抱着小狐狸，去大明宫，这会，紫曦已经下了早朝，正好可以一起用早膳。

　　补了眠，她还算精神，相比较而言，上座的君王倒是有些疲惫。

　　紫曦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对翡翠挥挥手。

　　翡翠自觉地坐在了他的身侧，小狐狸顺势跳到了紫曦的膝盖上。

　　“哥哥，很累吗？”她的笑容完美无缺——当一切都只是梦，对，只是梦。

　　紫曦看着地上的某点正出神，听到她的话，恍然回神：“嗯？”

　　“哥哥？”总觉得，紫曦刻意避开她的眼睛，大概只是错觉，“我觉得，你一定会是一个好君王。”

　　“好君王？”他苦笑，朝廷中呼声最高的，是翡翠，他这个皇帝当得着实很窝囊，“翡翠这么认为？”

　　“至少……”她深吸了口气，很艰难才说出下面的话，“哥哥是个好兄长……”

　　“好兄长？”紫曦闭上眼，笑，“希望如此。”

　　她已经相信自己对他不过是痴心妄想了，兄长就兄长吧，至少，那样，可以享受他独一无二的宠爱，至少，比他不再理她强。

　　“那，做妹妹的，自然是要为哥哥分忧解难。”她很难受，可是，却不可以表现出来，因为，她不想连兄妹都没得做。

　　“哦？”

　　翡翠狡黠一笑：“商王最重要的是他的儿子，皇叔老来得子，尤为宠爱，不论到哪里，几乎都寸步不离地带着，所以，哥哥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至少，她对他还有用，至少，他的目光还会为她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