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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所谓胁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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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色这桩生意一结束,唐静的身价再度水涨船高。中秋刚过,上门求她办事的人纷纷而至,有的酬金已经出到了上万两。见到那些巨额数字,唐三姑眼睛里都在冒金光,恨不能钻进钱眼里就不爬出来了。唐静却不再热衷,一反常态地将所有人都拒在了门外。她这样第一日这样唐三姑理解为她需要休息,她这样第二日这样唐三姑理解为吊胃口,可到了第三日她还是这样唐三姑却按耐不住了,可倒霉的她还没干什么就收到了唐静的警告。
慕容大少舍生取义,金毛狐狸隐退江湖。一时间江湖上又炸开了锅,当然这两件大事还算不得最吊胃口的,最让人八卦之血沸腾的那就是:清一色金盆洗手,开始学他的师兄桃花君倒卖各种小道消息;东山骆家大小姐骆心璇离家出走,非要做赏金猎人,各种大胆的猜想也由此而生,更有有心人将所有的事情串联编出各种版本的狗血故事,街头巷尾传的没完没了。
久历江湖,故事里的主角们的听到这些之后都已经不在乎了,但是这让一心想要学得清一色的绝技,做着女侠美梦的舒清彻底幻灭了。她想,原来所谓的江湖就是一个八卦精神泛滥的名利场!当然,最让她受不了的还是清一色,逮着机会就大肆宣扬,弄来了一群脑袋进水的家伙们来买消息,而且倒卖的还是云倦和唐静不得不说的十件事,最后激怒了云倦,又把他抓进了大牢。
明知道是这结果,又要自作自受你这是何苦呢?望着在大牢里哀声载道的清一色舒清感觉到很无奈。清一色却是没觉得是自己不好,还让她去找唐静来救命,结果听到这话,唐静二话不说,就让她带话给云倦,让再多关清一色十天半个月,直接让她傻了眼。第一次舒清领教了她老爹常说的一句话,朋友朋友,就是用来踩的,越是感情好的越是要狠狠地踩,这样才显得交情深!不过外面的人总说唐静是退隐了,她去找她时觉得并不像,至于原因她说不出来,仅是一种感觉。
中秋过后天气转凉,到了九月已是霜叶秋浓。
在家憋了一阵之后唐三姑终究还是没能憋的住,于某日偷偷地跑了出去,一出去就没回来。在她失踪后的第五天有人找上了唐静,说她乱开药医死了人。
对于唐三姑的医术唐静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所以这样的借口她显然是不信的,然而对方却又拿出了唐三姑的贴身之物,这叫她不放心起来。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她跟着那人到了郊外一座偏僻的竹轩,可到了之后那带路的却没了踪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竹轩周围晃悠。
把人引来却又撂下,这算哪门子的待客之道?从前院转到后院,唐静暗暗地嘀咕了一阵,这便看到前方的小屋子门口围了不少人。略微迟疑了一下她靠了过去,无意中竟看到杀天觉寺老和尚的那个绸缎商。
怎么回事,他们把她引来到底是想干什么?一顿之间,那绸缎商却已发现了她,并向她走来。“唐姑娘,许久不见!”
好吧,冤家总是路窄的!唐静冷笑:“看来那天我没用针扎死你真是个错误!”
“可姑娘也成功地让在下睡了五天,竟是错过了时间转告公子,害得他落下悬崖。”
果然,是慕容晟的人!唐静直接问道:“三姑呢,把我弄来你又想干什么?”
绸缎商手臂一挥,他身后的跟班们让出了视线,唐静看到唐三姑正躺在角落里,尽管是背对着她的,她还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人,那人正在被拷打,她看不到脸。
“不干什么,想请姑娘杀一个人。”
“杀人?杀什么人?”
“现任京兆伊刘仕仁!”
京兆尹刘仕仁……唐静惊愕的抬起了头,他不是在说笑吧?“我是猎人,不是杀手,要杀人你们找错人了!”
是吗?朝着屋内使了个眼色,绸缎商走到了唐静面前。“姑娘这样不配合,我们很难保证唐三姑的安全。”
一接到指示,里面待命的一个家伙举着刀子走向了唐三姑。
怎么,威胁吗?她唐静最见不得的还就是威胁了!当即脸色一沉,她抓起锁链就向前走。可没想到那被殴打的男子忽然转身,一看到那人的脸,她猛震了一下,全身的血液就凝滞了,随后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感觉的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
看着唐静的失态绸缎商笑问:“姑娘可觉得似曾相识?”
“慕容晟……”他怎么还活着?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唐静快步上前。守在门口的人一见她靠近,举着刀子就架上了她的脖子。
很难再保持冷静,唐静急急追问:“慕容晟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还会活着?”
绸缎商自嘲地笑了笑也不解释,只道:“唐姑娘,你我都是生意人,我不想说多少废话。我知道公子对你有情,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杀了刘仕仁,我们便会放了唐三姑。公子这件事我也可以不跟你计较。”
说的很好听啊,“可是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啊……不答应……”那还不好办?绸缎商自语了一声,冲着屋内的手下抬了抬下巴,“他的下场就是唐三姑的下场。”
待命的人接到指示,毫不客气地举起刀子冲着那像慕容晟的就要砍下。
刚被他惹得心思纷乱,自己都还没去确任到底是不是他怎么能让他现在就死?“住手!”一声大喝之下,她余光扫过绸缎商腰间的令牌,竟是那和之前慕容晟那个完全不一样。“你不是慕容晟的人?”忽然之间她意识到了这点。
那绸缎商眯了眯眼睛,还是没有回答,只就问:“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唐三姑的命我是该留还是不该留?”
如此说来他真的不是了?那么也就是说里面的若真是慕容晟他也不会手软了……唐静微怔,垂下了目光。
“我只给你四个时辰的时间,四个时辰之内刘仕仁如果还活着,那么后果你是知道的……”说罢,绸缎商手臂一扬,架在唐静脖子上的刀子被撤了下来。
尽管心中不愿意,但却迫于当前的形势,唐静犹豫了一下冲了进了屋子。进去之后她就看到唐三姑醉醺醺地靠在角落里睡着大觉,一点都不紧张。而靠近了再看那和慕容晟很像的家伙时,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因为在他眼中根本找不到属于慕容晟所独有的那份凌厉和桀骜。
唐三姑落在别人手里,那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了。她这辈子杀人越货的勾搭没干过,也很不屑,想不到竟还有机会体验一把。从竹轩回来,唐静只就像不明白,为什么那绸缎商要杀京兆尹刘仕仁。
杀人的事情她不相干,也不能干,但是不去三姑要怎么办?思忖之间唐静看向了唐三姑的药箱,当时答应去杀人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动手。曾记得唐三姑以前造出过一种药物可以让人呈现出假死状态,反正也没好办法不妨拿来应应急。一念至此,唐静就行动了起来。是夜,她便按照事先打探到的消息潜入了刘仕仁的府邸。
刘仕仁的府邸很大,但院落布局却不显得奢华。兴许是为了给人一份廉洁自律的好印象,府内的事物也相对简朴,低调地不像是这个身份的人所住的地方。熟悉了一下这座宅子的布局,唐静便潜伏在屋顶上等待时机。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见到要找的人从大厅里走出来,唐静有些焦躁,看了一眼天空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改变计划,忽然看到刘仕仁抱着小孙子从大厅里走了出来。说了几句话后,刘仕仁将孩子递给了奶妈,然后一个人离开了。一瞅到机会,唐静忙跟上去。
刘仕仁去了书房,一进去就关上了门。唐静隔的太远看不到具体的情况,只看到里面亮起灯后出现了两个人影。她静候了一刻,这才握紧了手里的药瓶靠了过去。陡然,书房里火光一闪,门被人从里拉开。来得太快来不及反应,她蹲下身子藏在了书房门口的灌木之后,透过密密的枝叶缝隙,她紧接着就看到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那步态速度俨然不是刘仕仁的。
稍等了片刻没见动静,唐静站了起来。她想,既不是刘仕仁也好,正好给她制造下手的机会,总不至于还有人有和她一样的动机吧。抬头看了一眼敞开的书房门,她一个快步跑了进去。进去之后她意外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冷风还嗖嗖地从敞开着的大门直往里灌,书桌上的蜡烛被刮地忽明忽暗,满屋子的纸片都在乱飞,书架上的书也散了一地。
没能一眼就看到刘仕仁她有些惊讶,却同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屋内发生过争执,书架是倒的,书也掉的到处都是。快速看了一遍四周,她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走到书架边又看向了散落的书堆,她下意识地蹲下身就去捡,捡着捡着发现下面竟然藏着一个人。
是谁,怎么倒在这里?迟疑了一下,她揭开了盖在那人脸上的书,惊愕的发现竟然是刘仕仁。而且还双目圆睁,瞳孔放大,面部扭曲,脸色发青,显然已经死了,脖子上还缠着一条锁链,明显的是被勒死的。
怎么会是这样……惊措万分,唐静下意识的抽出了腰间的锁链和那凶器比对起来,更让她意外的是两条链子竟是如此的相像,以至于她也分辨不出来真假。
不对,这事不应该是这样!陡然一下子抽回神思,她收起勒死刘仕仁的那条锁链就走。可没想到刚走到门外就见到刘家的人全堵在了外面,拿火把的拿火把,拿兵器的拿兵器,她已是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