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黄昏的最后一道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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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
不，事实上他没有做过再醒来的准备，所以对于能够恢复意识这件事佐助是感到十分惊讶的。
他撑起身体，视力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一般清晰，周遭一片黑暗，然而却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手掌下有触摸到某种光滑平面的清晰触觉，可什么都看不到，就好像大地和天空连成一片。
不，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地和天空。
纯净的黑带着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周围，他伸手摸摸眼睛，接着打开了写轮眼。可那片黑暗依然毫无变化。
不是幻术，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能有这样的环境……
青年皱着眉，不自觉的思考起来。
不是悬浮在空中，身下的触觉十分平整，应该是一个平面，可完全感觉不到平面的尽头，最重要的是，被清晰分割的光照效果，除了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这不合常理。
“因为除了你，这里什么都没有。”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无法判断方向。
“那么你是什么？”佐助挑着眉问出这样的问题。
声音没有回答，虚空之中拉开一个四方的白色，一些景物从其中慢慢浮现。
一群披着斗篷的人在荒野中行走，有人踉跄几步，似乎受了重伤，身边的同伴立刻拉起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身上，继续前进。
前方出现的另一只队伍挡住了道路，披斗篷的人们顿住脚步，身体向后微微倾斜，似乎在转身与继续前进之间挣扎。而对面的人们显然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火焰呼啸而过，嗜血的笑容与狰狞的表情在火光里被印得发红。
那应该是一出哑剧，忍术带起光影效果，房屋被轰塌，人们张着嘴嘶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场景不断的变换，残垣断壁，流血漂橹。
佐助一眨不眨的看着这样的场景，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甚至嘴角也带起了一个笑容。
“你很高兴？”还是那个声音。
“嗯，很高兴。”他这样回答。
“我没有说过那是现实。”
“是吗？可我觉得那就是。”
那声音再次沉默，好像认同了他的话，许久才说：“宇智波佐助，你是个疯子。”
“哈哈哈哈哈……”青年坐在地上大笑起来，那是他生前从来没有路出过的表情，张着嘴，笑得毫无形象，甚至眼角都带上了一些温润。“谢谢夸奖。”
轮回禁封，一个仿佛能够战胜神的忍术。被万花筒侵蚀得残破不堪的宇智波佐助用少数力量使用一次就可以将身边枯死植物的生命带回，那么拥有永恒万花筒而且查克拉充沛的斑呢？
“为了确保成功只能作用于一个灵魂”这句话成功的误导了宇智波斑，让他认为这个术本身是需要巨大的查克拉的，而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找到一个可以承载灵魂的身体也并不容易，加上即将见到弟弟的巨大喜悦让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忍术。
“你算计的太好。”那个声音一句一句的道出佐助的意图，继续说：“结果造成的就是大量的灵魂暴走。”
“然后他们会重新回到世界上，有一个机会重新存活，这难道不少好事吗？”佐助眨眨眼，笑得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一件造福大众的好事。
“好事？能在死神身体里长久存在的灵魂身前都是极其不安分的，这样的人复活会是好事？”那个声音仿佛气急败坏起来。
“别这样，你这么说会让我误以为你生气是为了人类的安危。”佐助站起身，环视四周，除了那个依然在播放着战争的屏幕之外依然一片黑暗。“真空虚啊，听说人饿了会脾气暴躁，原来死神也一样。”
死后灵魂会与死神融为一体，而他确认自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都被放跑了，不愧是宇智波斑。”
佐助想，当时的宇智波秘所一定混乱一片，那么多的灵魂，却只有一个完美的容器，当然，面前播放的画面证明他们已经找到了不需要身体就能行动自如的方法，但想想当时的情景还是会觉得十分有趣。
“准确的控制自己的力量，只展现这个忍术的一小部分，你的熟悉程度证明你绝不是对斑说的那样刚刚研究出来。”
“刚刚？我可没有说过。”
他用了七年时间，从研究出轮回禁封就开始构思的计划，不，或许那个术是因为已经开始有这样的想法才开始的。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计划？那些被你杀死让你成为英雄的人其实都是你准备挥出的刀？”
“别提那个词！”青年大吼一声。英雄这个词让他十分刺耳，因为伴随而来的总是太多的沉痛和悲伤。就像在对晓的战斗中，纲手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哥哥是个英雄。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轻声开口：“我就是想试试，让那么多没法往生的灵魂，一下子全部回到那个世界上，会变成什么样子。”
“生灵涂炭。”那个声音回答：“你满意了？”
“满意？也谈不上。”他说：“只不过，我要那些人活着，活着看清自己重视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失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我要他们也体会一下这样的感觉，整个灵魂被一点一点剥离冻结的感觉。”
“你骗了所有人，你从未放下过仇恨。”然后用如此可怕的方式展开复仇。“而那些人居然真的被你欺骗了。”
“伪装，这是他交给我的东西里我运用的最好的一样。”甚至有时会骗过自己。
虽然当初是强迫自己改变，但八年的时间，仇恨已经变成了支柱和无法磨灭的习惯。更何况……更何况那样的真相与结果，让人如何不恨。
“人类总会胜利的。”
佐助的表情充分得表现了对于对方会如此看好人类这件事的诧异，却听他接着说：“而那些再次回到这里的人会怎样对付你呢？例如……宇智波斑……”
“任何一个忍术都必须有一个目标，你说，当初那个尸鬼封尽的对象是谁呢？”黑发青年低下头，额发挡住了眼睛，只露出依然勾着的嘴角：“那么多灵魂，他不敢保证其中没有泉奈，只能一直一直的找下去。而等他明白我所作所为的那天到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里了。”
的确，不在了，使用尸鬼尽封的人和死去的人，是不会存在于同一个地方的。
“我啊，说到底就是个内心阴暗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而已，所以我一直在想，我得不到的，他们也别想拥有。”他用一句话总结了自己所有的行为。
“你还真是，好算计。”
佐助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次夸奖。
“不怕你哥哥生气？”
“是吗？那太好了，我还没有见过他自以为是之外的表情。”青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黑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他真的会活过来的。”那声音说，他当然是最了解这里曾经拥有哪些灵魂的人。
“当然，凭什么让他死的那么轻松。”青年说得理所当然。“说不定我现在依然在恨他，谁知道呢。”这种过于直白的感情只有真正面对面才能得到证实，可是……
“但是他再也见不到我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青年低着头，漂亮的黑眼睛闭上，眼角一沟浅浅的润红。让人觉得寂寞而且哀伤。“不是我见不到他而是他再也见不到我了。”我再也不想追着你跑，这次试试，让我丢下你。
这大概才是那个刚算计了整个世界又用各种语言贬低自己的青年最真实的感情。可人就是这样，无论什么，埋得太深的话，哪怕是曾经最熟悉的东西，再提起也会带着别扭与陌生。
超越了战争和绝望带来的震撼，这大概是对那个复活的宇智波鼬而言最残忍的复仇。
屏幕收起，厚重的大门从一个平面上缓缓上升，戾气如同有型的触/手从门缝之间流泻而出。
“这是你要去的地方。”那个声音说。
青年没有犹豫，事实上对他而言这样的结果反而更合自己的心意。虽然一手制造了那样的战争，可是本质上他依然是每次杀人之前都会皱起眉头的那个人。复仇的快感和问心无愧的安心感一直都十分矛盾而且纠结。有这样的结果，对他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可推开的大门里却迸射出光芒，并非多么刺眼，甚至是柔和而且温暖的。可对于一个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人而言这足以刺痛双眼。
更重要的是，那绝对不是要面对另一个灵魂然后互相斗争的地方。可在佐助思考到这一些的同时眼睛里尖锐的痛楚和流出的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大脑一阵昏眩之后，身体也斜斜的倒向了门里。
大门碰的关上，黑色开始缓缓退去，就好像一张纸上突然被描绘出了线条，之后黑白的画面变成彩色，仿佛暂停被取消，各式各样的灵魂从前仆后继的动作中回过神来，却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出口。
每一个忍术都会有一个作用的目标，对于尸鬼封尽而言，可以是泉奈，也可以是另一个忍术。那么决定这个目标的，到底是施术者还是执行者？
宇智波佐助，算无遗漏，却忘记了自己到底只是一个人类。
他很好奇，当他背负上那些罪恶感之后，该会变成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说第2章 黄昏的最后一道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