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晏昕空

1、雨过天晴

　　【楔子】
　　其实许泽早就和她说过话了，但他一定不记得了。起先米天晴不希望许泽记得，可后来，总想着如果他还记得当初在亭子里哭泣的自己那就好了。
　　至少，这记忆停留在了许泽的脑海中。

　　【一】
　　大二那年米天晴拿着小说坐在学校小亭里，很多次看到书中人物凄惨的人生她就会受不了的哭出来。
　　“居然看书看哭了，很丢脸诶。”传到耳中的爽朗男声带着笑意，米天晴也不看来人擦干眼泪站起来就走了。
　　走到班级门后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穿着白色短袖和牛仔裤的男生反坐在亭子里，看着并不清澈的湖水。米天晴的眼镜被眼泪填充的模糊，她擦了擦，再看去时男生的身边多了一个穿着连衣裙的清丽女生。

　　【二】
　　走在回家的路上，鼻尖嗅到的味道闻了无数遍，身旁掠过的风景看了无数遍，身后忽然传来车铃声，她转头看到中午出现在亭子的男生骑车过来，擦身而过的自行车带起的风吹起米天晴的长发。
　　五年前父亲终于在病魔中去世了，母亲悲痛失意了一年多，幸而最终还是走出了那段阴霾。
　　“妈，我回来了。”米天晴回家看到的一定是母亲坐在饭桌前等待自己的身影，那眼角的细纹总是在看到她进门的一刹那变得更加清晰。
　　这时作为职业作家的周曼总会庆幸这份工作，以及能够在网络文学繁荣的今天赚到比较高工资的自己，因为在家便可以多和女儿交流，这是一件让母女两都觉得高兴的事。
　　“今天在学校有什么有趣的事没？”周曼笑着将青菜夹在只喜欢吃肉的米天晴饭碗里。
　　“班级有两个人又打架了，只是因为一个人骂了脏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起来。校领导那时候正好走过，我们班主任主动去说明，后来在班会课上说……”米天晴知道周曼想知道的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可在她的身上实在找不到任何的有趣点，所以每次她都是用周围发生的事件回应母亲的问题。

　　【三】
　　期末考结束的那天，米天晴正好在学校到家的第三个转弯口，她瞪大眼看着眼前和自己的腿相差几厘米的自行车胎，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刚才一刹那的刹车声，“抱歉。”抬起头时看到那张在学校里擦肩而过无数次的脸。
　　“没关系。”
　　因为惊吓造成的心跳加速还没平缓人已经急急忙忙的骑车走了。
　　这已经是米天晴数不清出多少次和他的相遇了，但想必这人是不会记得自己了，而她也知道了他的名字——许泽。是个让人觉得如同名字般——润泽大地的细雨般的人物，虽长得不算帅气，甚在他的性格很好，这样的因素让他他有不少爱慕者，但据说此人到现在还没女朋友。

　　【四】
　　又过了一周，从那次被许泽看到哭泣之后她便不会再到亭子中去，只会坐在教室中将书本放在腿上，头枕着手臂低头看着，忽然她的手肘被人碰了碰，抬头看向一脸八卦味道的苏琳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许泽有女朋友了。”
　　“……是吗？是谁？”米天晴与其说是惊讶更多的是震惊，还有传到心脏的微微抽痛……这种感觉让她明白原来在之前有期盼过啊，就像现在普通女孩子都会渴望遇到白马王子一样，……还真是天真的想法啊。
　　“说是会计二班的班花，曹梦菱，就是上次我指给你看的美女。”
　　“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是个美女。”
　　“曹梦菱倒追的，还真勇敢的女人啊，看来这次许泽是真的栽了。曹梦菱在学校是有名的恋情无法长久党，估计分手也很快。”
　　“这种事说不准吧，苏琳，他们才刚交往你就说分手，不要这么乌鸦嘴。”对于苏琳这人米天晴挺喜欢的，还有对于她性格的欣赏。
　　这条八卦在米天晴听来还有些假的成分，但在之后放学时看到美女坐在帅哥后面的画面后她是真的相信了。
　　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丧气。但自己根本就和许泽不般配啊，……米天晴是真的有异想天开过，想着会不会得到许泽的爱慕，但她又知道这种幻想就算是许泽有了女友也会继续下去，因为还可以想这个人什么时候分手……是不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自己时突然动心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哭一次，最终是在看着一本欢乐的小说时，笑出了眼泪。

　　【五】
　　“妈，我失恋了。”这天周曼还没询问自己学校的有趣事情就得到了这种劲爆的消息，她差点筷子掉地上，嘴里的米发喷出了几粒落在桌子上。“咳，咳咳，天晴你刚才说你……说你失恋了？！你从没告诉我你喜欢上谁了吧！”
　　米天晴翻翻白眼，“这种事很难说出口啊，再说原本我还没确定原来是喜欢他的。”要说她也就在家里才会表现的这么活泼，班级里她是出了名的少说话，也只有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表现的热络。
　　“你这孩子，这种迟钝下次绝对要不得！亲爱的，我等会儿要对你进行一对一的恋爱辅导，现在开始可以先准备起来，等到了毕业结合这些东西绝对可以马上找到男朋友。”
　　“妈你太夸张了。”米天晴抚额，对于周曼的想象力觉得跟不上，在恋爱方面周曼总是自诩为达人，但在那个男人离开家后母亲便再也没有和任何异性有过亲密接触——爷爷外公除外。
　　“这是关乎未来的事，怎么可以简单地对待。之前我就想说了，别的孩子在校期间也会谈谈恋爱，我多次准备好做一个拆散有情人的坏母亲，……结果没给我一次机会。”
　　“你刚才说了毕业后，每次都是唠叨毕业后再找，我当然记在心里了。而且，我也没遇到过喜欢的人。”说到最后米天晴的脑海中闪现了那张说着抱歉的脸。

　　【六】
　　失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能，米天晴觉得可能自己对于许泽的感觉原本就很淡，所以疼痛只是一瞬间的，现在已经不觉得什么了，她用手敲击着键盘，桌面上是□□的群聊天窗口，群里的人正热火朝天的说着关于男女朋友的话题……米天晴根本插不进去。
　　而接下来几天不管是上下学，老天似乎故意和她作对一样每天都会在路上看到许泽的身影，有时是单人，有时是和曹梦菱。
　　很多时候，在自行车从身侧骑过米天晴总会对着渐渐出离视野的身影发呆，几分钟之后才恢复过来，学校总是差点迟到。

　　【七】
　　从知道许泽有女友开始有两个月了，米天晴开始习惯每天清晨会和骑单车的那人遇见，而这天放学后在书店碰面是她的意料之外。
　　“你好，这不是搭讪的话，只不过经常在路上遇到你，你也是三本的学生吧。”许泽主动地打招呼让米天晴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差点就掉下来。
　　她能够感觉到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剧烈，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想到应该要说什么，但却羞涩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就只能傻傻的点头。
　　“呵，我有些唐突了，我是许泽，或许明天我们又会擦肩而过呢。”
　　这样美好的话语会让她重新燃起对这个人熄灭的某种感情……“或，或许吧。我叫米天晴。”她还想说——很高兴认识你，但这样的话听来一定会显得做作，而在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后她又不知道该这么接下去，“再见。”匆忙地将手中的书摆在书架上，离开了书店。
　　从头到尾米天晴都看着地上，没看许泽一眼……他肯定认为自己不愿意理他吧，自己刚才那样子还真是烂透了。
　　天上忽然下起了小雨，落在身上的雨滴就像侵入心间的小针，一点点的扎着，伤口小而密。还真是什么事都办不成啊，其实只要好好地抬起头，微笑一下，打个招呼……许泽就会记得她吧，记得有一个没打过招呼总是遇到叫米天晴的人。
　　其实许泽早就和她说过话了，但他一定不记得了。起先米天晴不希望许泽记得，可后来，总想着如果他还记得当初在亭子里哭泣的自己那就好了。
　　至少，这记忆停留在了许泽的脑海中。

　　【八】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米天晴都不敢去那个书店，虽然知道再次遇到概率小的可怜，但每次都止步于距离书店三十米的转弯口。其实在上下学的路上依旧会碰到，但许泽就像是不认识她一样，没有在如同上次一样打招呼。这已经在告诉米天晴一个事实，那次只是意外。
　　“天晴，放学后你陪我去一趟书店好不好？我要去买新书，我不想一个人，好无聊的。”苏琳撒娇的拉着她的胳膊，小猫似的蹭着。
　　她想拒绝，可心里有个小家伙在说：“就去一下吧，就算遇到了又怎么样，上次肯定已经给人家留下坏印象了，绝对不会再主动和你打招呼的。”
　　“嗯。”最终还是忍不住答应了。
　　而在前往书店的途中，在希望这条路无限延长的同时又想要一步就到达终点，这种矛盾让米天晴觉得很苦恼，一旁的苏琳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回应了什么，直到踏进书店的一刹那她才回过神，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庆幸而失落的复杂心情在心口汇聚。
　　“天晴，你找谁吗？……啊，还是说这里有什么你在意的人？”苏琳暧昧的拱拱米天晴，她吓了一跳的连忙摆手，“不是的，快点选好你的书，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对于米天晴的家庭苏琳有一定了解，也就没再开玩笑，走到了新小说书上架的地方，“你也到处看看，太难选择了，等我一会儿。”
　　“快点哦。”她走到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站定的地方，拿了上次放回的散文集继续翻看。也不知道多久了，身边忽然多了一人，她一下子有些心慌，眼珠子朝旁边转了转，看到的是今早记住的球鞋和黑色长裤。
　　是许泽！
　　她想走开，但是身体不听使唤的还是驻足在原地，……眼前的文字一个都钻不进脑袋里，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米天晴深呼了一口气，感觉四肢放松了，这次并没有在将书放回原位，正要走的那一刻听到清越的声音问：“这本散文集好看吗？”
　　她虽然期望过，但没有真这么想过……但这次许泽再次的开口，她想要好好的，好好的回答。
　　“好看。”米天晴用了最大的勇气抬头，看向了那张已经印刻在心里的脸，接下来她一下子将自己对于这本散文集的感想全倒了出来，还没说完就听到隔壁书柜的苏琳喊了她的名字：“天晴，我选好了！啊，这不是许泽吗？天晴你们在聊什么呢？”
　　苏琳立马就出现在两人身边，而许泽友好的对苏琳笑了笑，……这样的微笑和上次对自己展现的一样。
　　一样的微笑呢。
　　米天晴拉了苏琳的手，“苏琳，我们走吧，我要赶回家回去吃饭呢。”
　　“哦，真是的，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你的老妈。许泽，希望下次还能见打你。”在苏琳心里认为，看到帅哥对自己微笑就像吃了好吃的一样的开心。
　　很多年后，许泽总是会抱怨被米天晴拒绝的两次搭话，不管多少次，米天晴在这两件事上都会不好意思，而她其实也后悔，如果两人真的顺应好好聊天的话……是不是就不需要两年的漠然视之。

　　【九】
　　接下来的日子，米天晴不会再逃避去书店，反而比以前去的更勤了，但那之后再也没遇到过许泽，而她也终于听到曹梦菱承认和许泽正在交往的消息。
　　应该早就失恋的，可为什么比之前那次还要难过。
　　以为早就走出来了，其实都只自我欺骗而已。
　　米天晴试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偏偏对许泽有感觉？难道自己也是外貌协会的？可能是有这个因素，也可能是被那张阳光的笑容所迷惑，……或许还有别的，她找不到答案，有时就会因为这种没有解答的问题觉得非常揪心。
　　从见到许泽开始到现在，她已经升入了大三，……和他再没任何交集，上下学还是会遇到，还是陌生人。
　　“天晴，其实你喜欢许泽吧。”有一天再去书店的路上苏琳突然的感慨让米天晴瞪大了眼。
　　“不……”还没等她反驳苏琳笑嘻嘻的继续说：“其实我也是，毕竟许泽真的是学校不少女生的白马王子，但就是因为很清楚的知道是梦，所以都只是抱有幻想没有实际行动，我很佩服曹梦菱这个坚持下来的胜利者。”
　　要清楚是梦吗……米天晴看向夕阳落下的橙色天边，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嗯，我是喜欢他。苏琳，谢谢。”
　　“我们是什么关系，不需要客气啦。不过哪天天晴你说不定就找到比许泽还要棒的男朋友了！”苏琳并不是在安慰她，这人的性格就是非常乐观，永远向前看。
　　“不要在这上面开玩笑。”只要一说到恋爱米天晴就会不好意思，忽然两人停止了嬉闹，因为前面从书店出来的就是之前的话题人物许泽和曹梦菱。
　　“苏琳……我们是不是应该……”
　　话还没说完米天晴就被苏琳拉着拖进了书店，在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注意到许泽有将视线投到自己身上。
　　……似乎，这样就足够了。
　　单单是注意到自己这件事就足够了。

　　【十】
　　在毕业那天米天晴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许泽的名字出现在眼中，这个号码还是苏琳在猜到她也喜欢许泽后给的，说是留个念想。
　　【米天晴，今天放学骑过你身边时我会停下来，请你也停下来。】
　　莫名其妙的短信却让她已经平静了两年的心跳再次加速，……原来对许泽依旧抱着那般的心情吗？
　　许泽和曹梦菱早在交往一个月后就分手了，但同时也传出许泽不会再大学期间在谈女朋友的流言，有多个勇敢的人和许泽面对面证实过，都被一口婉拒了。
　　“天晴，摆个POSE！毕业留念一定要多拍几张照！”苏琳勾着她的肩膀，米天晴深呼吸了一下，两人头靠头的看着眼前的手机摄像头，露齿而笑。

　　【十一】
　　这条路已经走了太多遍，这是第一次米天晴觉得不同，因为快要见到许泽的缘故吧，其实……一直都还是喜欢这个人的，她依旧不明白到底究竟喜欢他的什么，但不管怎样，现在已经不需要纠结了，她不会告诉许泽她的心情，许泽也永远都不会知道。
　　单车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转头时看到男人一本正经的拍了拍后车座：“上来吧，我到你去一个地方。”
　　米天晴很疑惑，她应该拒绝的，这样的行为太过暧昧会让自己再次升起妄想，但手脚不听使唤的早就行动了，她的身前是许泽不算宽阔但也不瘦弱的背脊，手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抓住我的衣服，坐稳了。”许泽刚说完骑车的速度就加快了，米天晴吓了一跳抓住了他单薄的短袖。
　　她似乎能够听到自己胸腔激烈的心跳声，就如同二年前每一次遇到这个人时的反应，一切仿佛回到了当初，但其中又夹杂着什么都明白的苦涩。
　　“米天晴，你猜我什么时候知道你的？”风将越渐低沉的声音吹进她的耳中，没等她回答就听到许泽淡淡的叙述：“我高中在外地读书，寒暑假才会回这里，高二的暑假我经常到这附近的那家书店看书，因为可以租借，也省了不少钱，然后我总在租借区看到一个认真翻看小说的身影。我从老板那打听了你的名字，很莫名奇妙的，我想认识你，也不知道认识之后有什么意义，但我居然多次临阵退缩了，然后升上了高三，我很长时间都没在那看到你，大概是我自己都退缩了，所以也就顺应着没再去想这件事。”

　　【十二】
　　从许泽的口中说出的话让米天晴很震惊，……此刻她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听着。因为她生怕，一开口就真的将埋藏许久的感情吐露出来，会忍不住的……这样的许泽，绝对会忍不住说出来的。
　　她低着头，耳侧的头发垂下来看不真切此刻的表情。
　　许泽话没说完开到了一座大桥上停了车，米天晴默默地下来，然后听到男子继续说着：“直到二年前，我在学校亭子里看到你哭了。……真没想过原来世界那么小，会在同一所大学相遇，那时的心情挺微妙的，也可能是过去的时间太久，并没有多激动，反而有些感慨。之后两次酝酿的刻意接近都被你摆脱了，我觉得你可能讨厌我。”
　　女子脸色有些微红，她想开口说什么，一阵风吹过来带来许泽的声音，“那时曹梦菱在追我，但其实我们并没有真的交往，只是成为了好朋友，可总在一起出入反而给人成双入对的错觉。曹梦菱说那就当做我们是真的在交往然后闹分手吧，还说一定要她来说分手。闹腾了好些日子，没办法，我就同意了。”
　　“许泽……”
　　“我发你短信，都忘记注明我的名字了，不过你居然知道是我。也就是说，我的号码你存着。”许泽说话快言快语的，这次把米天晴弄得脸红了起来。
　　“……因为你是名人。”米天晴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
　　“喂！……许泽，我……”她抬头看到男子如同阳光般的笑容，太过灼热，但还是要直视，用仅有一次的勇气，……刚才的那段话使她鼓起了勇气，她真的忍不住了，所以，米天晴深呼了一口气，说：“请听我说一句话。”
　　许泽点点头。
　　两人的表情此刻都认真的过分，幸好经过这里的三本学生大多是坐公交的，要不然肯定会过来围观。
　　一分钟过去了，看着眼前越来越红的脸蛋，许泽摆出一脸疑惑的问：“怎么不说话了？”
　　米天晴想咬咬牙就过了，但舌头却像是打卷了说不出任何话，好不容易艰难地说出一个字，“我……”
　　耳边是许泽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喜欢你，米天晴，我们交往吧。”
　　米天晴瞪大眼，脸红得像番茄……“哦。”这如蚊蝇般的小声掩盖在汽车的嘟嘟声中。
　　“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心情了，你不回复我也没关系，我送你回家吧。”
　　“不是！我，许泽！我也喜欢你，我们交往吧。”……原来以前的一切都是庸人自扰吗？可现在也不晚吧，他们有很长的以后，两年的光阴并没有磨灭掉对对方的感觉，这也是最好的见证了。

　　【十三】
　　“好。”
　　她看到夕阳下已经脱离少年时期的许泽灿烂地微笑着，直击她的心脏，……并不后悔，虽然被他抢先了一步有点可惜。
　　即使可能到最后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是另外的人，但此刻，米天晴觉得很高兴，她现在可以告诉母亲，自己在毕业的当天交了男朋友。
　　那些母亲传授的花招，但最后什么都没用上，……因为在面对真正喜欢的人时，根本无法考虑这些。
　　“我不知道交往之后要做什么。”米天晴走在推着单车的许泽身边，不好意思的说。
　　许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大多时间都花在小说和游戏上了。”
　　“真神奇。”她的感慨引得男人疑惑的目光。“你长得很……帅，曹梦菱不是的话，应该也谈过不少吧。”
　　“……是哦，有谈过几个，不过那都是过去……你看着我干什么？”在女子红着脸盯着他看的同时许泽的眼神漂移。
　　“你在说谎。”
　　“……被看穿了，我不太想谈恋爱，你是我的初恋。”
　　“这样啊……”米天晴已经羞红了脸，咳嗽了一声，“许泽。”
　　“嗯？”
　　“毕业之后你呆在这里还是出去找工作？”
　　突然的转折的问题让许泽愣了愣，他反问道：“你呢？”
　　米天晴没有一点迟疑的回答：“我要留在这里。”
　　忽然她的头上打上了一只爪子，微仰头看着身边的人，这次从前五分钟成为她男友的恋人。
　　“我原本就是留在这里的，上周我已经去一家公司面试了，今天收到了录取通知，所以放心好了。”
　　“嗯。”
　　直到回到家两人谈了很多，米天晴原以为在和许泽确立关系后会觉得不好意思，但也只是一时的，两人的相处，让她觉得没一点压力，这样很好。
　　不过每次看到许泽的脸，她都会经不住脸红，大概还是因为这个人太帅了。

　　她开始期待绽放在她生命里的第一场恋爱。
　　周曼照旧坐在饭桌前等着她，米天晴坐到她的对面，笑着说：“妈，我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