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妖娆雪（上）》荆之薇

2、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二）

　　“罗衣”他对她轻轻的招手，“过来——”。
　　微风凌乱了他的发丝，他偏着头无邪地笑着，午后的阳光在他眼中闪烁成了点点发亮的钻石。
　　罗衣的裙裾快速的扫过绿绿的草地，她摇摇晃晃的朝沙与漠跑去。
　　“小心点，慢些，不要摔倒了”他细心的提醒。
　　“沙与漠——”罗衣气喘未定。
　　“嗯？”
　　“你怎么知道我躲在后面？”
　　“人的目光是有温度的”他怔了一会儿，笑答。
　　“可是，我离你那么远。再说了，你在我身后的时候我怎么感觉不到？有时候你像是一个神一样不可思议”罗衣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呃——，我的意思是说那个神通广大”。
　　沙与漠瞅瞅罗衣石榴红的裙衫，又看了一眼她脚下的青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大红配大绿，真是太不俗了呀”他耸耸肩，岔开了话题，却在心里苦涩的答“因为你的心思从来都不在我的身上，又怎么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罗衣没觉察到他的异样，只是脑海里马上涌出两个字“大、俗”。
　　她抬眼望着沙与漠玩世不恭的样子，觉得某个人很欠“教训”。
　　“‘大俗即大雅’这个道理你难道没听说过？”罗衣愤愤地反击。
　　沙与漠又笑得天真如孩童了。他凝视着罗衣：“现在听说了，小人对您的大道理心悦诚服，不知道这位大人可否屈尊坐一下呢？”
　　他拍了拍身侧的草地，罗衣也就坐了。
　　“你对战争怎么看？”沙与漠突如其来的严肃语调让罗衣怔了一下。
　　“厌恶至极”罗衣毫不犹豫地答，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沙与漠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你知道的，自古以来我们都祭拜神灵、驱赶妖魔。如果，我是说如果上古的战争会产生一些邪恶的东西——”沙与漠顿了顿，望了望罗衣的反应，见她没有反感的意思，继续说，“那些邪恶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对不对？”他闭了一下眼睛，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口，声音很轻很淡‘“你也不会喜欢他的，是吗？”
　　罗衣本能的想说不会，但是她说不出口，内心的某个东西又在拉扯她，好像一说出这两个字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罗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沙与漠向后后仰着用双手撑住身子，指尖紧紧地绞着青草，似乎刚才那些话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过了好久，他转过头来望着罗衣，眼中有刻意压制的期望，还有一点点，不，是越来越浓厚的恐惧：“你喜欢我吗？”
　　罗衣顺口就接：“喜欢”。
　　沙与漠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翘起，眼睛也微眯起来：“如果我不再平凡，如果我做了一些在你看来是不可原谅的事，如果我们不再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
　　听到这个词时罗衣猛然抬头，眼中是满满的惊诧之意，她瞬即尴尬的笑笑：“沙与漠，哪有那么多如果啊，你今天怪怪的.”
　　“是吗？”只是轻轻淡淡的两个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沙与漠已经走得很远了，只留下一脸疑惑的罗衣。
　　他看起来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受伤，这是她所认识的沙与漠吗？他的背影出奇的落寞。渐行渐远中，微风依旧缠绕着他的发丝，阳光点点散落在他的身上，看起来竟然像是神一样。而他离开的速度，快的简直不可思议!
　　罗衣望着沙与漠的背影，感觉就像是他走出的不仅是她的视线，还是她的生命，是她平淡无忧的生活。
　　她努力地想理清楚这一切，脑中却是混混杂杂的，像是被人刻意封印般，什么也想不起来，甚至包括自己的身世以及为什么会在黛婼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