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No.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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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池间的华尔兹，模糊的背影。
少了一只眼睛的黑猫，大雨滂沱的夜。
冰冷的掌心，七号当铺灵魂的归属。
是谁，是谁。
……
……
记住。
这是你欠我的。
……
从梦魔里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阳光从窗口洋洋洒洒地打在千夜的脸上，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热。强撑着身体爬到镜子边上，首先入目的是一张惨白的脸。
定了定神，千夜看着自己的右眼，血迹看起来已经凝结得差不多了。
眼眶周边血肉模糊，中央是带丝丝血色的漆黑小洞，面无血色更为她平添阴森的气息。
还活着。
扶着墙站起来，眼睛的剧痛加上晕眩感差点让她再次倒在地上。
咬了咬牙，勉强着将身体挪到放着医药箱的桌边坐下。粗略地包扎了下右眼，痛感如洪水一般不断刺激着神经末梢，一波接着一波毫不间断。都处理的差不多准备起身时，门铃响了起来。
门铃不厌其烦地一直响着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千夜只好以极慢的速度走下楼去，开门看到的是龙马的一张略带不耐烦的臭脸。但那紧紧是一瞬间，在看到千夜的时候他的表情瞬间变为了微微惊讶。
“……老头让我带你一起去学校。”龙马压了帽子，终是没忍住心中的疑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
看了眼龙马身上的蓝白相间校服，忆起仁王给自己看的前几届比赛照片，似乎是青学网球社的男生队服。嫌弃地回头看了看客厅沙发上的绿色水手服，同是青学，为什么女生的校服那么奇怪。眉头微微皱起，可这一举动随时带来一阵疼痛，感觉右眼纱布下又是一片温热。
“喂……我说……”龙马见她不支声，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闻言转过头来的千夜噎住了。
红色的血迹从右眼的纱布中央向四周扩散开来，速度虽慢，但那是货真价实的血，不是闹着玩。千夜的脸色虽然很苍白，但却没有因流血而有任何异样。
“好。”若无其事地转身进屋，她可没忘记今天得去报道。
龙马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拽住她询问些什么，千夜却本能地躲开了。她后知后觉的转过头来看着欲言又止的龙马，“怎么了。”
指了指她的右眼处，不情愿地想起跟不动峰比赛中自己伤到眼皮后流血不止的时候，出奇意料地好心提醒千夜，“眼皮划破的话最好要好好包扎，血又渗出来了。”
千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似乎总是戴着这顶白色的帽子。上边印有大大的红色“R”字，墨绿色的发被帽子遮住了一大部分，碎发贴在脸侧。纯粹认真的琥珀色猫眼里可以看到自己狼狈的倒影，目光移到他身侧背着的写有“越前龙马”字样黑色网球袋沉默了半响。
“没了。”
报以同样认真的眼神，千夜回答。龙马怔了怔，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眼球。”
千夜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语气依旧是那么风轻云淡，神色淡定得仿佛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琥珀色的瞳孔有收缩的迹象，越前龙马知道，自己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今天的这一幕。眼前这个叫千夜的奇怪女生，不是会开这种无聊玩笑的人。那么谁来告诉他，眼球没了……她为什么还能这样淡然。
自己的生活处处与网球相关，可这个女生却连网球是什么都不知道。仅仅知晓规则，又能打的精准，这是何其矛盾。龙马自知对女孩子没有兴趣，当然不会去记女孩子的名字。但她叫千夜，种种的奇怪让自己记住了这个名字。定定地看着渐渐被染红的纱布，龙马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现在的状况。那是她自己的……眼睛阿……
“整理好。先去医院。”
他拽拽地转过身抛下一句，靠在门框上不再作声。
千夜抿了抿唇，轻轻哦了一声，然后拿起校服上楼整理去了。左眼黑色瞳孔中异样的异样流光谁都看不见。
这样，也好。
……
经过医生的一番轰炸和处理后，血终于不再流了。选了个简单的黑色眼罩戴上，越过难得一脸正经的越前南次郎，拿起龙马身边的书包挎在肩上，“走吧。”
龙马少年站起身来，把手插在口袋里什么都没说。看了看千夜，扭头走在前面带路。
深深向南次郎鞠了个躬，黑色的长发从背后向身侧滑落下去。女生的直起身子，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却不复冰冷，“麻烦您了。”
越前南次郎挠了挠头发，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却想到有些突兀，手僵在了半空。千夜眨了眨眼，看着他把手收回去掏着耳朵，“没关系。去吧，迟到很久了哟。”
点了点头，追着龙马快步跟了上去。
只留下一脸不知还如何形容的颓废大叔和满室阳光。
千夜不知道龙马是怎么替她跟老师解释的，总之作为交换生的第一天就迟到的尴尬因此作罢。
之后的日子除去那天遇见的菊丸少年突兀的叫法，她的校园生活过的还算顺利。因为眼睛的原因，爱慕的男生比起以前大大减少了，只是因为和龙马的关系遭到了不少女生的问候。千夜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对于那些还能忍受的小问候她一律不会放在心里。
倒是越前南次郎对她更是关心，总是能看到一脸不情愿的龙马喊自己去他们家蹭饭。
说没有一点感动那是假的，对于近乎陌生人来说的自己，越前一家实在好的出奇。
抚上眼罩，千夜甚至有想过，就这样在这里过完一辈子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仁王雅治有跟千夜通过几次电话，仁王的父亲也表达了问候和关怀。千夜并没有把眼睛的事告诉他们，至于下次见面时候的解释，她也暂时懒得去想。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千夜单肩背着松垮垮的包走在网球场的路上。一脸冷淡的样子硬生生止住了许多想上前打招呼的同学，而她更是无心去关注这些。每天放课找龙马一起回去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不习惯的行为了，只是今天班长为难地向自己提起社团活动的事让她有些纠结。还是，问问龙马有哪些社团吧。
打开铁丝网制的门，一个微微发福的马尾运动装女人正在跟龙马说着什么，一个扎着双辫的女生站在另一侧红着一张脸看着他。千夜挑了挑眉，决定等她们交谈完了再过去，毕竟打断别人谈话不礼貌这点她是知道的。
靠在铁丝网上，微微仰起头看着天空神游。
“喂。”熟悉的少年音还是拽拽的，“今天怎么来的那么早，训练还没结束。”
收回目光，完好的左眼看着龙马，余光瞄到刚才与他谈话的女人跟着走来。调整了下站姿，懒懒地开口，“我来问问有什么社团活动。”龙马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却被扑过来的人影打断了，“哟呵！小不点的女朋友又见面了~”
“……”千夜的眼神和脸色一成不变，仿佛根本没看到菊丸这号人物，她可不知道小不点的女朋友是什么东西。
站在一边叉腰看着的女人饶有兴趣地开了口，“英二之前说的就是她吧？”
“是喵是喵！~龙崎教练，千夜她超级厉害的耶！”菊丸的眼睛亮了起来，想起之前千夜打的球就是一阵激动。
正选队员闻到动静都慢慢围拢过来，被称作龙崎教练的女人不顾龙马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继续说着，“那么千夜，有兴趣加入网球社吗？可以来当经理哦。”
“……”歪了歪脑袋，千夜实在对这个叫做网球的提不起兴趣来，“不了。”
“唉？为什么阿喵~”菊丸皱起了眉头，凑上来急急地问着。
千夜斜了下左眼看向场外，一群女生又是尖叫又是嫉妒地看向自己，顿了顿，“麻烦。”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她还是很敏锐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麻烦，但她有预感当了这什么经理女生们的问候会比以往更为激烈。看了看松了口气的龙马和一脸失望的其他人，最终还是妥协地指了指戴着眼罩的右眼，“不方便。”
“……”也不知道大家都想到了什么，菊丸的脸色变得极为愧疚和难受，“这样阿……抱歉抱歉，千夜你别在意……”
不知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菊丸在抱歉些什么。龙马拉着她的袖子走到一边的长椅上，“马上训练就结束了。明天……跟我出去一趟吧。”一向自信骄傲的脸上有了犯愁的神色，千夜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龙崎教练让我陪她的孙女去修理球拍……”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千夜歪着头打量起眼前完全没有脸红意思的少年，排除了脑中的想法。默不作声，等着下文。
“你的眼睛……”龙马压了压帽子，声音变得有些压抑和别扭起来，“该去复查了。”
千夜怔了怔，龙马的意思她明白，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总是拽拽的少年如此细心。微风吹起他的衣角，千夜的脸部轮廓随之柔和下来，甚至仔细看，会有些若有若无的笑意。黝黑的眸子流光四溢，点了点头。
站起身，向外走去。瞥见龙马好奇的眼神，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清冷的声音在球场上扬起，“我去给你买芬达，一会儿见。”
这下轮到龙马怔住，在学长们的戏谑眼神下，他只能习惯地伸手压了压帽子，唇角勾起。
“MADAMADADAN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No.0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