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白色》浅宫蝶

11、「chapter 11」

　　「chapter 11」
　　砰——
　　第一声枪响，是她被她击中。
　　第二声枪响，是她倒在血泊。
　　黑色的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度，被夜晚冰凉的风拂起，露出了少女脸颊上带着一丝幸福的浅浅笑意。
　　——奕，你在看吗。
　　耳边的一切似乎都消失，剩下了一片空白，接着是遗传的嗡嗡声音，就好像无数的噪音全部聚集到了一起。
　　她慢镜头般的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你在看的，我知道。
　　血液缓缓的从她的身下流出，唇边的微笑逐渐随着身体的冰凉而变为了消逝之前的最终定格。
　　眼前的景物慢慢的变为一片苍茫空白，然后，是年轻男子的温柔笑容。
　　——奕，我来找你了。
　　沾在眼睫上的晶莹泪珠，终于顺着眼角缓缓流落，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印迹，最后滴落在水泥地面的红色血迹上。
　　——奕，你会等我的……对吧。
　　眼睫在颤抖中缓缓的合上，紧紧握着的枪也终于失去了继续握着的力度，指尖缓缓的、缓缓的触碰上了血液。
　　“……”
　　鲜血顺着肩膀慢慢的流过衣袖，滑过手背，然后顺着指尖缓缓的滴落到了水泥地面。
　　滴嗒——
　　…………
　　清晨。
　　黎明时黑白交叠的瞬间，依稀的光影照耀琉璃色的夜空，温暖的白色光辉顷刻间的照亮了黑暗的天空。
　　一刹那的浅灰后，琉璃的光芒消弱，阳光照上了大地，温暖的淡金色点缀上了世界。
　　一层一层，逐渐变亮。
　　伴随着天空真真正正变为清澈的淡蓝而并非琉璃色时，巷子内的阴暗逐渐变为了天空般明澈，清晰可见。
　　倒在地上的少女已经几乎褪去光泽的发丝被微风吹起，露出发下白皙脸颊上的泪痕。
　　眼睫不会再颤动，眼睛同样不会再睁开。
　　距离她有段距离半跪在地上的墨发少女淡淡的抬起了眼帘，眯着眼眸扫了眼东方天空缓缓升起的太阳。
　　纤细的五指举起，挡在了眼前，光芒穿过指缝照射上白皙的脸颊，在精致的五官之间投下阴影。
　　她没有看前方已经冰冷的黑发少女，放下挡在眼前的那只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似是因为黑色风衣右肩上那不明显的湿润干枯后痕迹，她站起的动作停顿在了半空中，指尖扶上了右肩。
　　目光终于不经意的扫到了前方的少女，触目惊心的鲜红颜色已经逐渐暗淡，就好像她逐渐暗淡的长发色泽。
　　墨黑的眸子荡漾开了一圈涟漪，好像平静的湖面被砸入了石子，久久的不能平静。
　　但是，除了墨黑瞳眸中的一圈波动，她的脸上再无表情，只是放下了扶着右肩的手挣扎的站了起来。
　　光影反射在墨色的发丝上，投下身边景物的淡然交叠，她沉静漠然的看着黑发少女的尸体，额前刘海被风微微卷起。
　　或许，重新来过的话，你的选择是否会有所不同？
　　Shirley发现，来到这个名为日本的国家后，她犹豫后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为了Vuillard Andi，为了夏川铭，为了……北杉黎子。
　　她看着黑发少女酷似睡颜的样子，指尖轻抚上了左胸的心口，冰凉的触感穿过衣衫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她是会下地狱的，对吧。
　　——把他杀了之后像垃圾一样随手丢在巷子里的人——我绝不原谅！！
　　指尖离开心脏，随意的垂落在身侧。她无视肩膀上枪口叫嚣的疼痛，淡淡的转过了身，背对着北杉黎子。
　　墨发旋转出弧度，高跟鞋踏上了地面上自己一丝血迹。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睫轻轻颤动之间，她感受着清晨的微风拂上脸颊，卷起垂及腰间的长发。
　　是的，她是会下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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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形形色色的人群，各有忙碌的走在东京的大街上。
　　Shirley微微仰起脸，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脚步刻意放的很慢的走着，就好像欣赏着沿途风景的路人。
　　她的脚步停在了一家玩具店的橱窗前，微微侧过头，目光淡淡的看着玻璃内的漂亮精致的洋娃娃玩具。
　　玻璃上反射出了她的样子，精致的五官，只是脸颊可能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过分。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童心。”
　　身后传来了微喘的声音，接着，玻璃上倒映出了少年的模样。
　　乌色的碎发沾染着一丝汗水的贴在额上，脸颊上依旧带着邪魅不正经的微笑，他看着她回头，黑色的眼眸逐渐染上笑意。
　　夏川铭不会告诉Shirley的，他找她找了一个晚上。
　　她对上了他的视线，墨色的眸子对上黑色的瞳孔，视线纠缠在空气之中。
　　“……我……”她突然开口，移开视线，压低了声音道，“……不是安帝雪的替代品。”
　　马路上的车行驶，呼啸而过的风声传入耳内，她看着他脸上邪魅的笑意褪去了几分，淡淡的转过了头。
　　垂在身侧的手腕突然被拉住，她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救护车的鸣笛声打断了夏川铭要说的话，他们同时看向了警车驶来，拐入了前方的巷口。
　　他感觉到她的手轻轻颤抖了下，于是夏川铭脸上的笑容加深，拉住她的手腕朝着前方的巷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