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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绑架美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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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林家玉入内阁做了最年轻的阁老,一心想做番事业,好让那些数落责备他的人闭嘴,毕竟是年轻人,想的简单不顾后果冲劲十足,上任以来就做了几件震惊内外的大事。
一是废除京城内外的皇店。
皇店是皇家开的商铺,由太监管理经营,也有部分皇商,不少人打着皇家的旗号强买强卖,破坏京城经济秩序,属于过度扰民的恶政,因为涉及皇家,又牵涉到太监们的利益,所以几任阁臣想动手清除弊政,都投鼠忌器不敢放开手脚。林家玉一上任就尽刻京城皇店,同僚们不反对,但是也没人敢公开支持,老百姓很欢迎,却是得罪了所有太监。
二是精减官员,他发现不少衙门养了许多闲职人员,白拿钱不干活,于是大笔一挥,下令裁撤。而这些闲职人员都是有后台有背景的,因为一时没有空位所以才在闲职上熬资格混薪俸,这样一来,又得罪了无数人。
三是整顿税卡,京城各门出入商品都遭遇过重复征税的问题,就连京郊农民进城卖个鸡蛋,只要一进城门就会被揭层皮,进内城再被揭层皮,于是这损失就转嫁到平民身上,京城的物价一直居高不下。
林家玉入阁以来着手整顿京城税务,减轻老百姓负担的同时,也得罪了负责征税过手楷油的税务衙门。
百姓们对他十分崇拜。内廷太监视他为砸人饭碗的恶神,恨不得除之后快,大内总管到严相爷那里探口风,严文卿用为难的口气说林家玉是新贵,根本不把老前辈放眼里,他说了也没有用。一转身面对林家玉时,又夸他少年有为,解决了几代内阁都没有解决的弊政,实在是可敬可佩,以后国家的未来就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之类。一通高帽子戴得林家玉飘飘然。
叶梦花冷眼旁观,觉得林家玉用心是好的,却是操之过急,触动太大,得罪的人太多,埋下了看不见的隐患,这样一个颇有才气的年轻人,总不能看着他被看不见的阴谋给毁了,忍不住提醒他,改革的阻力很大,不可太急进,最好是安抚各方,尽量少得罪人,用利益把更多的人绑上同一条船,这样避免一些没必要的阻力,更重要的是避免人亡政息的恶果。
林家玉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腻歪到极点,觉得叶梦花这家伙就跟那薛宝钗是一路货,喜欢动不动教训别人,也不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看严相爷夸我没有夸你,你嫉妒是不是?至于那些纯粹是羡慕嫉妒恨的人,理他作什么。
改革么,哪有不得罪人的,象宝钗那样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人只能宅在家里当个管家婆。
且不说林家玉大权在握,正志得意满大展身手,身后却起了火。
原来是陪侍公主的林、薛、伍三位姑娘无端地出了事。
那位明月公主来自民间,性子豪放任性,喜好自由不喜约束,对那些教规矩的宫廷嬷嬷们非常痛恨,觉得她们管束自己,都不是好人,连带着对于派嬷嬷们教她规矩的皇后也有了不满。徐皇后聪明,敏感地感觉到公主的不满,索性撤掉了宫廷嬷嬷,改派三位同龄女孩来做公主伴读。
公主见有三位年龄相当的女孩陪自己玩,立即放下心防,把她们当好姐妹,这三位姑娘都是守规矩的人,黛玉柔弱安静,才华横溢,伍攸德杀伐决断有男儿之风,宝钗兼二者之长,即有学问才华,又善女红和家务。和这样三位姑娘在一起,刁蛮任性的公主也不好意思太蛮横使气。而且,女人大多爱攀比,公主见这三位姑娘比自己有学问有才干,气质修养更是没得说,也不好意思成天玩闹不学无术,于是捺下性子来读书写字,学着做些简单针线。
皇后见公主的性子改了许多,以往的刁蛮收敛不少,也十分喜悦放心,觉得这法子不错,皇帝也很感激皇后帮着解决了大麻烦。
可是这位公主毕竟不是自幼养在深宫,规行矩步的女子,安静了一些日子,又搞起花样来。这一日拉着三位姑娘悄悄说:“我听说前门外有洋人进的新鲜玩意,叫什么马戏,咱们去瞧瞧吧。”
“马……什么?马戏……”三位姑娘不懂。
公主给她们解释:“马戏听说是西洋人玩的东西,跟咱们中国人玩的不同,就是训练动物做表演。”
伍建德经常在外跑生意,听她这么说懂了:“公主是说耍猴的么?这个容易,叫耍猴人进宫来表演就是了,何必了宫去瞧。”
公主摇手说:“不是耍猴的,听说是老虎,还有狗熊,小马什么的,训练得熟了,很好玩。”
“是狗熊踩皮球,老虎钻火圈么?”伍建德家里是做外洋生意的,她听哥哥说过详细的表演情况,确实很好玩的,只是老虎狗熊运输不便,那洋人的马戏团能进京么?
黛玉宝钗却是头一回听说,觉得很有趣,十分向往。
公主说:“听说就在前门外,咱们换上普通布衣去瞧瞧。”
“公主要微服出宫?”宝钗听了立即反对,“绝对不可以,这不成体统,而且也有失身份。万一有什么意外……”
公主瞪起眼睛:“为什么不行,咱们去瞧瞧回来,谁也不知道。从你们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出你们明明是很想看的,却要摆什么规矩体统。虚伪。”
宝钗知道这明月公主很是任性胆大,一旦认准了理儿,怎么拽也拽不回来,便拿眼瞧着其它两位,示意她们帮忙劝告,黛玉是懒得说话的人,伍攸德不愿得罪公主,都没有说话。
公主见林伍两位姑娘并没有坚决站在宝钗那边帮她说话,便得意起来:“就这么说定了。我是公主,你们是伴读,本来就该听我的。”
见公主拿身份压下来,宝钗三人只得遵命,宫女们去取来几套平民衣服,几位姑娘穿上完全象是翩翩公子,看不出竟是出身尊贵之家。
宝钗年纪最长,心思又细密,想着公主之尊微服出宫毕竟是很骇人的事,若是有个闪失,不用说倒霉的就是她们这些知情不报规劝不力的伴读,可是要报告皇后,只怕公主会视她为告密者,彻底把公主得罪到家了,以后没好果子吃。
这怎么办?劝阻公主劝不动,报告上层主子得罪公主,不报告吧出了事又得罪皇后,真是令人左右为难。
宝钗换好衣服,有了主意,悄悄写了个字条交给丫环莺儿,说:“赶快出去把这个交给大爷,要紧要紧。”
莺儿会意,拿了字条出宫到薛家铺子里找着薛蟠,把字条交给他。薛蟠打开字条一看,上写公主执意要微服出宫玩耍,实在劝阻不动,要他通知其它两家的兄长,到前门保护。
薛蟠见了字条大惊,这公主怎么这般没脑子,居然会微服出宫,不出事还罢,出了事,三位伴读姑娘便是大罪。
薛蟠大急,骑着马奔向大前门,又命小厮去通知另外两位姑娘的哥哥,林家玉和伍建德,之所以不敢惊动旁人,想把这事悄悄压下来,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她们回去。
公主和三位伴读姑娘一身布衣,走在繁华的街市上,京都的热闹不比外地,繁华中透着一种别处难以岂及的富贵威严。街上卖各种东西的都有,南北货,洋货,应有尽有,还有耍把式的,玩皮影的,跑旱船的,令人目不暇接。
公主久居深宫,哪里看过这些,只恨不得多生一双眼。
宝钗还保持着镇定,问过路人,哪里可以看洋人的马戏,不料,连问几个路人,都没听说过京城里有什么马戏。宝钗觉得有些不对劲,问公主:“公主是听谁说的有洋人上京演马戏?”
公主正举着一块三角形的凉糕吃得正欢,随口答道:“是三皇子府上的太监。”
“你认识他吗?你怎知他是三皇子的太监?”宝钗又问。
公主说:“我不认识他,是他自己说是三皇子的人。”
宝钗更觉得不对劲,一个不认识的太监,自称是三皇子的人,说城西有马戏,现在她们到了城西的前门,却压根没看到任何马戏的痕迹,这不是怪吗?
宝钗想不明白,害怕起来,说:“主子,我们赶紧回去吧,我们这样出来让人知道可不得了。”
伍攸德也发觉不对劲,也帮着劝道:“是啊,我们这样出来,万一有个什么事,我们几个可就死定了。”
公主蛮不在乎地说:“青天白日,太平盛世,能有什么事,好不容易出来了,我们索性好好玩一场,再去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
旁边一个货郎听到,忙说:“要说京城最好的酒楼,莫过于西街的一笑楼,那里的饭菜南北各省的都有,你们足不出户就可以遍尝天下美食。”
公主一听很感兴趣,立即坐了车到一笑楼,老板迎上来接待,很快准备了一桌上好菜,都是一省的特色代表菜。公主吃腻了宫中御膳,吃到这些具有地方特色的小吃,胃口大开。
宝钗却吓得心惊肉跳,连水都不敢喝。公主见她拘谨,不满道:“出来玩你就放松些嘛,不要老是端着淑女架子,这又不是在宫里。”
黛玉也帮着刺了两句:“宝姐姐在人家向来贤良淑德,规规矩矩,只是这里只有我们四个,又没有外人,放松些不妨事的。”
宝钗仍然紧张的不吃不喝,生怕会跳出个不怀好意的坏人来。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子带着几个仆人打扮的人进来,先行了一礼,说:“几位姑娘对本店的招待可满意么?在下的主人很仰慕几位姑娘,不知可否请你们过府一叙?”
几位姑娘打量这人,见他气质举止象是个读书人,衣着华丽粗俗却象个暴发户,身后几个仆人个个雄健,似是有些功夫。不知是什么来路。
公主没有在意,一挥手说:“一边去,你家主子是什么东西,也配来请我们。”
宝钗和伍攸德对视一眼,再互相看看对方,她们的男装并无破绽,这人又是如何一眼看出她们是女子的呢?而且毫无顾忌地要“请”她们见他的主人,恐怕来者不善。
宝钗强做镇定地说:“贵主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几位的兄长约好在这里见面,所以我们不敢离开。贵主人盛情相邀,不妨等一会儿,待家兄到了一起去。”
意思是,我们几位姑娘的哥哥们马上就来了,你们最好少打歪主意。
伍攸德言辞更犀利些:“我们的哥哥们自幼长在权势之家,性子最是暴烈,若是看到有外人和我们说话,定会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意思是,我们不是好惹的,你们放老实些。
不料那年轻男子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说:“令兄长如果赶来,在下自会招呼他们与你们见面,现在,还请几位姑娘跟在下走吧,如果请不动姑娘贵足,手下奴仆粗鲁,怕是会冒犯姑娘们的金躯。”
这下,连纯真不知事的公主和黛玉也明白碰上绑匪了,可是大白天的在天子脚下绑架,而且绑的还是公主,这人胆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