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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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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见宝宝一路吃一路按着胡子, 样子滑稽, 不禁笑道: “秦大夫, 你一直按着胡子, 是怕不小心把它也吃了吗?”
宝宝尴尬地笑笑, 岔开话题问道: “公子贵姓啊?”
白衣少年道: “在下萧傲云。”
哦? 原来是萧呆子, 不知是什么身份? 宝宝试探地问: “黑蝎子帮的?”
萧傲云一怔: “恕在下孤陋寡闻, 这黑蝎子帮是新近崛起的帮派吗?”
宝宝忙道: “不是, 不是, 是我道听途说的。”
萧傲云又待再问, 这时隔桌的客人谈论的话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听说了吗? 洛阳出大事了。” 压低了声音才又道: “洛阳知府祁维善让人给杀了。”
“知道是谁做的吗?”
“听说是火云教的人做的, 还盗走了祁家祖传的回转火龙珠。”
“回转火龙珠是什么宝物值得火云教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回转火龙珠不但能解百毒, 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只要断气不超过三个时辰, 用它含入口中立时返魂。”
宝宝暗忖: 有这么神奇么? 有机会的话可得拿来瞧瞧。
“这火云教也真厉害, 短短几年就吞并了十几个帮派, 不过这回杀了朝廷命官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听说京城已派了钦差大臣来查这件事。”
“听说火云教教主是个二十不到的少年, 一手剑法使得出神入化, 去年一人单挑了麒麟帮, 全帮上下百人无一是其敌手。”
“这个我知道, 那教主名叫张枫, 剑法好生了得, 连关东三鬼也败在他手下, 还有啊……”
接下来讲的全是张枫武艺如何高超, 打败了谁谁谁。宝宝没兴趣再听下去, 结了帐向萧傲云告辞准备走了。行经萧傲云身边时眼角却瞥到了两个她认识的人自店外走进, 这两人竟然是关东三鬼中的老大和老三。
那晚中了褚二雄那一掌, 令宝宝犹有余悸, 身子像被点了穴一样, 定住了。
萧傲云见她杵在身边良久不动, 便顺着她的眼光瞧了过去, 见到了关东二鬼, 心里也是一震: 关东二鬼到这里作甚?
关东二鬼竟是冲着他们这边行了过来。走到宝宝身边, 褚三雄见她站在那里不动, 一条窄窄的通道被她一站仅容得一人通过, 心中有气, 经过她身边胳膊一撞, 说了句: 好狗不挡道, 哈哈大笑与褚一雄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落坐。
宝宝猝不及防, 被他一撞竟摔向萧傲云的怀里. 萧傲云忙伸出双手扶起她的肩膀, 触手之处只觉柔若无骨, 同时一股清香幽幽入鼻, 心中不由一怔, 口却道: “秦大夫, 你没事吧?”
宝宝一面站起, 一面道: “没事, 没事。” 话一出口, 暗呼糟糕。她从今早扮大夫开始就一直粗声讲话, 以符合男子打扮, 这时情急之下竟忘了扮粗声音。但愿他没注意到, 咳了一声, 粗声道: “在下尚有急事, 先走一步了, 萧公子慢用。”
萧傲云望了望她的脸, 似笑非笑道: “秦大夫慢走。” 目送宝宝远去, 拈起她遗落在他怀中的八字胡把玩了一阵, 嘴边的笑意扩大了: 有意思! 转头向身后的书僮吩咐道: “青风, 你去打听一下这位秦大夫住在哪间客栈。”
宝宝一路走回客栈, 心里边恨恨地道: 关东三鬼, 先是击我落崖, 又撞我一下, 此仇不报非君子。但論打, 可打不过。明的不行, 或許可以用暗的。
回到客栈立即将一身衣服脱了, 换上卫紫衣以前的旧衣服, 洗掉脸上的化装, 再收拾了包袱以便随时可以落跑。一切收拾停当, 正想出去探探关东二鬼的落脚处, 却听到褚三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他奶奶的熊, 整天赶路可累死老子了, 这下可得好好睡一觉再说。” 走到宝宝隔壁房间, 推了房门进去。
宝宝暗道: 好极了, 这下可省了我一番功夫。于是和衣躺到床上, 不敢真的入眠, 只留心倾听隔壁的动静。
过了不知多久, 正当宝宝困得就要睡过去时, 房顶喀一声轻响让她立即清醒, 迅速潜出窗外, 纵上房顶, 只见不远处两条身影正是关东二鬼。宝宝小心翼翼地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 追了一阵又想起忘了蒙面, 撕下一角衣袍, 蒙到脸上, 只露出一对眼睛。
宝宝全副精神投入跟踪, 却不料螳螂在前, 黄雀在后, 就在她纵上房顶的那一瞬, 离她不远处有条身影便一直跟在她身后。
关东二鬼直奔到一间小庙前才停下, 警戒地向四周望了望。宝宝忙矮身躲入草丛中, 等二鬼进入庙中后, 宝宝才小心地绕到小庙左侧从窗缝中望进去。
一个蒙面人背对着宝宝正向二鬼说道: “……被那大夫给救了, 坏了咱们的计划。” 说着一掌击向佛像前的一张案枱, 木屑纷飞。宝宝心想: 这把声音好像是下午在府衙的那个黄松。
只听褚三雄道: “那是不是要咱们中途把他们给做了?”
黄松沉声道: “别乱来, 铁拳己有所怀疑, 你们别轻举妄动, 搅了大局。接下来你们暗中留意火云教那边的动静, 有什么举动立刻回报。至于欧阳静这边, 我自有计较。” 沉吟了一下, 又道: “那个大夫却留不得, 你们去悄悄把他…..” 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详细描述了秦宝儿的相貌, 又交待了一番才与二鬼相继离去。
宝宝摸了摸脖子, 觉得凉溲溲的, 直呼好险。见他们已走远了, 才慢慢转到庙前。正打算离开, 突地一股劲风袭向她脑后, 宝宝大惊, 身形急闪, 一个旋身, 看向来人, 一身白衣可不正是那萧呆子。
萧傲云刚才那一袭已将她束发的方巾给扯了下来, 而她那一旋身却把蒙面布巾也给飘落了。
月光下, 青丝如缎, 玉颊生辉。
萧傲云眼一亮, 心叹: 增一分太艳, 减一分则太淡! 即便是宫中的妃子也无如此颜色。
宝宝见他望着自己发呆, 摸了摸脸, 嗔道: “我脸上生花了么?”
萧傲云心道: 可不就是生花了么。
宝宝见他还在发呆, 走过去伸出手在他脸前一晃道: “萧呆子, 还魂啰。”
萧傲云定了定神, 笑道: “想不到秦大大夫变成了秦小姑娘。”
宝宝脸一沉, 不悦道: “你跟着我干嘛?”
萧傲云扬了扬手中的八字胡, 笑道: “我是来还这个的。”
宝宝道: “原来是掉在你那儿了。扔了吧, 我不用了。” 不再理他, 掉头便走。
萧傲云还在后面问: “姑娘要上哪儿啊?”
宝宝不知道是要继续跟踪关东二鬼或是直接上洛阳, 心里正烦着, 没好气道: “不知道, 你别跟着我。”
萧傲云犹不死心地在后面道: “姑娘, 关东二鬼正要去杀你, 你若现在回去, 只怕会撞个正着。”
“难道我会不知道么?” 宝宝继续向前走, 忽地想起一事. “哎哟, 糟了……”
“怎么了?” 萧傲云吓了一跳。
原来宝宝刚才一心急着去追关东二鬼, 竟忘了带包袱。这可怎么办? 现在去拿肯定会撞到二鬼, 可迟了去, 包袱也会被他们拿走了。
宝宝急得在原地打转。萧傲云仍一迭声地问什么事。宝宝见他一脸关心, 眼珠一转, 想到了一个主意. “萧呆子, 跟你商量一件事, 好吗?”
萧傲云见她眼珠乱转, 一脸算计, 戒备地道: “什么事?”
宝宝道: “那个…我的包袱忘了带出来。我看你挺有钱的, 能不能借个几两银子给我? 你留下地址, 我以后拿去还你。”
萧傲云哈哈大笑: “我以为什么事, 原来是向我借钱啊。”
“你答应了?” 宝宝大喜。
哪知萧傲云却道: “不行, 如果你日后不还, 那我岂不亏了。”
宝宝泄气了. “小气鬼, 哼, 不借就不借, 我自己想办法。”
“不过呢, 你先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说不定我可以送你一程。”
“真的?” 宝宝狐疑地问: “不过无功不受禄, 你有什么条件?”
萧傲云笑道: “要什么条件? 相识便是缘. 顺路送你一程要什么条件。你想去哪呢?”
宝宝想了想道: “洛阳。”
萧傲云道: “真巧, 我也正要去洛阳。”
“那太好了. 不过我现在身无分文, 你可要包吃包住。到了洛阳, 等我找到了人, 再拿钱还你好了。”
萧傲云好奇地问: “你找什么人?”
“找我大哥。”
萧傲云又要再问, 宝宝心急道: “咱们这就上路罢。” 说完举步便走。
萧傲云好笑道: “你要走路去洛阳?”
宝宝问: “那要怎么去?”
萧傲云奇怪了. “当然是骑马了。”
宝宝不好意思地道: “我不会骑马。”
萧傲云哈哈大笑: “你不会骑马?”
宝宝瞪他一眼道: “不会骑马有什么好奇怪的。”
萧傲云忍住笑. “不奇怪, 一点都不奇怪. 那咱们乘马车去吧。”
一个时辰后, 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急驰在往洛阳的官道上。车内, 宝宝好奇地问萧傲云: “萧呆子, 想不到你挺有钱的嘛, 这么快就弄到一辆马车。你家是不是做官的?”
萧傲云笑而不答, 转而问道: “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说不定我认识。”
宝宝道: “这可不能告诉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还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怎能随随便便告诉你。”
萧傲云逗她道: “不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还跟我上路?”
宝宝白他一眼道: “你以为我想啊?” 过一会儿又道: “我大哥姓卫, 你认识姓卫的吗?”
萧傲云想了想, 摇头, 又问道: “你姓秦, 你大哥姓卫. 你们不是亲兄妹?”
“不是, 他是我小时的玩伴。” 宝宝一提起卫紫衣, 脸上泛起了甜蜜的笑靥。
萧傲云呆望着她的笑靥, 心中不由一阵泛酸。
宝宝一夜没睡, 坐沒多久, 支起手肘打起了盹儿。
萧傲云凝视她的睡颜, 只希望这段到洛阳的路程能这么一直持续下去。
突地, 马车因地面不平颠簸了一下, 宝宝失去平衡, 向前扑到对面萧傲云的身上。萧傲云一下子温香软玉抱满怀, 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了。宝宝挣扎着, 嗔道: “放开我。”
萧傲云松开了手, 调笑道: “这是你第二次投怀送抱了。”
宝宝脸胀得通红, 抬头见他又看着她发呆, 啐道: “萧呆子, 不准看。” 自别开脸, 不看他。
半晌方听到萧傲云柔声道: “宝儿, 我叫你宝儿好吗?”
宝宝转过脸对上萧傲云充满柔情的双眼, 一呆, 无意识地道: “要叫便叫罢。” 一会儿又后悔了: 叫宝儿未免太亲昵了, 叫大哥听见了可不好。可又不好意思叫他改口, 便安慰自己道: 算了, 名字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洛阳的城门终于在萧傲云满脸的惆怅, 宝宝满心的兴奋下映入眼帘。萧傲云吩咐青风将马车驶到洛阳最大的客栈迎宾阁, 又回头对宝宝道: “宝儿, 累了吧, 先带你去吃饭, 你再好好歇息。”
宝宝正靠在窗口, 双眼应接不暇地望着洛阳城内的繁华景象, 随口应了声好。萧傲云见她晃着脑袋, 眼珠骨碌碌转动, 像足了表妹抱回来养的那只小白狗刚入家门时的那副新奇表情, 蓦地生出一股冲动, 想把她抱过来在她脸蛋上亲一口, 马车却在这时停下了。
“少爷, 迎宾阁到了。”
萧傲云扶着宝宝下了马车。
门前小二迎上来: “客官, 吃饭还是住店。”
宝宝抢在萧傲云前头道: “你可知城东有间追风堂?”
“追风堂啊, 不远, 就是隔壁街街尾那间最大的药铺。”
萧傲云暗吃一惊, 追风堂不是火云教在洛阳的一个据点吗? 难道宝儿的大哥竟是火云教的人?
宝宝问明方向后, 向萧傲云匆匆道声再见, 脚下生风, 直奔向隔壁街, 街尾果然有一间药铺, 上面三个金漆大字: 追风堂。
宝宝狂喜, 一头就要撞进去, 门前站的一名大汉伸手一拦: “干什么的?”
“我找卫紫衣。” 宝宝绕过他, 边往里冲边喊: “大哥!”
“这里没有姓卫的。” 大汉又将她拦住, 虎了张脸: “要找你大哥回家找去, 这里不是你可以随便进的。”
宝宝怒瞪他: “这不是药铺么? 为什么不能进?”
萧傲云一路尾随宝宝, 见她跟门口那名大汉僵持不下, 遂叫身边的小童青风上去向宝宝低声道: “这间不是普通的药店, 晚上再来。”
宝宝朝药铺内瞧了眼, 客人虽然少了点, 但看起来也是间药店, 哪里不普通了? 向大汉再瞪一眼, 跟着青风走向街头, 见到萧傲云劈头便问: “那间药铺怎么了?”
萧傲云道: “那是火云教的地方。”
宝宝记起昨天听到酒楼客人们的议论, 火云教好象杀了洛阳知府, 教主好象姓张。纳闷, 大哥怎么会跟火云教扯上关系呢?
萧傲云再带她回到迎宾阁, 吩咐小二准备饭菜。用过饭后, 叫宝宝先睡一觉,晚上再带她夜探追风堂。
宝宝醒来时, 已近黄昏, 萧傲云叫人送来一套淡紫的女子衣衫、一条淡紫的手帕, 帕上还题了两句诗: 共道牡丹时, 相随买花去。
宝宝对那套衣衫看也不看, 还是穿上卫紫衣的旧衫, 心想就算大哥现在认不出我, 看到这衣服也该认得吧? 把帕子抽出来又看了看, 塞进衣袖, 心道: 诗写得很老土, 大哥作的诗比它还好, 不过帕子可以用来抹鼻涕。
用了晚饭, 宝宝拿出帕子把嘴一抹, 再捅了捅鼻头, 揉成一团, 就要塞进袖里, 萧傲云伸手取过她的帕子, 重新折好了, 递给她: “宝儿, 这帕子收好了!” 再拿出一条素帕, “抺嘴用这块。”
宝宝接过帕子, 两条一对比, 紫色那条明显较精致, 素色那条则较普通, 奇怪看他一眼, 这萧呆子比书里的那个小气, 好帕子舍不得用。没再深想好帕子不用却叫她收起来作什么, 推开凳子匆忙向外走: “走吧!”
走到街上, 萧傲云看看天色: “现在时候尚早, 等天色全黑了才能夜探。” 笑着指了指街道两旁的店铺: “咱们先走走, 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跟我讲。”
还要等天黑! 宝宝黑着脸跟他走, 没心情去看东西, 忽听路人在议论着明天洛阳花会会举行花魁大赛。一人道: “我说今年肯定又是烟红楼的头牌甄甄姑娘夺魁。” 另一人点头称是。
花魁不就是妓女吗? 宝宝兴致忽至, 对萧傲云道: “咱们去烟红楼。” 不等他回答, 便拉住路人问明方向, 领先向烟红楼走去。萧傲云苦笑摇头, 对青风低声吩咐了一阵, 才独自跟上宝宝。
烟红楼的老鸨见了宝宝, 呆了呆: 喲, 好俊的哥儿. 再见到萧傲云, 立刻眉开眼笑: “二位公子, 真是神仙般的人物。今儿个我们这的姑娘有福了。”
宝宝道: “甄甄姑娘呢? 我们要见甄甄姑娘。”
“公子, 甄甄姑娘正陪着客人呢, 恐怕……”
萧傲云递上一锭金子道: “嫲嫲, 您帮忙通传一声, 回头自当重重酬谢。” 老鸨接过那錠金, 搖着袖掩嘴笑: “公子稍等!” 不一会, 便有人来请他们进去。
头牌就是头牌, 住的地方也比别人清幽雅致。宝宝打量着周围的景致, 不住点头。萧傲云低声对她说: “宝儿, 别呆太久了, 看一下咱们就走。” 宝宝点点头: “哦, 我明白了, 你是怕人家花魁看上你了。” 萧傲云苦笑: 你这叫明白?
一阵叮当琴声从前面花厅传了过来, 宝宝不懂音律, 只觉琴音幽怨婉约, 催人泪下。他们进去的时候, 里面已坐了六个人. 宝宝见了直叫苦不迭, 其中四人正是欧阳静, 铁拳和关东二鬼。另外二人, 一个书生模样, 一个已是六旬老翁。中间坐着一个抚琴的姑娘, 柳眉凤目, 瑶鼻樱口, 应该是那个甄甄了, 还真是个美人。
一见到宝宝, 众人均怔住。甄甄暗道: 幸好这人不是女子。铁拳却觉得好象在哪见过宝宝。欧阳静心中一震: 好象啊, 真的太像了。褚三雄瞧着宝宝发愣: 太美了, 美得像个娘们。
萧傲云见了褚三雄色迷迷的眼神怒哼了一声。甄甄起身敛了一福: “二位公子, 甄甄这厢有礼了, 不知怎生称呼?” 宝宝和萧傲云都报了个假名。待他们落座后, 甄甄又逐一介绍了其它六人. 那个书生叫宋书, 老者叫彭业, 都是一方富豪。
宝宝因怕铁拳认出她是秦大夫, 继而被关东二鬼知晓, 自进花厅后便如坐针毡, 也无心去欣赏美人表演了, 恨不能立时就走。萧傲云却见欧阳静不时怔怔地看着宝宝, 心中不悦, 坐了一会, 拉起宝宝便要告辞。
甄甄幽怨地对萧傲云道: “公子这么快便要走? 莫非甄甄招呼不周?”
萧傲云道: “非也, 是在下忽然想起有急事未办, 甄甄姑娘, 各位, 恕在下二位先行告辞了。”
欧阳静忽然对宝宝道: “可否冒昧请秦公子明日到舍下一聚?”
未等宝宝回答, 萧傲云便替她回道: “对不起, 明天我们便要离开此地了。告辞!” 拖起宝宝转身便走。走出花厅, 身后犹传来褚三雄的声音: “可惜, 可惜, 若是个女的, 那便……呵呵……” 而后是欧阳静充满怒气的声音: “那便怎的?……”
宝宝出了烟红楼吁了一大口气道: “好险。”
萧傲云道: “你也知道怕了?”
“奇怪, 那欧阳静叫我明天去找他, 不知是不是已认出我来?”
萧傲云哼了一声不出声。
宝宝奇怪道: “你干嘛这么生气?”
萧傲云心中道: 对啊, 我干嘛要生气? 宝儿真正喜欢的是她大哥, 又不是欧阳静。
宝宝见他生悶氣, 噘嘴也不理他, 看看天色还未黑透, 順着街道東瞧西看。过了一条街, 前面围着一堆人, 鬧哄哄。从里面出来的人均摇头道: “可怜哦, 多水灵的一个姑娘。”
宝宝好奇挤进去, 里面一个女孩子坐在地上, 胸前挂了个牌子写着卖身葬父, 身前一张草席盖住一具尸体。
人群中一个老者道: “姑娘, 我帮你葬了你父亲, 你跟我走吧。”
一个青年哄笑道: “老吴, 你是要买她回去做女儿还是做小老婆?”
老者窘道: “这个…当然是回去做丫环。”
这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妪道: “小姑娘, 跟我走吧, 保证你吃穿不愁。”
人群中有人小声道: “是芳翠楼的老鸨。”
宝宝看那女孩眉清目秀, 身子瘦弱, 双眼噙泪, 委实可怜, 大起恻隐之心, 扯了扯萧傲云: “你家缺不缺丫环? 买下她吧, 总不能任她被人买去妓院。”
萧傲云叹了口气: “就知道你会这样讲。” 走去向那女孩道: “姑娘, 你愿跟我走吗?”
女孩抬头怯怯看他一眼, 缓缓点了点头。
萧傲云拿出银子叫人群中的热心人士去棺材铺订了棺材, 再请人帮忙葬了女孩父亲。这一番做完, 天已黑尽, 萧傲云吩咐青风带女孩先回迎宾阁, 再与宝宝走向追风堂。
追风堂店门已关, 萧傲云正要带宝宝从后院入, 一人开了门走出。
萧傲云道: “等他走远一点, 抓住他问问。” 尾随那人走了一段路, 在通往一条小巷的拐角处, 迅速点了他穴道, 拖进小巷。
“我们只问你一些话, 你照实答, 答完自会放了你。”萧傲云将他放在地上, “现在我解开你穴道, 但你若敢大声嚷嚷, 我就不客气了!”
“你问吧!” 那人道。
巷内一片黑漆, 看不清面目, 但宝宝听声音, 辨出这人正是白天拦住她的那名大汉, 不由一乐, 放粗声音威胁道: “你若有半句假话, 小心你的狗命!”
那大汉闷声道: “我知道的自会回答, 不知道的你问了也是白搭。”
萧傲云暗道: 火云教果然不可小觑, 连个喽啰也有几分骨气。
宝宝火起, 本待踹他一脚, 转念一想, 不知这人跟大哥是什么关系? 哼了声,问道: “你们追风堂可有卫紫衣此人?” 见他摇头, 又问: “那姓风和姓东方的呢?”
大汉又摇头, 心想加入火云教才几天, 只听说教主姓张, 其他人还未了解, 但这话自是不会跟宝宝明说。
萧傲云心一澟, 姓风和姓东方, 那不是火云教的两位长老吗?
“那你可有见过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他喜欢穿紫色的衣服, 长得很好看, 好看得……” 宝宝想了想, 想不出适当的形容词, 便道: “总之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大汉心一松, 这样的人他知道, 虽然才来不过几天, 但人人都说教主是这世上最俊的人, 也总穿紫色衣裳。心里又警戒, 他们找教主想作什么? 冲口道: “你们找我们教主作甚?”
宝宝奇怪: “你们教主不是姓张吗? 我找的那人姓卫。”
大汉只骄傲地道: “我们教主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再问其它, 一概不答, 最后在宝宝唆使下, 萧傲云做势要废了他武功, 才说教主后天会到洛阳, 到时你们有本事自己来会一会他。
放走大汉后, 宝宝开心地跳跃: “后天就可以见到大哥了!”
“你不是说你大哥姓卫?” 萧傲云脸色不怎么好看, 幸而天黑看不见。
“你没听他说他们教主是世上最好看的人么? 那肯定是大哥!” 宝宝虽不知卫紫衣为什么要改姓, 但凭着直觉, 知道那一定是卫紫衣。
萧傲云心中发酸, 却也啼笑皆非, 这是什么道理, 世上最好看的人就是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