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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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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绕着梅树转, 数那花的颜色: “白色, 红色, 粉红色, 哇……黄色, 竟然有黄色梅花?” 会不会不是梅花? 折下一枝带回去给大哥看看便知。
环顾四周, 沓无人迹。大胆跳上树梢, 折了一枝, 跑过去递到高渐飞面前, 欢喜道: “你看看, 这是不是梅花?”
高渐飞接过, 手持的是梅枝, 传到手心的却是宝宝递过来的余温, 眼望的是梅花, 进入眼帘的却是宝宝的笑颜, 闻到的徐徐清香也分不清是花香抑或人香了。
宝宝见他呆呆的, 问道: “怎么? 真的不是梅花么?”
高渐飞话也听不见了, 刚才理出的那四个字“肌肤之亲”从心中跑到耳中, 再从耳朵窜至眼里, 没了天地, 没了梅花, 周围景致一一消逝, 只余嫣红双唇在说: “亲了下去, 那才叫肌肤之亲。”
高渐飞头慢慢俯低, 手也缓缓伸出。
宝宝看他神色有异, 正要开口问他怎么了, 眼角余光却瞥见一袭白衣, 蓦地推开高渐飞, 跑过去大叫: “萧呆子!”
高渐飞手僵在半空, 怔仲半晌, 方抬头向宝宝望去, 却见她扯着一人衣袖又叫又笑。
宝宝拉过萧傲云, 向高渐飞道: “这是威远山庄的少庄主萧傲云。” 再指指高渐飞, 向萧傲云道: “这是高渐飞。”
高渐飞看萧傲云一眼, 拱了拱手: “久仰!”
萧傲云也望他一眼, 也拱手: “幸会!”
高渐飞心想: 宝儿什么时候又认识这样一个……一个小, 小白脸?
萧傲云看他手上梅枝, 惊奇道: “咦? 是梅花吗?”
宝宝得意道: “你也不知道吧?” 取过高渐飞手上梅枝, 自语道: “拿回去给大哥看看, 就知道是不是了。”
旁边两人听她提到大哥, 脸色都一垮, 看了对方一眼。
宝宝问道: “萧呆子, 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怎么都不见人影?”
萧傲云道: “家父叫我去办些事, 抽不出身, 所以这段时间都没去看你。” 望着宝宝, 眼神温柔。
高渐飞心中不悦, 岔开话题道: “宝儿, 天晚了, 我送你回去罢。”
宝宝瞧瞧天色, 太阳都下山了, 点头道: “好罢, 不过先送我回东升客栈。”
高渐飞心头那丝不悦再增一丝, 默然不语。
萧傲云道: “不如我送你去罢, 反正我也有事要找张教主相商。”
宝宝道: “那好。” 向高渐飞道, “你先回去吧, 明天要去……可能有很多事要忙呢。”
高渐飞看了萧傲云一眼, 摇头道: “我要送了你回去才放心。”
这话宝宝倒是听惯了, 反正大哥常讲, 哥哥常讲, 唐卓也常讲, 没觉得不妥。
萧傲云却觉刺耳, 挑眉看了看高渐飞。
高渐飞也看他, 大眼烁烁。
宝宝一手扯过一人衣袖, “快走吧!” 心想现在过去正好赶上跟大哥一起吃饭。
走到东街口, 夜巿灯火辉煌, 人头攘攘, 有贩子大声叫卖: “驱邪香囊, 祈福香囊, 求财香囊, 订情香囊, 各种香囊, 应有尽有, 任君选择……”
宝宝好奇, 香囊还有这么多种? 走过去一看, 花款还真多, 做工也精细, 价钱也不贵, 便拣了一个, 口中道: “这个给大哥。”, 再拣一个, “这个给哥哥。”, 递给贩子, 想了想, 又拣一个, “这个给骚包。”
贩子问: “可齐了?”
高渐飞和萧傲云一齐盯着宝宝, 手心微潮。
宝宝道: “齐了。”
高渐飞手上潮意化为凉意, 兜上心头, 低头望地, 灯影茫茫。
萧傲云擦擦手心, 苦笑, 眼望夜空, 轻轻一叹。
宝宝付了银子, 正要转身, 一只手搭上她肩头, 清朗笑声传入耳中: “宝宝, 买了什么?”
宝宝大喜, 转身抱着他道: “大哥, 我正要去找你。”
卫紫衣扯扯她身上外袍, 嗤笑道: “小孩偷大人衣服。”
宝宝脱下外袍, 递给高渐飞, 再退到卫紫衣胸前, 转身背对他, 手臂一伸。卫紫衣脱下自己外袍帮她穿上, 卷起袖子, 系好下摆, 再打量她, 摇头又笑。
宝宝攀上他脖子, 附耳道: “还是大哥的衣服最暖和。”
卫紫衣心头一暖, 轻拍她头, 转身向高渐飞和萧傲云打了招呼, 欲请他们到客栈一聚。
高渐飞心凉, 声也凉: “我有事先告辞了。” 看宝宝一眼, “宝儿, 我走了。”
宝宝摆弄手上香囊, 挥手道: “好, 明天见!”
萧傲云也悠悠道: “我也有事先走一步了。”
宝宝再挥手: “再见!”
等萧傲云走出几步了, 奇怪道: “大哥, 萧呆子刚才说有事要找你, 怎么现在又走了?”
卫紫衣微笑不语, 伸手搂过她肩头, 并肩向客栈方向走去。
宝宝举着梅枝道: “大哥, 你说这是不是梅花?”
卫紫衣接过看了看, 闻了闻, 道: “像是梅花, 可还从未见过黄色梅花。”
宝宝泄气道: “我还以为大哥一定知道。”
卫紫衣好笑: “你当大哥是万事通了?”
宝宝又举起香囊, 眨眼道: “大哥, 你猜猜看这是什么?”
卫紫衣取过一看, 笑道: “是香囊, 有何特别?”
宝宝忽然忸怩, 蚊鸣般小声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香囊, 是订情香囊。”
卫紫衣心中涌上甜意, 小心将香囊收入怀中, 快速在她颊上一吻。
宝宝反手指了指身后的谭恒和莫麒, 羞道: “大哥, 他们在呢。”
卫紫衣在她耳边道: “不要紧, 慢慢就会习惯了。” 轻轻笑了起来。
宝宝转头偷偷向身后看了眼, 咦? 那俩木头似乎笑了。
回到客栈, 用了晚饭, 卫紫衣正在书房对谭恒吩咐什么, 宝宝气冲冲走进: “大哥干嘛要瞒着我?”
卫紫衣一怔: “瞒着你什么?”
宝宝抓过他手腕, 搭上脉门, 再观他舌头, 才放心道: “还好只是普通毒药。” 拍手叫过门外丫环, 端上一碗药。
将卫紫衣按在椅上, 取过药碗, 吹了吹, 舀了一匙, 道: “大哥, 张嘴!”
卫紫衣苦笑: “宝宝, 毒已清了, 不需要再喝药。”
宝宝瞪眼: “不行, 别忘了我才是大夫。” 凑嘴喝了一小口, “我加了蜜糖了,不苦的, 快喝吧!” 把汤匙递到他口边。
卫紫衣道: “大哥又不是小孩, 还要人喂。”
宝宝却喂上瘾了, “乖, 张嘴!”
卫紫衣苦笑, 一匙匙喝了。
宝宝满足地放下空碗, 取过手帕一边帮他抺嘴, 一边吃吃笑着: 骚包还真教了我一招, 俗话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做菜学不会, 退而求其次, 抓住他的“喂”, 效果也一样吧。
卫紫衣只当她觉得好玩才笑, 却不知她的花花肠子转的花心思。
谭恒进来道: “教主, 好了。”
卫紫衣颔首, 向宝宝道: “宝宝, 你闭上眼睛, 没叫你不准睁开。”
宝宝闭了一眼, 半睁另一眼。
卫紫衣附耳轻笑道: “不许赖皮, 否则, 在谭恒面前延续刚才那一幕, 不过可不只是脸颊了。”
宝宝慌忙闭眼, 心想: 大哥越来越没正经了, 是不是跟骚包学的?
过了好一会, 耳听卫紫衣道: “宝宝, 可以了。”
宝宝睁眼, 一大片红色挡着, 看清了, 层层叠叠, 或展妍吐艳, 或含苞待放, 竟是一大束红玫瑰, 这时空、这季节也有玫瑰花? 不敢置信, 再闻香味, 没错, 确是玫瑰花。
卫紫衣含笑道: “宝宝, 你再抬头看看。”
宝宝抬头, 书房内荧光点点, 正欢快浮游着, 闪得宝宝双眼也一眨一眨, 眨出感动泪花, 哦, 天! 这么多的萤火虫!
卫紫衣一手捧着花, 一手取出戒指, 眨眼道: “宝宝, 你说的, 要这样求婚, 可真要大哥跪下么?”
宝宝抺抺眼, 一手接过花, 另一手伸出, 含羞道: “不用了, 戴上戒指就可以了。”
卫紫衣拉过她手, 将戒指戴到她无名指上, 满意端详着, 刚刚好, 戴到宝宝手上可真好看, 玉指纤纤, 衬得戒端的石子越发晶亮。
宝宝再羞答答道: “大哥, 还差一件事没做。”
卫紫衣逗她: “什么事?”
宝宝低头嗫嚅: “就是, 就是……”
卫紫衣托起她下巴, 抚上她脸蛋, 娇艳的颜色尤胜手上的花朵。
宝宝闭眼, 屏息期待。
卫紫衣俯首, 吻落。
唇的软, 花的香, 尝在舌尖, 一一化作甜的味道。
满室的萤火虫, 有那么害羞的几只, 透过门缝, 逃逸出来, 飞进熊峰眼帘, 引他来到书房门前, 见到奇异的火光闪烁, 颇似霹雳门的火弹子, 教主在书房可平安? 慌恐之下, 一头撞入。
“教主, 你……, 啊! 没事, 当我没来过。”
熊峰砰一下又关上房门, 捉过一只萤火虫, 仔细看了看, 这明明就是萤火虫, 怎么会以为是火弹子呢? 不觉后悔不迭, 抽了自己两嘴。
当下守住门口, 唯恐再有莽撞之人坏了教主好事。
不知教主受了打扰后可会继续? 难禁心中好奇, 竖起耳朵凝神静听。没啥动静, 那也对, 亲嘴能有什么声音?
再听, 隐约有说话声。咦? 做那事还要讲话? 哦, 也对, 教主是个雅人, 平时诗书没少读, 一边做事一边吟些诗词, 朱楚说那叫什么来着? 对了, 叫情趣。
然后是一阵窸窣声, 心中大喜, 看来要成了。
再一会, 听得一声“大哥, 痛!”, 熊峰心中狂喜, 成了, 成了, 这事成了。忽又听啊的一声, 似受着些苦楚, 心中怜悯: 宝少爷, 第一次难免痛些, 您就忍忍, 很快就过去了。
又一声音道: “宝宝, 不痛了罢!” 熊峰喜得搓手, 明年这时候火云教该要有个小少主了。
接着没什么动静, 最后再听到“宝宝, 好了。” 熊峰疑惑, 教主武功高强, 身体健壮, 照理应该没那样快完事。想一想, 又恍悟, 是了, 教主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难免快些, 想起当年自己的第一次, 还是在山东老家跟隔壁村子的花花, 从花花羞答答闭眼, 再到自己一泄千里, 也不过是数二十来下的功夫。
这时回忆花花的娇颜, 竟有些模糊, 再回味那第一次, 过程竟也忘了七零八落, 倒是最近越来越思念身在薄扶林的娇妻。
突听到卫紫衣在房内道: “熊峰, 听够了吧, 还不进来?”
熊峰打了个寒颤, 教主耳朵可真尖。
推门走了进去, 见他二人衣衫整齐, 心中纳罕: 衣服穿得这样快。
宝宝捧着个花樽, 将花举到他眼前, 道: “熊大个, 见过这种花没?”
熊峰看了看, 伸鼻过去闻闻, 搔头道: “俺是个粗人, 花花草草的名字没识得几个, 是啥花?”
宝宝道: “我叫它玫瑰花, 不过大哥说温城的人都叫它子月季, 很漂亮吧?”
熊峰点头, 伸手去摸, 触到花枝, 嗳呀一声, 举起手指一看, 渗出血滴。
宝宝哈哈笑道: “你也被刺到了。” 举起缠着纱布的手在他面前晃晃。
熊峰恍悟, 敢情刚才不是行那事儿, 是在插花了。心里甚沮丧, 脸上甚失望。
卫紫衣微笑: “熊峰, 以后山上站岗的兄弟若有事告假, 倒是可以叫你去顶替。”
熊峰一惊, 嘿嘿笑道: “教主, 没事我先走了。” 看看宝宝手上的花, 子月季, 这花不好, 坏教主好事。
卫紫衣斜晲他一眼, “还有事?”
“没事, 没事!” 熊峰鼠窜出了书房。
宝宝对着他背影哈哈大笑。
卫紫衣微笑接过花樽, 不忘责她一句“顽皮!”
御书房, 皇帝与高渐飞对坐榻上。
皇帝含笑道: “煜儿, 你很喜欢姬儿罢?”
高渐飞垂首腼腆道: “孩儿, 是, 是喜欢。” 想起刚才宝宝买香囊的情形, 又丧气, 小声道: “喜欢也没用。”
皇帝道: “怎会没用, 只要你喜欢, 明天趁狩猎的机会, 父皇就下旨令镇国郡主成为太子妃, 让你们择日完婚。”
高渐飞脸现喜色, 随即又苦笑: “父皇, 姬儿喜欢的是火云教的张教主, 他们不日即将完婚。”
皇帝皱眉道: “一个江湖草莽如何能跟太子相比较, 姬儿不过是感他救命之恩而已。”
高渐飞摇头: “张枫并非池中物, 实是个非凡人才。”
皇帝颇感兴趣道: “哦? 之前凤儿也是如此讲, 朕倒要见见是否名副其实了。” 见他神情无采, 安慰道: “我看姬儿其实对你也甚喜欢, 旁观者清, 相信父皇。”
高渐飞将信将疑, 宝儿真的喜欢我?
皇帝又道: “父皇明日就下旨, 到时姬儿是否喜欢, 你自会清楚了。”
高渐飞道: “但孩儿有个请求, 若是姬儿不愿意, 还请父皇到时收回成命, 孩儿不想她不高兴。”
皇帝摇头叹息, 口中应好, 心想旨意若下了, 到时也由不得姬儿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