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Just A Game》绿桐

7、第六章 乱世下

　　失美乐湿地。

　　那个羊胡子主考官在进入湿地之前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话，我是一句也听不进去的。我懒，别说消化他的话，就是让他的话从左耳进右耳出，都懒。

　　所以他做说明的时候，我只是懒懒地望着天，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过现在，我发现了。

　　这是一片泥泞的地方，我的直排轮暂时派不上用场。我只得悻悻然地把滑轮鞋脱下来，乖乖地跟着大家跑。幸好刚才没有用去多少体力。

　　我这个人，一般是很少发脾气的。原因很简单，我懒。懒的话，就懒得发脾气，因为发脾气就会吼人，一吼就浪费力气。所以生活了二十一年，我的脾气是少得可怕的。

　　只是现在……

　　我边跑边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从左边道跑到右边道，再从右边道跑到左边道，不断地绕S型。可是还是甩不掉某个人。

　　我狠狠地瞪着某个把头发全往后梳，脸上还贴了怪东西的怪家伙。“你够了吧。”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极度讨人厌的小丑自从踏进湿地以来就一直紧紧跟着我，他又不跑在后面，就是刚好跟我肩并肩，总能让我看见他极为讨人厌的脸。

　　真想揍他一拳。我的拳头慢慢握紧。不过我不会自讨苦吃，刚才这家伙已经在进入湿地之前小露一手，用了两张扑克牌，就解决了谁是真正考官的问题，我才不会笨到去招惹他。不过，他最好也别来招惹我。

　　小丑只是闷着声音“哼哼哼”地笑，没有说话。

　　我咬牙，深呼吸把闷气往肚子里吞。再和他相处多几天，我保准被活活气死。我跑着，一边使劲瞪她，一个不留意，撞上了别人。

　　那个被我撞倒的人停下脚步，转头。我扫了他一眼，吓得后退一步。

　　天！他怎么满脸都是钉子啊？好恐怖的一个人！

　　“满脸钉”看我被吓到，微微咧开嘴笑，整个脸都在颤动，那些钉子互相碰撞发出“锵锵”的声音。

　　“嗯哼，”小丑也站住，对着“满脸钉”奇怪地笑，“你怎么那么慢。”不是疑问的语气，似乎没有打算要听到他的回答。

　　变态！我瞪他们两个人一眼。真是物以类聚。

　　“小月，雷欧力，酷拉皮卡——你们跑快点——”

　　前方传来小杰稚气的声音。

　　我回神，赶忙甩掉他们两个没命地跑。

　　可是不一会儿，小丑又阴笑着赶上来。

　　哇——可恶！为什么我甩不掉这只大色狼——我使劲瞪她，“我才十二岁，你再跟着我我告你骚扰未成年少女。”

　　小丑看着我笑弯眼，没说话。我差点就两眼一闭往后倒去。这个人恁烦。

　　就在我压抑怒气的时候，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浓。有黑色的飞蛾飞来飞去，接着有人晕倒，有人惨叫。

　　其实我也搞不清楚到底现在是什么状况，因为除了雾气太浓根本看不到前方以外，我的注意力还要分散到身边这个一路与我齐头并进的小丑身上。

　　某小丑忽然停住脚步。就在我准备欢呼终于可以甩掉他的时候，他忽然抽出几张扑克牌，“唰”一声射出去。

　　我看着那些中了扑克牌东倒西歪的人一眼，呆了呆。这样……算是死了吗？我的呼吸不自觉暂停，脚步轻轻走过去，蹲下身子想查探他们的鼻息。小丑却在我身后说：“不用看了，他们死了。”我猛地转头，看见他笑得如月亮船一般的眼睛，心下一阵发毛。就这么死了？几张扑克，一秒钟之内，五六条生命。不犯法么，这里杀人不犯法么？我瞪他。怎么可以杀了人还一脸泰然自若？

　　这是否，是一部血腥漫画？如此说来，我算是身处乱世么？

　　四目相对目光交接，小丑弯起一边嘴角，脸上的星星和水滴怪异地往上提。他转开眼，眼角上扬。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是酷拉皮卡和雷欧力。酷拉皮卡已经对着小丑摆出战斗的姿势，雷欧力却中了一张扑克牌，好在不是要害。

　　某小丑玩着扑克牌，阴阳怪气地说他想玩考官游戏，然后把剩下的人全部杀了，只剩下酷拉皮卡、雷欧力、我，还有另外一个戴帽子的人。

　　“我给你们十秒，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某小丑笑声闷在胸腔里，开始数数。

　　他们分散开跑掉了，只有我握紧拳头站在那里。

　　“你不跑么？”小丑“哼哼”地怪笑，小眼睛眯成一条线。

　　我深呼吸，压下心里的恐慌，然后朝他翻个大白眼。跑什么，以这个小丑的功力，再怎么跑也会被他捉到，我才不要浪费力气。

　　很显然，雷欧力和酷拉皮卡也许也和我的想法一样。不过……我看着在浓雾中出现的小杰，下巴差点掉下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雷欧力已经被打晕过去了，小丑捏着小杰的下巴，用力。

　　我很懒。所以我向来不喜欢管闲事，可是……对于小杰例外，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喂，”我看着小杰倔强的眼睛，急了，“不要欺负小孩子！”我瞪他。

　　小丑看着小杰，没有说话，只是加重手上的力道。

　　“我说不要欺负小孩子你没听见吗？”我怒了，伸脚往小丑的屁股踹去，结果自己被弹出一米开外。我抱住脚。哇，我的妈，他的屁股怎么这么硬？！难怪一身的肌肉，原来是有练过的。

　　然后我抬脸，看见小丑对着小杰说“你合格了”，松了手。我低眼拍拍胸口松口气，却听见小杰的抽气声。我抬眼，看见小丑向我走来。

　　我蓦地睁大眼。他想干什么？

　　小丑边走这边笑，右手伸出来，手掌一张一合，眨眼间一张扑克牌在他食指与中指间出现，我一呆，随即反应过来，但是扑克牌已经向我飞来。

　　他故技重施。我眯眼，他是否对我在正式测试开始之前那一个闪躲心存疑问？我在一秒内绷紧身体和神经。

　　很好。我拍拍手。我已经成功闪过那张扑克牌，也就是说，我能够控制小晴这个身体，之前无意识的闪躲也许是小晴受过严格训练的证明，因而每到危急时刻每当我全身的肌肉不自觉紧绷时，我都能躲过别人的攻击。而现在，我可以用自己的意识去命令这个身体闪躲，好比操纵机器人。

　　这个身体的反应速度很快，动作也非常灵活。难怪他们说小晴是村里历来最有天赋的人。

　　我悟了。我弯起一边嘴角压压帽沿，抬脸看小丑。“我也应该合格了吧？”我抱着双臂挑眉，神情慵懒。

　　小丑看我半晌，笑弯了眼。“你，叫什么名字？”

　　我耸肩，“小晴或小月，随便你选。”不过我还真不太喜欢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调整帽子，越过他走到小杰身边。

　　“我是西索。”小丑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眯眯。

　　我不应，只是将双手放到脑后，望天。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不然我迟早脑充血死掉。

　　西索缓缓走到晕倒的雷欧力身边，轻轻松松地把雷欧力架到肩膀上，对着小杰说：“想找他就跟我来。”然后迈开一只脚，又转头看我。

　　我拧眉，后退一步。还想干什么？

　　西索忽然手一伸，轻松地把我拎起来，“你也一起走。”

　　啊——为什么——小杰——我拼命在半空中乱舞着四肢，却依然不能使西索缓下速度，我只能在呼呼的风声中眼睁睁地看着小杰和酷拉皮卡呆滞的脸庞离我越来越遥远。

　　***
　　我怒气冲冲地抱着双臂，一脸怨气地坐在大树下。

　　可恶可恶！自从与上这个叫西索的人，我觉得我快要发疯了！跟小杰他们走散了不说，还被他白白地占了一路的便宜……虽然说这个身体不是我的，虽说小晴的身体不过十二岁，该发育的都没发育，可是我精神上还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当然，我现在跟谁说谁都不会相信，特别是我在那个世界的舍友们。

　　西索□□着转头看我，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顺带也瞪了站在他身旁的“满脸钉”，谁叫他要站在那个大色狼旁边，活该！

　　“喂。”有人在旁边叫我。

　　我心情非常差，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转头瞪了那个叫我的人一眼。

　　是奇犽。

　　“小杰呢？”奇犽睁着大猫眼问我。

　　我没好气地回答：“我也想知道！”然后再瞪西索一眼。

　　奇犽脸一探，“你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我依然口气很冲。没办法，只要那个叫西索的在我面前，我就忍不住满腔的怒气。

　　奇犽的猫眼瞳仁一缩，撇撇嘴角无趣地坐回原处。

　　我的坏心情，一直延续到小杰和酷拉皮卡出现的那一刻。

　　好在他们在时间结束前赶上了，不然我……我能怎么样？可恶，那个大色狼！

　　就在我居心不良地打算扑向小杰的瞬间，一声枪响，山羊胡说：“第一场考试结束，这里的人全部合格！”